因為發生了剛才的事,會場氣氛很古怪。人人心思各異,懷著一肚子的想法,但是誰都沒說出來。包括寧夏跟元衡真君這兩個當事人。
表面看上去大家的注意力都回轉到評比上來沒錯。
第一關說難也難,說不容易也卻是不容易。畢竟一半的淘汰率,不是一般地殘酷。留下來的人還得爭接下來那三個名額。
只是這第二關就真的是重頭戲了。尤其對于陣法師而言,這才是真家伙上陣。
“我在此恭賀八位參選者通過第一關來到第二關的考核。規則之前也說過了,我在這里再重申一次,各位切記切記。”
“可莫要心懷僥幸,冒天下之大不韙犯下禁忌。否則影響的不僅僅是這次評比,還有可能是你們自己的道途。”崇日真君朗聲道,一一掃過那些接下來將要進行第二輪考核的人,意有所指。
有的人剛剛已經聽師長或多或少提了幾嘴。有的人尤自懵然不知,不過聽這話還是聽出了點別樣的意味。
崇日真君滿意地看到下邊眾人似是受到震懾一樣,瞬間寂靜。方才淤積于心的壓力也瞬間泄去了些。
然后他又繼續宣布了第二輪的考題。
好吧。按他們的說法這場是評比,雖然也帶有競技性,可并不是比賽。
雖然她也沒弄清楚這有什么區別。反正都是展示一較高下不是么?
對方宣布了第二輪的主題后,下邊都在竊竊私語,滿場子都是參選者議論的聲音。
看這個反應就知道,對方給出的應該不是一個簡單的“題”。
這次公會給出的評比主題是,五行。
這下可真的戳了馬蜂窩了。
公會的陣法師評比每屆都缺不了。門檻高,淘汰率高,考核也刁鉆…不,也許不是題目刁鉆,而是陣法這一道真的是太難了。
修真六藝,說不知道陣法的道統流失最大的?再說了,遠在神落宗衰落之前,陣法因為天地靈氣的變化,就已經經歷了好幾輪大變遷,漸而發展出好幾個分支了。
如今更是往越來越簡單里化。現存的大量禁制都是陣法演變而來的,是不完全的簡略的陣法,在改造的途中也丟失不少原有的屬性。早年的禁制并不像現在這么廣泛地運用,當時只是上不了臺面的草稿和設計圖。
只是后來天地靈力驟降,更因為東南邊陲的劇變,陣法的傳承被砍去了一大截。為了修復這徹底斷裂的道統,所剩下來的那部分便成了寶貝,東南邊陲的陣道也漸漸發展城寧夏今天見到的這個樣子。
就因此,現如今東南邊陲內真正完整的陣法并不多,只有一小部分,一些高階陣法更是只聞起名不見其身。
因此陣道于六藝中的確算是最難習的,更多的因為殘缺,也是因為接不上。
所以每屆評比就屬陣法這一塊怨聲載道,就沒有他們覺得簡單的,都難。
有時候甚至連出線者都選不齊。久而久之他們就將大比改成評比,意為擇優錄取。在錄不夠人的情況下,就算沒有到達他們的條件,若是有可取之處得到一致通過,也能入選。
就像這次主題,五行類陣法,說實話并不多。就算有也大多是他們這些年輕弟子無法觸及的東西。簡單的就是烈火陣,合水陣這類甚至都叫不上陣法更像是法術的陣法。難道真的要他們比這些?
眾人也沒想到此次評比主題竟然是五行。這不是為難人么?
不少陪同來的師長發出不滿的抗議。
然而評審團眾人卻不為所動,意外地團結。說實話,這股子團結連私仇都無法打破。他們都統一無視了他們的抗議,催促各位出線的修士重新聚集到中間,準備第二場考核。
中間的大陣不知何時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板整整齊齊的九宮格,除了中間位置的放置了一個形狀奇怪的高臺,其他都是整齊的桌案。
位置之間隔得很開,不把東西豎起偷窺不了的那種。高臺跟八個位置之間也隔了一定距離,但仍然有一定的壓迫感似乎能眾覽下邊的狀況。好吧,光是看著她就覺得一陣壓迫感。
糟糕…一會兒不會就要坐在那下邊考吧?寧夏做事的時候最怕就是別人在旁邊盯著,老實說,真的令人莫名在意。
還沒考,寧夏就覺得已經焦頭爛額了。
同一時刻 金林再度從昏昏沉沉的黑暗中醒來。睜開眼睛,愣忪了好一會兒,才意識到自己現在在哪里,以及回憶起這些天零零碎碎來。
好一會兒,他從這些對他目前來說很復雜的情緒抽出來,仍是感到胸口一陣憋氣。不由想要坐起身,推開榻邊那個窗戶透透氣。
不過他似乎還沒認識到自己如今身體不比從前,手才伸到一已經力不從心了。可是腰弓到現在,又費了這么大的勁兒,他心底里卯著一股勁兒,硬著頭皮要接下這動作。
不料他還是高估了他自己,整個人失去重心往旁邊歪,幸好及時有人接住了他。
“你是怎么回事兒?病都沒好折騰什么?好好給我躺著。再作妖我就沒轍子了。若是你康復得不好就莫怪我落。”
“孔師…兄?”金林有些不確認道。
他這兩天病得渾渾噩噩的,雖然起了幾次,但意識模糊,通常什么都記不清。不過還是記得是這位師兄替他治的病,不多久就認出他來。
他知道自己剛才莽撞,沒敢搭嘴。
“我說你可得長點心,都緊著些。你能恢復成這樣,將后遺癥降低到最小除了因為你自己,全靠你師尊跟那位寧師妹。回頭你可得好好謝過他們。”
金林略有些意外,聽著孔瑾瑜說的那些事情,他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只能如同孔瑾瑜說的那樣,將這份深深的情誼記在心理。
滿意地看到病人很配合,孔瑾瑜這個醫修也是格外欣慰,還滿意地拍了拍對方的肩膀。
“對了,看你精神也不錯。不介意的話可以說說那天到底發生了什么事?”孔瑾瑜忽然問塌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