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接下來是不是也要用符陽和阿銘來威脅老朽?”二長老有些悲哀地道。
第五紫沒有應答,似是默認了。
“你怎么變成這樣了?我記得你從前分明是個性情溫平的孩子,怎么如今竟成了這般暴虐模樣兒?”二長老看著第五紫顯得略有些猙獰的神態,近乎于痛心疾首地道。
二長老是知道真相的,只是他并非此事推動者。當年他離得陣心極近,因而邪陣啟動之時也受了重創。但他修為深厚,倒不至于昏迷不省人事,可仍是受了極重好的傷,好幾年間都無法恢復過來。
當他知道此事的時候一切已經塵埃落定,再見面那個叫第五子的孩子已然換了身份,再多的話也無用了。
他是個做事極其正派之人,最不喜各種陰謀詭計。得知替換之后,也曾為此跟一些堂兄弟質詢此事,卻都被不軟不硬地擋了回來。而每每遇到第五子,對方也是油鹽不入,顧左右而言他地敷衍過去了,不肯多言一句。
他們被完全排除在外了。
久而久之,二長老也就沒了心思。人家當事人、當事人父親還有親的叔叔伯伯舅舅都認了,他一個只在三服內的堂伯又在糾結個什么勁兒?遂一氣之下從此不管第五子之事,只約束符陽等人莫要參與其鄭 既然是宗族的意思,他就當看不到罷,眼不見為凈…因而二長老一脈跟第五子的關系向來算不得好,遠遠地看著,不遠也不近,宛如旁觀者一樣冷冷地看著。
日前他若有所悟,所以便閉了府衙準備消化一番。至于第五子的繼位儀式,自有人會安排好,也不用他操勞此事,他去不去也非輩可以左右的。于是便將事情交代下去,然后閉起關來。
若不是符陽命牌險些碎裂,他察覺不對出關查看都不知整個第五家亂成這樣。
兒子、孫子都不見了,只剩了滿院子女眷被困在屋內,族地一片混亂,第五子派遣駐守的人還對著他張牙舞爪,百般威脅。
他就為何前些日屋里的熏香換了種類?原來早早在這里等著他了…難怪那些蠢貨見了他還如斯囂張。
二長老沒忍住冷聲笑了出來。若是換了別人許真的會中招,瞧瞧他那些堂兄弟,估摸著就是這樣被制住的,可他…可是百毒不侵。
莫非第五德生沒告訴過他父親,點絳草那個丹方還是他教給他的。他自己自然也是試用過的 將那些在他們家中耀武揚威的垃圾解決掉,才將幾個被算計的族老放出來,從尸體堆又扒拉出十數個沒死透的救活,卻仍是找不到家中那些輩的人影。
待出到外邊,橫尸滿地的旁系弟子直叫他脆弱的心受到了考驗。他都怕錯眼過去就瞧見一副熟悉的面孔,那可真考驗他的心臟。
然翻遍角落的每一寸都沒見到一個主脈的影子,二長老似乎猜到了什么。
既然找不到輩,那就別怪他親自來找了。
然而當他來到會場后發現沒有最瘋,只有更瘋的,呵,如今更是連各方來賓都被困在這個的繼位現場上還有什么是第五子不敢做的?
這蠢貨又是有多大的心,竟敢直接把各家都給得罪了?二長老已經可以想象這些人回去會怎么議論他們第五家。
“糊涂啊…你若有事自可與家中的長輩言,何必動用這樣的手段。眼下行至此,你已經沒有回頭路了。你可別忘了,第五家不僅僅是你看到的那些力量。”
第五紫嗤笑一聲:我哪有什么回頭路?”也不知再嘲笑誰。
“孽障,你終于不裝了?!你先前那副嘴臉可真叫人惡心,還是這樣真真實實坦坦蕩蕩露出來比較合適你。”對面一行人有人冷笑道。
“哦?”
何方勇士?
不少人有些好奇地看向對面的人,就見有一與其他抱團的人不同,他站得離二長老有些遠,穿著也跟其他人不一樣,神情刻薄,眼底流露的是極深的恨意。
“那些人也是廢物,這樣竟還沒殺干凈,獨獨漏了只狗跑出來狂吠。”
“你…”那人氣得眼睛發紅,若不是旁邊的人眼疾手快把他撈回來,他不定已經沖上去了。
重紫至少得有金丹中期,這人不過堪堪結丹,如何能勝?他這樣橫插一腳不定還會破壞掉二長老好不容易打開的局面。再日后被對方模糊事實逃脫罪責就糟了。
“混賬,你已入魔障,再不醒悟悔之晚矣。若你現在收手就還有何談的機會,老朽自看著你們父親那輩看著你們兄弟幾個長大的,不想看著你誤入歧途。”
“回頭罷”
“回頭?”重紫真人像是聽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樣哈哈大笑起來,都要笑出淚來了。
“總勸我回頭,你們又安知我一開始便是你們那頭的?”他微微笑了起來,神色是這么地安寧,出來的話卻令人聳人聽聞。
“你什么?”饒是二長老預想過對方的很多回應,他都不曾想會聽到這樣一個回答。
似是想到了什么,二長老的臉色急轉而下,青了又白白又轉紅,整個人受到極大震蕩一樣:“你…”,竟連話都不出來。
“莫不是還以為我在跟你們玩過家家?殺了這么多人…自然是為了將來鋪路的。”他神色睥睨道,神情是前所未有的狂妄。
果不其然,他的話瞬間引起各方來賓的騷動。
對方這話是什么意思?眾人心下有種不好的預福 之前對方雖然不許他們離開簇,但是最基本的禮儀和顧忌還是有的。他們也只是以為是單純的內斗,順帶將他們牽扯進來。
然而他們現在卻發現,好像不是這么回事兒 這位重紫真人話里話外的意味可不怎么友好…其中蘊含的殺伐之意席卷而來。
真的只是內斗么?
對方扣留他們在這的目的是什么?
還影不是這頭”…不會這么倒霉吧?!各家心中安安叫苦。這殺的的第五家,怎么每次都在繼任儀式上搞事,他們發誓就是下回再邀請也絕對不要來了。
有些機靈的便已經選定了立場,不知何時拔了長劍,豎立在二長老他們這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