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你的話說,我不是得找點白胡子貼臉上?”
敬時珍沒好氣的看了一眼蘇小凡。他知道蘇小凡的意思,這是在嘲諷那些專家呢。
“咱們這圈子,雖然有些人是被吹捧起來的,但沒有真才實學,還是走不遠的。”
最近這些年鑒寶節目爆火,應運而生的就是一批鑒寶專家。
觀眾看的是個熱鬧,但行內人知道,這些鑒寶專家也是良莠不齊,到處跑場撈好處費的不在少數。
“對了,敬叔,您到底多大年齡了?”
蘇小凡有些好奇的看向敬時珍。
按照蘇小凡的了解,敬時珍四十年多前就回國創辦靜心堂了,那會再年輕也得二十多歲了吧。
也就是說,敬時珍現在最少得六十多,沒見洛川靜心堂那一把白胡子的袁掌柜,都要喊敬哥嘛。
但是從外表上看,敬時珍絕對就是個中年大叔的模樣。
你說他四十歲也可以,如果穿的時尚一點,說是三十多歲出去也有人信。
“你操這些閑心干什么?我在和你說節目的事情呢。”敬時珍有些不滿的擺了擺手。
“敬叔,您到底多大?這是怎么保養的啊?說說唄。”
蘇小凡對那什么鑒寶節目是一點興趣都沒有,反倒是對敬時珍很好奇。
要知道,在洛川古玩市場擺攤的時候,敬時珍在蘇小凡的心里,那就是神一樣的人物,用崇拜兩個字來形容絕對不夸張。
蘇小凡也沒想到,自己居然有一天能和敬時珍這么熟,自然想多了解一下自己的偶像了。
“我今年六十八,行了吧?凈關心這些沒用的。”
敬時珍被蘇小凡纏不過,說出了自己的年齡。
“敬叔,那您是怎么保養的啊,咱倆出去,說您是我大哥都有人信。”
蘇小凡這話是夸張了一點,但也不離譜,敬時珍的樣貌確實和實際年齡相差太遠。
蘇小凡忽然驚呼了一聲,開口說道:“敬叔,您不會是打針了吧?我看那些明星,十個有九個都打針,看上去就很年輕。”
“滾一邊去。”
敬時珍被蘇小凡說的是一腦袋黑線。
“我練的養生功,看上去年輕一點有什么奇怪的,哎,我說你小子,怎么老是把話題扯開啊。”
“敬叔,我是真不想參加那身鑒寶節目。”
蘇小凡被敬時珍看破了心思,不由苦笑了一聲,不過對于敬時珍養生功的話也沒往心里去,有些六十多歲的男明星,看上去不也就三四十歲的樣子嘛。
至于鑒寶節目,讓蘇小凡臺下當觀眾看熱鬧,那可以,但讓他上臺被人當成熱鬧看,蘇小凡就不樂意了。
“你小子懂個屁!”
敬時珍喝了口茶潤了潤嗓子,說道:“你以為我沒事愿意上那些節目?我缺那兩個出場費?”
“嗯?還有錢?敬叔,他們給多少錢?這事兒您不早說…”
聽到還有出場費,蘇小凡的眼睛頓時亮了,你要是說到可以賺錢,那咱們就能繼續往下聊了。
“多新鮮啊,沒有出場費,那些‘專家’不都得餓死一大半?”
敬時珍笑了起來。
“敬叔,那您的出場費是多少?”蘇小凡開口問道。
“我?我是五十萬。”
敬時珍雖然在很少參加鑒寶類的節目,但他在行業內名氣大,請他出場的費用遠不是那些專家能比的。
而且敬時珍還真看不上那五十萬。
他平時在店里鑒定一個物件,都是多則十來萬,少了也得上萬。
但去到節目現場鑒定,那得看多少古玩,算下來敬時珍肯定是虧的。
“那我要是去,能給多少錢?”蘇小凡最關心這個問題。
“你?五萬左右吧。”
敬時珍有些不確定,給五萬那還是燕京臺財大氣粗,有些到處跑場的‘專家’,出場費也就是兩三萬塊錢。
“這么少?”
蘇小凡有點失望。
“五萬還少?你還真把自己當專家了?”敬時珍斜眼看向了蘇小凡。
“五萬不少了,換以前我得掙好幾個月呢。”
蘇小凡被敬時珍說的一愣,自個兒最近是有點膨脹了,居然連五萬塊錢都不看在眼里了。
“我參加鑒寶節目,看重的并不是這出場費。”
敬時珍說道:“小蘇,你知道我開店賣古玩,最重要的是什么?”
“客源?貨源?”
蘇小凡根據自己擺攤的經驗回答道:“我擺攤那會最重要的是客源,游客成交率比較低,有些喜歡青銅器收藏的老客人,才是最穩定的收入來源。”
蘇小凡擺攤賣的青銅器,都是他自己制作的,貨源不存在問題。
如何將制作出來東西賣出去,才是那會蘇小凡需要考慮的事情。
“你說的都有道理,但對靜心堂最重要的,還是貨源…”
敬時珍也是有心提點蘇小凡,當下說道:“靜心堂出貨的渠道很多,國內包括國際上的拍賣行和我都有合作,這一點不用擔心。
但古董這東西,是不可再生資源,靜心堂即使藏品再多,也總有賣完的一天,所以就需要不斷的去補充…”
“敬叔,參加鑒寶節目,能補充貨源?”蘇小凡聽出了點門道。
“能,而且好處不止一點。”敬時珍點了點頭,給蘇小凡解釋了一番。
相對于博物館還有一些藏家而言,民間的藏品,絕對是數量龐大的。
而鑒寶節目,就是將這些藏品發掘出來,讓觀眾認識到這些藏品的價值。
敬時珍并不需要去從鑒寶節目現場買古玩,他只需要讓這些藏品進入到市場的流通體系當中就可以了。
市場盤活了,敬時珍古玩店的生意就能愈發的興隆。
當然,如果有些人愿意現場出售古玩,只要有利可盈,敬時珍也是愿意收下了的。
畢竟古玩店做的是生意,低吸高拋才是生意,他又不能指望撿漏去撐起整個靜心堂。
靜心堂庫房里的那些古董,十有八九還是遵循市場規律收上來的,敬時珍個人撿漏的物件只是極少數。
不過也有一些沒有道德底線的專家,在鑒寶現場給出較低的報價,轉回頭又去找持寶人,將那物件給買下來,從中牟利。
敬時珍是不屑于干這種事情的,有他在的鑒定現場,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參加鑒寶類的節目對靜心堂還有個好處,那就是打廣告。
靜心堂在行業內自然是不用說,公認的行業龍頭。
但對于民間持寶人而言,靜心堂距離他們的生活就有點遠了,很多人知道四大拍賣行,但未必知道靜心堂。
所以參加鑒寶類的節目,也能讓靜心堂的名字被普通老百姓知道。
這些事情都是潛移默化的,就像廣告一樣,有時候看的多了不自覺的就會認可。
如果電視機前的觀眾們手上有古玩,在考慮出售的時候,自然就會想到靜心堂了。
“那對我沒什么好處吧?”聽完敬時珍的解釋,蘇小凡搖了搖頭。
貌似除了出場費,別的對蘇小凡沒有什么吸引力,他總不能把洛川賣東西的地攤,發展成收古玩的攤位吧。
“嗯?好像也不是不行啊。”
蘇小凡忽然心中一動,自己開個古玩店,不就能將那些低價撿漏的古玩變現了嗎?
個人撿漏太過于惹眼,但古玩店賣古董,那卻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至于店里古玩的貨源,只要賣的不是國家禁止出售的文物和贓物,蘇小凡完全沒必要向任何人交代的。
“這個主意不錯,一定要開個古玩店。”
想到這個變現的渠道,這些天困擾著蘇小凡的難題一下子被解開了,
“現在洛川開個店,然后可以到燕京開分店…”
蘇小凡在心里嘀咕著,錢途一片美好,再然后,似乎就可以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巔峰了。
“哎,我說你小子,在琢磨什么呢?”
敬時珍的聲音打斷了蘇小凡的臆想,“你到底去不去這鑒寶節目?不去我就給回掉,讓他們重新找人。”
“對了,參加這節目,對你其實還是有好處的。”
“什么好處?”
蘇小凡覺得自己現在特俗,古玩這么文雅的事情,讓他搞的銅臭味十足。
“這次是雜項類的專欄節目,說不定有你需要的東西。”
“隕石?”
蘇小凡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就目前而言,吸收隕石,絕對是蘇小凡所知道并且是最穩定的增加修復值的渠道。
“沒錯,我以前在節目現場就見到過。”
敬時珍點了點頭,說道:“你也知道雜項類的古玩涉獵很廣泛,幾乎什么東西都有。
很多人都會拿著自己看不明白,或者不知道價值的物件前來鑒定,你要是運氣好的話,說不定就能碰到有人拿隕石過去。”
按照敬時珍的說法,在鑒寶現場成交物品的幾率是很高的。
并不是所有的古董都能上拍賣會。
一些價值比較低或者小眾的古玩,在持寶人需要資金的情況下,很多都是在鑒寶現場直接就賣掉了。
所以鑒寶類節目的現場,往往都會有很多收藏家和古玩店的人在,敬時珍參加這類的節目,也算是近水樓臺先得月了。
“敬叔,您都開口了,我必須得去啊!”
蘇小凡嘿嘿一笑,說道:“不過敬叔,那出場費您再幫著我去抬抬價唄,您介紹的人,出場費太低了您面上也無光不是?”
“嗯,敬叔您可以給他們這么介紹我。”
蘇小凡挺了挺胸脯,“古玩行從業者,最年輕的青銅器工藝師,最年輕的青銅器鑒定專家!”
“我怎么才發現,你小子這么沒皮沒臉啊?”
敬時珍沖著蘇小凡翹起了大拇指,“我很欣賞你,就沖你這不要臉的勁,上節目肯定能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