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得魁還是把屠宰場的活計仔細的說了一遍:“那活計,又臟又累,一個月才二十來塊錢,你們要是不愿意,再等等就是了。”
唐鳳立馬反駁:“累啥啊?再累還能有天天下地累的慌?
再說了,他們哥倆要是都進了屠宰場,還能有個照應,這樣的美事兒往哪兒找去?”
孟得福哥倆也是趕緊點頭:“這個好,這個好,千萬別換!
別人想找這樣的美事兒都找不著呢,我們還能不滿意?”
孟得祿忍不住掰手指:“對對對,一個月有二十來塊呢,那我這一年豈不是就能掙二百多塊?
娘哎,長這么大我都沒見過這么多錢呢!”
這時,一慣腦子靈活的唐鳳想到了關鍵問題:“老三,屠宰場不可能正好招工對不對?
正好招工也輪不到咱們這些泥腿子身上!
你說實話,給你大哥二哥找工作一共花了多少錢?
咱們家現在是沒多少錢,但這個錢等你大哥發工資我們肯定是要還你的!”
王春花也附和道:“沒錯,這幾年咱們這一大家子的日子過得舒心,可全是沾了你們兩口子的光,我們總不能裝啥也不知道。
不能讓你們搭情又搭錢,多少錢你說個數,等我們有了馬上就還。”
“得了吧嫂子,你兄弟我要還是三年前一屁股饑荒的孟老三,那今兒這事兒我就不推脫了,錢還真得你們自己找!
可你們也看著了,現在我連小汽車都開上了,給大哥二哥找工作這么點小事還要你們拿錢,這不是打我臉嗎?
行了你們就安安心心的等著初八我接你們就行了,不過,我們也只是和老劉兩口子說了,屠宰場還沒上班,這事兒到底能不能成,我也不敢保證!”
話是這么說,可要真是一點譜也沒有老三不可能特意跑過來說這么一出,退一萬步來說,就算這事兒最后沒成,那老三兩口子也盡力了,他們還是只有感激的份!
從老宅出來,孟得魁又特意去大姐家說了一聲,孫煦的事兒比較簡單,就告訴他糧站招人,初八他過去面試就行了。
至于為了這個名額花了多少錢這種事兒,孟得魁肯定是不會說的。
與此同時,李春花也剛剛吃完晚飯,自昨天回家后,她就一直窩在家里,即使錢三讓周紅軍來接她也沒有動彈。
錢鵬自打腿意外斷了后,整個人變得極為陰郁,妻子的變化他不是不知道,可是,他管不了!
他的前兩任妻子誰也不敢對他的話有半分質疑,可那兩個女人最后全都死了。
他的第一個女人因為受不了他的拳打腳踢加上精神上的打擊,自殺了。
而第二任妻子面對同樣的境地選擇卷著包裹和男人私奔,結果卻被錢鵬帶著人抓了回來,男人被他綁著石頭扔進了后河里,女人知道后也跟著跳了河。
緊跟著,錢鵬娶了第三個妻子,畢竟他需要一個孩子為他們錢家傳宗接代,一開始,李春花倒是得了兩天好臉兒,畢竟她長的年輕又漂亮,錢鵬自然是要寵著些,可是當錢鵬再次喝醉后,他就又開始故態復萌了!
李春花被他無緣無故打了不止一次,直到,她被打的受不了要逃跑,被錢鵬發現,然后她反抗,打了錢鵬,并揭穿他不能生的事實。
然后錢鵬把她抓了回去關了起來,意外被發現了錢鵬上一任妻子留下的遺書。
錢鵬實在是沒想到那個女人還留了這么一手。
光憑那封遺書,李春花是把錢家一家子拿捏得死死的,錢鵬為了銷毀證據和李春花打起來了,然后一個不小心從臺階上摔了下去,摔斷了一條腿。
錢家三口因為這一封遺書全都老實起來,李春花和錢三爺的事錢鵬雖然知道卻沒攔著,他也沒辦法,誰讓他是個廢人呢?
飯后,李春花扶著錢鵬回了他們自己的屋里,然后她便將自己的打算和錢鵬說了一遍。
“你說什么?你想去外面工作?李春花,勾搭一個老男人不算,你還想勾搭幾個?”
以往聽到錢鵬說這種話,李春花絕對會當場變臉并對錢鵬破口大罵,可是今天,李春花就像什么也沒聽到似的,照樣溫溫和和的開口:“錢鵬,如果我想就算不出去工作照樣可以給你找幾頂帽子戴戴,可是我現在想好好的過日子,以后我也不會和別的男人亂搞,你能同意讓我去上班嗎?”
憑她現在在錢家的地位,她去上班自然不需要錢鵬同意的,錢鵬當然明白她話里的意思到底是什么,可是他不相信李春花的話!
李春花不用他說出口就知道他在想什么,“錢鵬,你想想我和你結婚這么長時間,什么時候我騙過你?”
錢鵬想了想,這個女人剛得很,逃跑就是逃跑,她絲毫不曾遮掩,說要和他對著干就真的對著干,就是她和別的男人上了床的事都從來沒有否認過,并且還明明白白的告訴自己,她就是在報復他,報復他曾經無緣無故對他拳打腳踢,報復他把生不出孩子的鍋扣在了她的頭上。
她確實從來沒有騙過他!
然而就算她說的斬釘截鐵,他也信了她不和別的男人來往的話,但他仍然不想讓她出去上班,他總感覺,如果他同意了,不定哪天這個女人就會離開他。
然而,錢鵬無力反抗,那封遺書如同系在他脖子上的上吊繩一般讓他不敢有任何違逆。
最終他還是點了頭。
于是,腿傷已經好的差不多的錢鵬又領著李春花去了他爹的屋里。
昨天錢站長得了一大筆錢這會兒正樂著呢,看到李春花倒是還能和顏悅色。
畢竟李春花偷人的事,只有錢鵬知道,錢站長夫妻對此一無所知。
雖然他們對兒媳婦竟然敢反抗兒子對他大打出手十分的不滿,但,兒子的把柄在她手里攥著,他們老倆口也只有妥協的份兒。
“小鵬,你們兩口子有事兒?”
“爹,春花說想找個地方上個班,你看著給她尋摸一個唄。”
錢站長臉色頓時拉了下來。
昨天這個兒媳婦兒突然要讓他幫忙給朋友安排個工作,他心里雖然百般不愿,但因為有顧忌,再加上她那個親戚好歹是高中畢業,他才免為其難的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