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繁華擁擠的外城區,越是靠近內圈的地方,周邊的環境也隨之變得愈發清靜起來,就連在這附近走動的修士看上去也比之前的高了不只一個檔次。
一路上寧夏見到很多稀奇古怪的店,心里癢癢,恨不得即刻去溜溜瞧瞧。奈何大部隊還有正事要做,不可能剩她一個人離開隊伍,寧夏只好遺憾地收回視線,暗想著晚點再單獨出來好好看看。
入內圈也有一道兒關卡,五華派一行人自是少不得排隊等候。幸好有資格入內圈的修士不多,不用在關位處等太久,看樣子前面還有兩撥人就輪到她們了。
“歸一門的?”金林的話問得很輕,靠近他的幾人不由自主地順著對方的視線看去。
只見一片玄色烏泱泱地堵在前面,身姿各異,瞧著氣勢十足。這一身衣服的款式是挺氣派的,但為什么要把黑色的羽毛點綴在繡紋上,還要配上一件長長的披風?難道你們不覺得自帶一股邪異氣息么?
事實上這歸一門還真的不是什么正經道修,雖修習的是正道仙法,可走的卻是邪魔道風。怎么說呢?歸一門不知自哪代起興起一陣歪風,掌門多是桀驁娟狂之輩,旗下的弟子不是執念成狂的怪人就是妖艷賤貨。
總之就是不一樣,不一樣。就連在修真界待得不久的寧夏,也聽過不少與之相關的謠言。像什么上一任掌門活太久活膩了,打算給自己來一場轟轟烈烈的葬禮,于是在某一次秘境自焚在異火中,順便拉著一百多號隨同入境的各派弟子一同燒死。
又有一回某個歸一門高層瞧上了邪道女弟子,不顧天下人眼光,正大光明地娶回來了,結果這邪道弟子還在歸一門呼風喚雨一個甲子之久,才被新任掌門殺死。甚至還有一次底下弟子篡位,殺掉前任后,順便也笑納了前任的妻子及其十房小妾,結果窩囊地被女人暗殺掉了…等等不一而足,整一個混亂的地兒。
就連寧夏這種出身現代的女性聽了也不禁咋舌,這都什么事兒啊。歸一門這么個活生生的“邪門歪道”竟也能在正道排名第三,僅次于二把手天星閣之下,真是件怪事。
歸一門完全沒有注意到后頭的五華派,啊不,或者是看見了卻當做沒看見。他們順利通過驗證后雄赳赳氣昂昂頭也不回地離開了,一點也沒有向五華派這個龍頭老大問好的意思。
所幸五華派眾人也沒想跟對方來一場正道敘舊。這底下的宗門,他們最應付不來的就是這邪里邪氣的歸一宗,不按常理出牌,瘋起來連自己都殺,也不知道對方什么時候捅你一刀。總之就是屬于不可接觸且遠且看的“同道”,對方裝作看不見他們,五華派眾人也樂得清閑。
呦,這群走路帶風的漢子里竟還藏著個嬌俏的小姑涼呀,寧夏有些驚訝。方才一眼望去俱是些肩寬腰細的男人,離開時人一散開就看見了中間最顯眼的嬌小身影。
那女孩調皮地轉頭看了眼五華派的人,在一大片后腦勺中間老顯眼了。遠山眉桃花眼,巴掌大的小臉,肌膚富有光澤,神態風流,眼角眉梢都帶著一股子嬌媚…好一個令人難以忘懷的美人。
寧夏暗嘆,真美啊,這副品貌定然不是無名之輩。等等,歸一宗么?她隱約猜到是誰,這人還真的不是什么路人啊。
小美人目光瀲滟地掃了眼身后的五華派眾人,美是美了,可這眸中卻隱含了審視意味,隱隱有種自傲之意在里頭,這可就令人不大舒服了。
修真者五感何其靈敏,對方這毫不掩飾的挑釁目光落到五華派眾人眼里更是被放大數倍,那些修為頗高的修士猶為氣憤。初入筑基的毛丫頭也敢挑釁金丹真人?
然而沒等有人發難,這女孩又很快收回目光,回過身藏進同門的師兄里,被人群擋住,再也瞧不見。鬧得幾個想鬧事的五華派師叔只得把到喉嚨的話憋回去了。真真是氣死人了啦!
“到我們了,莫要節外生枝。”領隊修士警告地看了眼某幾個蠢蠢欲動的同門。歸一門一向如此,肆意無禮,他入門多年見得多了,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頂多有些膈應。可若是跟他們糾纏上,管他誰對誰錯,都得見血。他可不想來鳳鳴城的第一天就兵戎相見。
主事都這么說了,元嬰道君明顯又是個不管事的,五華派的人也只能聽從指揮,把方才那無禮地很的歸一門拋在腦后。
只是這麻煩啊,可不是想躲就能躲避得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