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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九 何曾夢中(九)

  寧小夏自個還帶著傷上場呢。本也沒想著自己能贏,只是過過場,瞧著差不多了就下場了。

  畢竟這只是幼鳥露臉的慶典,也不是啥生死角逐,為了點資源和虛名搭上一條命可不劃算啊。

  所以寧夏本來是打算上來露露臉,試水,打的過就拼一把,打不過就此結束這段行程也不為過。

  沒想到對手上來了,比她還慘,幾乎可以加入三等殘疾的范圍了,還打什么?寧夏可不想趁人之危。

  要是對方在現場出事,她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誒,小兄弟,我看你這樣已經不宜再比武了。沒有非贏不可的理由的話,你還是早些下場治療,其他事情待身體好些了再說吧。畢竟命只有一條。”

  寧夏真心沒有惡意,也不是小看別人啥的,而是對面這位仁兄瞧著也就差一口氣,她下不去手啊。

  對方沒有動靜,不同意也沒反對,鬧得寧夏不知道怎么辦才好,抓耳撓腮的,頗為尷尬。

  兄得,行還是不行吱一聲啊,杵在這里算什么事兒?她一個人在這自言自語的多尷尬啊。

  乙比斗臺這邊的異常平靜引起了不少鳥的注意力,一只弱小不堪的傷重鳳凰,一只格外強制的白子,這種奇異的組合吸引了不少眼球。

  圍觀大軍漸漸聚攏到這邊來,這么多鳥在旁兒邊看好戲,搞得寧夏越發不自在,焦躁不安。

  于是看造成這個局面的罪魁禍首也不順眼起來。她的確有些惻隱之心,但畢竟不是傻白甜,也只能做到這樣而已。

  況且對方好像不怎么領情的樣子。罷了,動手吧,也好過留在這被人看猴戲的好。

  就讓她好生瞧瞧,這人到底是心有成計,還還一味倔強的蠢鳥?總得分出一個結果,不論對她還是對方都是好的。

  本來,如無意外,這場戲應該是“白子辣手摧花,對手含恨離場”的結局,又或者是比較神展開的“驚!其貌不揚的對手竟是絕世高手,白子命運再三反轉”。

  然而,事情并沒有沿著寧夏的預測,而是一間走向了一個詭異發展。

  當寧小夏擺好姿勢,準備跟對方打上一場,對方仍是一動不動。正常人就是強撐上次這種情況也應該作出防御姿態吧?這樣不躲不閃的簡直是自殺式行為。

  寧夏頓時迷惑了,有些不知道怎么做。這種狀況也太詭異了吧。這鳥上來以后一直都保持這種姿勢,動也不動,不答話也沒給出一個眼神,一直低著頭不知道在看什么。

  整個場面就好像她一個人在唱獨角戲似的,忒尷尬了。

  當然,對眼前的局面十分不理解的不只有寧夏,還有底下的觀眾。

  他們其中一些激動的鳥甚至激憤地咒罵起來。

  事實上,幼生禮是并沒有外人觀賽的。這些所謂的觀眾其實都是參加本次幼生禮的雛鳥們。而有時間四處走動圍比斗的鳥大多是已然落了的,又不甘心灰溜溜地離開,多數選擇留在現場看戲。

  在第一輪第二輪的比斗中落敗也不代表他們是弱者。有很多雛鳥運氣不佳,早在第一輪第二輪就碰上了旗鼓相當的對手,一招落敗就只能屈居在低階次里。

  像寧夏他們這樣進入第三輪比賽的畢竟少數,越是往后的輪次人數越小,能獲得更高定級的鳥能獲取族群更多的資源。

  一只白子,一只怯弱不堪的鳥進入了他們都趨之若鶩的第三輪比斗,實在是強運。可寧夏他們是怎么對待這場比斗的,一個比一個不上心。這不是胡鬧么?

  他們都有種“老子的機會竟然被這種垃圾給占了”的不爽感,只能大聲地咒罵起來。

  冷靜下來,她倒是看出點不對來。拖啊拖的也不是辦法,寧夏也不想再糾纏下去了,她可沒興趣留在這當猴戲。

  她越過死魚一般的對手,朝后邊穩坐釣魚臺的裁判大喊:“先生。我這對手瞧著不大好,估摸著是話也說不了。我們倆在這耗著也不是回事,后邊的鳥等著呢。不若您先判輸贏,我一會兒把這家伙挪下去,也好騰出空間來。”

  當下,她當然得先確保自己晉升下一輪的權利。反正這人好像傷得說不了話了,若真打了也熬不住她一擊,判她晉級是理所當然的。

  那長老想了想,大概也是等得不耐煩了便同意了。

  “叁千零柒拾壹號,請速速開始比斗,若報數十聲仍不動手,則視為棄權,屆時將判定伍佰玖拾陸號勝出。”

  直到裁判報滿數,對方仍是沒有動作的打算。現場發出一陣吁聲,不少鳥氣呼呼地跑開了。雖然不戰而勝,但寧夏卻沒一點高興的情緒,反而內心有種說不出的沉重。

  現在她已經不覺得對方是在耍什么把戲。因為在裁判宣布她贏了的時候,一直都沒露臉的對手抬起了頭,那副氣弱柔絲的模樣,好像連抬起頭都十分費勁。

  大概真的是動不了。剛才爬上比斗臺大概用的是他僅剩的那點力氣。還真是倔強啊。

  大不了就大不了唄。用得著這么為難自己么?寧夏搖了搖頭。

  不過這么想想,以為被愚弄而生出的怒氣也消了許多。她三步做兩步走到那強自站立的鳥跟前,溫聲道:“小兄弟,咱們快下去吧。下一組的人要上來了,咱們多留無益。不然,我把膀子借你一下,你靠著,也好動些。”

  見對方微微抖動了下也沒能挪動,她嘆了口氣。好人做到底,寧夏再往前走了半步,好讓對方能搭上了。

  她也只能幫到這了,兄得。

  肩上猝不及防地一沉,寧夏嚇了一大跳。只見對方此刻已經昏了過去,雙目半闔,整個身子的重量壓了到她的肩上。

  她的白色毛毛啊?!這一下的功夫,對方身上的大片血跡染上了她的白羽,瞧著怪嚇人的,也不知道他流了多少血。

  叫你做好人。她心中暗罵自己。

  寧夏勉力撐著人下臺,無語望天。只希望她千萬別是遇上碰瓷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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