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九章 無能為力
蘇小凡曾經在超凡禁區見過漢鐘李，威風凜凜的一條魁梧大漢。
可是此刻躺在病床上的漢鐘李，卻像是一個咸魚一般，渾身癱軟，面如金紙。
那老牛的身上最堅硬的地方就是牛角，和牛角硬碰了一記，漢鐘李這一身骨骼腑臟皆受重創。
如果不是修煉的鍛體功夫，錘煉了五臟六腑，恐怕此時的漢鐘李早就支撐不住了。
“二哥，你別說話，我讓人去請大哥回來了。”
聽到漢鐘李出聲，韓小八連忙說道：“相關部門這邊，也在尋找鍛體大藥，幫你煉制續骨丹，你肯定沒事的。”
“我知道，死是死不了的。”
以漢鐘李對肉身的控制，只要不是脖頸收了傷害，身上再重的傷勢都影響不了他說話。
“這位道友，咱們又見面了。”
漢鐘李和蘇偉軒打了個招呼，“當年在禁區就知道道友不凡，不過為何一直閉關苦修，不和同道交流呢？”
“自有隱情。”蘇偉軒不想對外人說起妻子的事情，當下回答的很簡單。
“這位就是你兒子，父子雙陽神，厲害！”漢鐘李的目光投在了蘇小凡的身上，不過緊接著看到玄蕊，頓時又愣了一下。
“這位難道是尊夫人？也是陽神境？”
漢鐘李接觸的陽神境不少，但這貌似一家人的陽神修者，他還真是第一次得見。
“正是。”蘇偉軒點了點頭。
“鬼鬼祟祟的隱藏修為，不是什么好東西。”
就在此時，韓小八忽然瞪了蘇小凡一眼，“冰川禁區那幾只北極狐是你斬殺的吧？殺了又不認，讓我們給你頂缸？”
“我讓你給我頂缸了嗎？”
蘇小凡的眼神瞇縫了起來，“你最好說話給我客氣點，看你年齡大喊你一聲道兄，你別倚老賣老！”
自從一進來那韓小八說話就有點沖，蘇小凡原本不想搭理他的，但現在居然找茬找到自己身上了，蘇小凡頓時就火了。
蘇小凡自問在修者圈里，都是以小輩自居，很少和人交惡，但這韓小八卻是讓他有些厭煩。
“你…”
“我怎么？”
蘇小凡一瞪眼，沖天劍氣從身上升騰而起，死死的鎖定了韓小八。
論修為，蘇小凡有陽神中期的神識，有能斬殺陽神后期的攻擊力，面前的韓小八遠非他的對手。
在被蘇小凡鎖定之后，韓小八只感到渾身汗毛炸起，一股致命的危機出現在心頭。
此時韓小八才想起，這個年輕人斬殺兩只圣級超凡的戰績，真不是他能得罪得起的。
誰也沒想到蘇小凡會和韓小八對上。
看著兩人劍拔弩張的樣子，華龍急出了一頭汗，但兩位陽神修者對峙卻不是他能勸解的。
“哎，都是自己人，干什么呢。”
躺在病床上的漢鐘李苦笑了一聲，“我這八弟不會說話，小兄弟別和他一般見識。”
“看在道友的份上，這次就算了，下次管住自己的嘴！”
蘇小凡冷哼了一聲，收回了身上的氣勢，自己愿意當小輩那是謙遜，真以為他蘇小凡是沒脾氣的？
韓小八臉色十分的難看，但也沒有再多說什么。
別人一家三陽神，尤其是蘇偉軒修為高深莫測，韓小八再廢話，那真是給自己招災引禍了。
“好了，小凡，韓前輩也是著急。”
華龍此刻出來打圓場了，“我們已經安排煉丹師在煉制續骨丹了，韓前輩不用擔心李前輩的傷勢。”
“李道友，那老牛我也見過一次，不可力敵。”
蘇小凡看著病床上的漢鐘李，搖了搖頭，“這次行動有些魯莽了，道友能保的性命，已經算是幸事了。”
“是我自大了。”
漢鐘李嘆了口氣，“在冰川禁區混的時間長了，總以為那里的超凡才是最厲害的，可沒成想…”
漢鐘李的鍛體之術，可硬悍北極熊超凡，總以為國內的禁區不過爾爾，所以這次才吃了大虧。
“那老牛的攻擊中帶有雷電屬性，所以才破開了我的防御。”
漢鐘李開口說道：“你們以后如果對上，一定要小心，那雷電雖然無法直接擊殺陽神修者，但卻是可以讓人身體僵直甚至破防。”
以漢鐘李的修為，原本不至于敗的這么慘的，但一身防御被牛角上的雷電破掉，于是就是現在的下場了。
“多謝道友提醒。”
蘇小凡抱拳表示感謝，對漢鐘李這人他還是很有好感的，心胸十分坦蕩，自己都傷成這樣子了也不忘提醒旁人。
現在腦中的系統還在修復中，蘇小凡無法動用修復系統的功能，否則如果損耗修復值不多的話，漢鐘李此人倒是值得他救治一下的。
“李道友，我們先去看看孔師兄。”
留在這里也幫不上什么忙，蘇小凡更擔心孔師兄一些，畢竟他是神識受傷，到現在還沒蘇醒呢。
“小八，不要得罪此人。”
在蘇小凡一家三口離開后，漢鐘李看向了韓小八，“你一向最懂得趨吉避兇，為何去招惹這個年輕人。”
“二哥，是我不對，有點急躁了。”
韓小八苦笑了一聲，他也看出來了，那一家三口反倒是最年輕的蘇小凡做主，他的父母基本上說話很少。
所以韓小八要真是和蘇小凡交惡，對上的可就是三個陽神修者，其中還包括一個陽神后期的大修者。
這樣的敵人，別說是韓小八了，就算是整個八仙宗，也不愿意平白招惹。
“那年輕人的飛劍，對我都有致命的威脅。”
漢鐘李提醒了自己八弟一句，韓小八心眼不大，別日后再做出什么錯事。
“我知道了二哥，回頭我找個機會和他道個歉。”
韓小八是真聽進去了漢鐘李的話，剛才蘇小凡劍意迸發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遠不是其對手。
走在醫院里的蘇小凡，嘴角扯出了一絲淡笑，漢鐘李二人對話又沒有用傳音，擺明了是想讓他聽到。
蘇小凡心里明白，這也是韓小八間接的在對自己道歉，蘇小凡心頭那一絲芥蒂也就消失掉了。
進到另外一間病房，躺在病床上的孔師兄，身上插滿了管子。
除了心臟還在緩慢的跳動著，孔師兄此刻就像是具尸體一般，別說陽神的神識了，連一絲氣機的波動都感應不到。
蘇小凡用神識感應了一下，陽神修者那滂湃的生命力，像是在孔師兄身上消失掉了一般，腦海位置空空如也，就像是沒有修煉過的普通人一樣。
不對，甚至連普通人都不如，以蘇小凡現在的修為，多少能捕捉感應到一點普通人的思維想法，但面對孔師兄，卻是一點都感應不到。
“爸，怎么樣？孔師兄還能凝聚神識嗎？”
蘇小凡看向了身邊的蘇偉軒，他雖然有陽神中期的神識，但還是遠不及老爸，或許老爸能看出點東西來。
“神識之火都熄滅掉了，這就是一具活死人啊。”
蘇偉軒苦笑著搖了搖頭，表示自己無能為力。
人有三魂七魄，就算孔師兄能留存下一魂一魄，都能想辦法慢慢恢復。
但此時的孔師兄，三魂七魄全都被震散了，雖然魂魄并沒有離體，但蘇偉軒卻是沒有那本事使其重新凝聚起來。
“沒別的辦法了嗎？”
看著冷冰冰的孔師兄，蘇小凡心里有些悲傷。
蘇小凡是真的沒想到，孔師兄這個一直隱藏修為的老陰貨，居然是陽神后期的大修者，修為比劍宗老祖還要高。
但隱藏了一輩子的修為，最后竟然還是栽了跟頭，這也讓蘇小凡再一次見證了修者界的殘酷。
“也不是一點辦法沒有，但很難。”
蘇偉軒想了一下，開口說道：“如果能有超出陽神修為的神識，強行將他的魂魄凝聚到一起，或許可以喚醒他。
只不過這樣可能會導致記憶發生一點錯亂，但只要能喚醒他，這一點慢慢是可以恢復過來的。”
按照蘇偉軒的說法，現在的孔師兄，魂魄就像是一堆碎鐵屑，如果能有一塊吸鐵石，就能將鐵屑聚合起來，如此就能讓他蘇醒。
只要孔師兄能蘇醒，以他陽神后期修者的神識，就能自行修復，雖然這需要很長的時間，但還是有治愈的希望的。
“丹藥有沒有作用？”
旁邊的華龍開口說道：“有些靈藥對蘊養神識還是有很大功效的。”
“華部長，要有神識存在，丹藥才能起到作用啊。”
蘇小凡聽懂了老爸的話，當下搖了搖頭，說道：“現在孔師兄神識被震散掉了，根本就無法吸收丹藥。”
“等到老祖他們來了，看看還有別的辦法嗎。”
蘇小凡嘆了口氣，孔師兄的傷勢，甚至都要比老媽的病還麻煩。
別說系統目前是在修復，就算是修復完成了，以自己現有的修復值點數，都未必夠救醒孔師兄的。
“好，那我先安排你們休息吧。”
華龍點了點頭，他也是無可奈何，喊來蘇小凡純粹是死馬當作活馬醫的沒有辦法之舉。
這個山腹間的基地很大，設備也很完善，華龍安排的房間距離醫院也很近，隨時都能過來。
蘇偉軒等人都收斂了神識，這里高階修者不少，沒必要那么張揚。
七八個小時過后，正在房間里打坐的蘇小凡眉頭一挑，他聽到了外面傳來的腳步聲。
“老祖，你們到了…”
蘇小凡起身出來打開了房門，站在外面的正是劍宗老祖和一個年歲看起來很大的修者，華龍也在后面相陪。
“老祖，進來坐。”蘇小凡側過身子，將劍宗老祖幾人讓了進來。
“小凡，這是我劍宗風師叔。”老祖開口介紹了一下身邊的老者。
“見過風師叔。”
蘇小凡連忙行了個禮，此人的修為蘇小凡有些看不透，不過從其身上氣機波動的強度來看，應該還是在陽神修者的范疇。
“可惜了，你要是從小入劍宗，可得我劍宗真傳。”
風師叔看了一眼蘇小凡，一臉惋惜的說道：“劍宗真傳需要配合劍宗心法，你現在改修已然是晚了。”
“風師叔，能得劍宗御劍術，小子已經很知足了。”
蘇小凡將幾人讓到了沙發上，開口說道：“風師叔見過孔師兄了？不知道可有辦法將孔師兄喚醒？”
“沒有辦法，孔有德神識盡碎，難以凝聚。”
風師叔那滿是皺紋的臉上，露出了一絲苦笑，“他肉身保的一絲氣機不散，能活著已經算是運氣好了。”
“那如何是好？”
蘇小凡還是第一次知道孔師兄的名字，聽到風師叔也沒有辦法，臉上不由露出憂色。
“如果有人能修煉到白日飛升或者是破丹成嬰的境界，或許能救有德。”
風師叔嘆了口氣，“可這太難了，數百年也沒聽聞有人能突破這個桎梏，若是當年，哎，不提了。”
“風師叔，當年怎么了？”蘇小凡被對方說的心里癢癢，話說一半這得多不厚道啊。
“當年我修為不夠，否則說不定有機會破丹成嬰的。”風師叔一臉無奈的表情。
“嗯？風師叔是末法時代之前就得道了？”
蘇小凡聞言大吃一驚，雖然風師叔看上去顯得老弱不堪，但蘇小凡怎么也沒能想到，這居然是四五百年前的人物。
“別問，我也不知，我們那會其實已經進入末法時代很多年了。
只是天地間還殘留一絲機緣，讓人能有機會破丹成嬰或者是白日飛升，
但后來這一絲機緣也都消失掉了，我們這些老家伙也只能閉關不出殘喘活命罷了…”
看出蘇小凡想問什么，風師叔也沒隱瞞，將當年的事情說了一些，但他對于天地大勢的變化，也是一無所知。
“風師叔修煉的是金丹大道？”
蘇小凡還是想問問，“在風師叔那個年代，還有白日飛升和金丹大道的修者，不知道他們都去往何處了？”
“這個，我也不知啊。”
風師叔臉上苦笑之色更甚，“在突破這兩個境界之后，他們最多只能在駐留世間五十年，五十年后去了哪里，誰都不知道。”
雖然比蘇小凡多活了幾百年，但風師叔所知道的事情也很有限，當年那個時代和現在的區別，只不過是多了一兩個突破了金丹境界的修者罷了。
“那最后一位元嬰境的修者是誰？”蘇小凡開口問道。
“大儒王陽明！”
風師叔說道：“此人天縱奇才，修性命修金丹，竟然在那個時代還能突破，但后來也是不知所蹤…”
“想要救醒有德，恐怕得再出一位元嬰修者。”風師叔一臉無能為力的表情。
“現在天地有變，未必不行吧？”
蘇小凡心中一動，最近禁區靈氣外泄，頗有點靈氣復蘇的意思，或許可以重現上古修者的時代。
“現在還不行，天地桎梏還在。”風師叔搖了搖頭。
“師叔，您所說的天地桎梏是什么？”
蘇小凡不解的問道，他修煉起來都是順風順水，并沒有感覺到有什么桎梏加身。
“你修為到了，自然就知道了。”風師叔擺了擺手，“修為不到，知道了也沒有什么意義。”
“老人家就喜歡故弄玄虛。”
蘇小凡心中腹誹了一句，按他的這說法，老爸的修為都不夠，因為他也沒有感覺到什么天地桎梏。
“小凡，我們要將有德帶回劍宗，一會就走，特意來和你說一聲的。”
劍宗老祖開口說道：“到時將他放入青城禁區，看看用靈氣滋養其肉身，能不能使其神識凝聚。”
劍宗老祖所說的，也是沒有辦法中的辦法，現在外力救不了孔師兄，只能看他自己的了。
“能不能晚幾天再走？”
蘇小凡沉吟了一下，“華部長這次請了不少人過來，或許還有別的辦法呢。”
蘇小凡想讓其晚幾天走的意思，是想看看系統這幾天能不能修復完成，到時如果耗費修復值不多的話，他想用修復系統救醒孔師兄。
“風師叔都沒辦法，旁人不會有辦法的。”
劍宗老祖搖了搖頭，“代我謝過你父母，有空多回劍宗，外門弟子也是劍宗弟子！”
“是，老祖，我會去劍宗看望孔師兄的。”
蘇小凡見到對方去意已決，當下也沒有再勸。
而且正如劍宗老祖所說，風師叔這種活化石一般的修者都對孔師兄束手無策，旁人來了也沒有什么辦法。
劍宗眾人來的快，去的也快，半個多小時候，幾輛車駛出了山腹，孔有德被放在后面的那輛救護車上。
“華部長，我們留下也沒什么用處，就先回去了。”
送走風師叔等人后，蘇小凡也出言告辭，系統沒有恢復，他這一趟算是白跑了。
不過從漢鐘李口中得知了老牛的攻擊手段，對蘇小凡而言也是個收獲，他覺得自己遲早得和那老牛對上。
“好，我讓車送你們出去。”
華龍笑的有些苦澀，此次事后，他還能不能做相關部門的負責人，還在兩說之中呢。
事實上華龍也提醒了漢鐘李等人，只是漢鐘李覺得四位陽神后期的修者，底氣很足，沒有將華龍的話放在心上罷了。
但無論如何，死掉三位陽神高階修者，這件事必然要有個交代，這個鍋十有八九也得落在華龍的頭上。
在回去的路上，蘇小凡一家人都有些沉默，高階修者的死亡，無疑對他們沖擊是最大的。
“爸，你最近修為進度怎么樣？”
蘇小凡開著車，眼睛從后視鏡里看向了老爸。
“修為有點進展，但距離圓滿還早呢。”
蘇偉軒知道兒子的意思，但他才四十多歲的年齡，進入到金丹后期的時間也不長，哪里能那么快沖擊元嬰。
“偉軒，小凡，咱們以后就安安心心的修煉，不要介入這些爭端不好嗎？”
之前在山腹中基本上沒有說話的玄蕊，此時開口說道：“福地內靈氣也足夠，咱們不用去爭搶也能活得很好啊。”
玄蕊現在心里很害怕，她害怕有一天自己也會失去丈夫和兒子，如果那樣的話，她怕是也活不下去了。
蘇小凡聽到老媽說話的時候，聲音都有些發顫，當下開口安慰道：“媽，我聽你的，沒事打什么架啊。”
“嗯，好兒子，偉軒，你也不準去。”聽到兒子的話，玄蕊頓時心安了很多。
“我當然不去，老婆在哪我在哪。”蘇偉軒更是回答的斬釘截鐵。
蘇小凡從后視鏡里和父親對望了一眼，父子倆都是在心中暗嘆了口氣。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如果日后天地靈氣復蘇，超凡生物肆虐，他們又怎么可能置身事外。
得到了老公和兒子的承諾，玄蕊的心情倒是好了起來，一路看著肥皂劇回到了洛川。
萬物修復系統：系統修復中，百分之五十六…
能量不足，萬物系統停止更新！
萬物修復系統：世間萬物，皆可修復！
修復值：25000點！
就在蘇小凡將車子駛入到家門的時候，腦海中忽然跳出了久違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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