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尚雪柔竟是如此難纏,她五行屬水,若欲針鋒相對,說不得自己只好暴露寂滅金焰了…”
雖然楚逸心知若是施展“炎靈火神變”這門頂階神通勢必會惹人懷疑,但要知道的是,似這等神通雖然名義上乃是大羅天宗獨有,不過數萬載下來,流傳在外也是應有之事。
世間修真宗門并不對各人修煉的功法亦或神通有任何限制,縱然是高高在上的九大上門亦是如此。
好比無上玄陽宗,哪個金丹真人沒有自己在外得來的神通,更需一提的是,若然誰人向宗門貢獻出尚且不曾收錄過的功法神通,還可以憑此獲得不菲獎勵。
而如今楚逸為了保存實力再戰下一場,唯有這“炎靈火神變”神通最適合在此刻祭使,想那池天宇才掛掉只有年余,對于生命悠長的修真者而言,出外歷練云游個三年五載的,那是常有之事,想來在場的幾名大羅天宗之人也沒法將自己與之聯系到一起。
念及于此,楚逸身周不破神光漸斂,神通運轉之下,掌心升騰起一抹璀璨金焰,瞬間將自身裹進熊熊烈焰之中,煞是驚人。
“竟是寂滅金焰?!”
本是泰然坐定的玄虛老怪愕然驚道:“十八異火之一,唯有精通‘炎靈火神變’者方能祭用自如,天玄老弟,你這徒子徒孫倒是挺會偷師的,這‘炎靈火神變’可是本宗諸多頂階神通之一。”
天玄子聞言,不置可否的聳了聳肩膀道:“玄虛兄,這你可就說錯了,據我所知,玄虛兄似乎還修煉過本宗的‘純陽烈曰決’,難道不是嗎?”
玄虛老怪聞言,瞇起眼睛冷哼一聲,也不再作計較,他也知道在這等事上與天玄子爭論實在沒有什么營養,畢竟功法神通雖存在一定的歸屬獨享,但并沒有真正意義上的“偷師”一說,就拿他們這些化神至尊來講,哪個不是修煉了近百種神通,其中真正能算是本宗秘傳的絕對不會超過三成,由此可見一斑。
卻說尚雪柔攝回“飛雪劍”后,得見楚逸竟是釋出寂滅金焰來,亦是微微一驚,一對秀眉皺起,搶先發動了又一輪攻勢。
飛雪劍來襲,楚逸身形飛掠,抬手間已是凝出火神劍。
驀然卷起丈許金焰的火神劍一記臨空飛斬,生生將飛雪劍截在半路。
冰火巨撞,迸發出絢爛如瀑般的冰屑火粒,方圓十丈空間形成一片火海冰山共存的奇異景象。
“有戲!”
一擊之下,楚逸心中暗喜,想不到火神劍這等僅靠神通法力凝聚的劍器竟是能與對方堪堪可與凡品寶器比肩的飛雪劍相抗衡。
其實楚逸有所不知的是,若是換作一年前的他,雖然火丹大成,也不可能做到這一點。
原因在于經過這半年多來的煉丹修心后,楚逸對寂滅金焰的掌控有了巨大提升,亦使得火神劍的威力大幅度增長,這才能有此等威勢。
試煉場中,冰火交鋒,將這場戰斗熱度再度拉升至群情激奮的頂點,有火神劍壓制對方法寶,楚逸再度騰出手來,以其恐怖拳力,化身一道火影,不知疲倦的狂轟護于尚雪柔身周的玄冰巨墻。
因為拳罡之上融入寂滅金焰的關系,本是堅不可摧的玄冰巨墻在楚逸接連不斷的轟擊下現出了絲絲細微裂痕,寂滅金焰焚燒其上,更使得四面亙古不化的堅冰有極小一部分融化成水。
尚雪柔的面色亦是驟然大變,一狠心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噴出,抬手間靈決掐動,一條長達十丈,額生獨角,腹下三爪的冰蛟悍然沖出。
“去!”
但聞得尚雪柔一聲輕叱,那冰蛟噴吐出巨量肉眼可見的純白寒流,朝楚逸沖去。
感受到冰蛟呼嘯而至的恐怖寒流,楚逸眼中閃過一絲決斷光芒,周身寂滅金焰暴漲,驀然使動“疾風不滅”,于一瞬間將自身速度趨至極限,身形化作一道璀璨金光,仿若慧星般不顧一切朝尚雪柔攻去。
“火候已是差不多了,該試試方才領悟的那一招拳法了,無論是成是敗,自己絕對是那個最拖不起時間的人。”
在極限速度的加持下,楚逸所到之處,破空音爆迭響,但見其雙手結成寶瓶印,暴起臨空俯沖而下,隨著楚逸口中迸發出一聲穿金裂石的狂吼,雙拳結印擊出,一個形如巨錘,因元力過于充盈,從而顯現出實質光澤的金色拳印重重砸在了玄冰巨墻上。
“給我破!”
經過先前一番連環轟砸,玄冰巨墻的防御力已是被削減不少,此刻楚逸融周身之力,結合不久前悟出的拳理,盡都匯聚此拳印中轟出。
“咯啦”裂響傳出,玄冰巨墻之上裂痕劇增,當外力趨至其承受的臨界點時,就此轟然坍塌。
與此同時,口吐恐怖寒流的冰蛟亦是張開大口,沖臨楚逸身后。
“我倒是要看看,是你的冰蛟快,還是我的拳頭快。”
首次施展先前頓悟而創出的“大滅拳”便收此奇效,楚逸心喜之余,手下卻是毫不留情,不乘這個機會將對手擊敗,誰知道眼前這個冰美人還有什么大招沒使出呢。
誠然如楚逸所料,尚雪柔的確還有一門壓箱底神通未曾使出,但由于此項神通太過耗費真元,如若未果,將使她難以為繼,是以尚雪柔并沒有急著使出來,及到此刻她也顧不得了,手中靈決狂閃,勿求憑此神通力挽狂瀾。
但是,她快,有人比她更快。
靈決方才掐到一半,也就剎那間事,楚逸以不破神光硬抗寒流之襲,在短短的一瞬間打出八十一拳。
雖然拳力難及“霸擊”之威,但以楚逸目前這具更強過元嬰真君的變態肉身,力量與速度都已達到了一個極為驚人的層次,哪怕是他信手一拳,不夾帶半點神元力,也蘊有莫大威力。
失去玄冰巨墻的防護,尚雪柔雖已祭出三件防御法寶,也只不過為自己爭取到了片刻時間,而這點時間并不夠用。
將尚雪柔打沙包似一通狂揍,雖然有些不忍,但楚逸深知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的道理,咬咬牙就當沒看見了。
當尚雪柔被楚逸似雨點般狂泄的拳頭砸中時,腦海中只剩下一個念頭,“我不甘心,如果早些祭使那門神通,勝的一定是我…”
現實中沒有“如果”,尚雪柔敗了,而且敗的很徹底,敗的很難看。
當昏厥后的尚雪柔被楚逸扛出試煉場時,司徒狂生與呂劍魂雙雙掠身而至,呂劍魂接過尚雪柔,眼中閃過一抹怒意,也不多話,轉身而去。
而司徒狂生則是更加直觀表現出了他的情緒,顯然他對楚逸這個絲毫不懂憐香惜玉的粗人萬分怒火。
“連一個柔弱女子你也下此狠手,如果換個地方,今曰我便要取你姓命。”
司徒狂生的暴怒聲,著實太過扎眼,就連此刻面色不愉的玄虛老怪也不得不為其解釋一句,“這小子脾氣忒壞,列位莫要在意…”
楚逸渾然沒把司徒狂生的怒吼當一回事,淡淡道:“與我斗法便要做好死的覺悟,別說是女子,縱然是不男不女者,也是一視同仁。”
楚逸的話引得一眾內門弟子狂笑不已,就連高臺上的玄虛老怪也看不下去了,沉聲命令道:“司徒小子,待一邊去,這里輪不到你說話。”
司徒狂生自從來到此處便處處彰顯張狂,但在玄虛老怪面前卻乖得跟什么似的,聞言頓時灰溜溜的閃回了原地。
楚逸也懶得理他,悠然步入試煉場中,極具挑釁意味的重復起先前司徒狂生斗敗萬秋水后高呼的那句話——下一個!
全場再度掀起一陣歡呼聲,太他娘的解氣了。
與此同時,一抹白影在半空中帶出道道殘影撞入試煉場,赫然是一臉冷色的呂劍魂。
“尚雪柔是我的道侶。”這是呂劍魂開口說的第一句話。
“哦?”
楚逸不置可否道:“無論她與你是何關系,你我總要一戰的,何必為自己找些戰的理由?”
“要找理由,一定要找。”
呂劍魂面沉如水,整個人散發出一股凜冽殺氣,感覺不像是活人,更像是一口殺生百萬的劍。
這等驚人殺氣,即便是楚逸也要自嘆不如,真不知他是如何凝煉出這等仿若實質的悍然殺氣。
“你想要一場生死之戰。”楚逸眼中閃過一抹嗜血戰意,嘴角牽起一抹懶散笑容,察覺到了呂劍魂的心思,淡淡道。
“正是,你若應允,即刻開戰。”呂劍魂斬釘截鐵道。
他們二人的一番對話,自然也落入了玄虛老怪與天玄子耳中,一場賭約竟是演變成各自宗門內最有前途弟子間的生死之斗,顯然不是他們所樂見的。
天玄子將目光轉向玄虛老怪道:“玄虛兄,原先來者是客,我實該禮待諸位,但你這幾個徒子徒孫未免也太過目中無人了。”
玄虛老怪理虧在先,也不好辯駁,沉聲道:“天玄老弟見諒,是我管教無方,今次無論結果如何,回宗后,我定然嚴懲司徒與呂劍魂二人,你也不用擔心此戰會有生死之分,有你我在場,這樣的事定然無法發生的。”
天玄子沉吟一聲,這才緩緩點頭道:“玄虛兄,你欠我一個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