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桂花不屑的輕哼了一聲。
大隊長…
就在大隊長覺得自己很快要被眼前這一家四口氣吐血時,院里傳來了一道說話的聲音,這聲音聽在大隊長的耳里如同天籟。
“嬸兒刷碗呢,我叔在家吧。”
大隊長不等他老婆說話便先出了聲“老三快來,叔可是等你半天了。”
孟得魁應了聲,便帶著冷媚兒一起進了隊長家的正屋。
“喲,老三媳婦兒也來了?你可是稀客,你們都過來孩子有人看吧?”
冷媚兒笑笑答道“瞧您說的我算哪門子的稀客?孩子我大姐幫忙看著呢。”
孟得魁的視線在屋里打量了一圈,在看到馬富貴那一刻直接楞了一下。
他要是沒看錯的話,半個月前就是這個老男人在自家門口前轉悠了老半天的,怪不得他當時瞅著有些眼熟呢,原來他竟然是馬富貴!
孟得魁不禁在心里輕哼了一聲,個老東西,看老子今天怎么收拾你的!
“老三哪,你說你這命啊,忒好了,尤其是你這三個孩子一出生,可把咱村里的一眾老爺們可羨慕個夠嗆!
拉拉雜雜說了一大堆,冷媚兒冷眼打量著坐在凳子上想開口又插不上話的中年婦女人,再想想剛才一臉陰沉的在廚房刷碗的隊長老婆,瞬間就想明白了,肯定是這一家子剛才不知道因為什么得罪了大隊長了。
所以大隊長才會聽見他們在外面說話一臉急切的將他們迎了進來,然后還拉著他們兩口子拉家常,說來說去就是一句也不提這馬富貴的事兒!
孟得魁也挺納悶兒,隊長叔不是讓他們早點過來的嗎?
這人來了他怎么又不說正事兒了?
不過他看了眼坐在他旁邊的媳婦兒一眼,見媳婦兒朝他眨了下眼睛,而且還悄悄伸手在他手心里撓了撓,孟得魁立刻啥也不琢磨了,心思全放到了自家媳婦兒身上。
至于大隊長說的是什么,他壓根就沒聽進耳里,直接就是嗯著啊著。
一只大手卻是一會兒也沒閑著,把冷媚兒的小手攥在手里不停的摸來摸去,心里那個滿足勁兒就別提了。
冷媚兒看他果然老實下來,心里還在想著,這個男人也不是那么笨嘛!
這不,自己想到的事情他應該也是想到了,這已經是很大的進步了。
這不在同一個頻道上的兩口子誰也不急,可卻急壞了馬富貴。
他不動生色的朝魯桂花打了個眼色,魯桂花接收到馬富貴的信號,也顧不得大隊長的話說完沒說完了,拉長著音調就開了口“哎喲,我說孟大隊長,咱們一家子可是在這兒等了半天了,你是不是也應該談談我們這房子的事了,總不好一直讓我們在這兒等著吧?
眼見著這天就要晚了,難不成大隊長要留我們住下不成?”
大隊長立馬就慫了,媽蛋,中午坑了老子一頓飯還不算完,晚上竟然還想要在自家住下,你怎么不去死呢!
不過一直這么拖著也不是個辦法,還是趁早解決了這件事,把馬富貴一家趁早答對走才行。
“你急什么急,我這不是正要說嗎?
老三哪,這位你可能不太記得了,他就是咱們村的馬富貴…”
“叔你說誰?”
大隊長要不是確定自己已經提前讓兒子通過風報過信了,還真就信了孟得魁不知道這人就是馬富貴了!
“馬富貴!就是三年饑荒的時候上山找吃的,后來再也沒回來過的那位!”
“他不是死了嗎?
他說是就是了!
那我還說我是馬升呢,那他是不是還得管我叫聲爹?”
大隊長…馬富貴的爹確實是叫馬升來著!
馬富貴…這小子的嘴也忒媽的損了!
可是現在不是爭口舌之利的時候,最關鍵的還是要盡早拿回自己的房子才是正經。
“小子,說話注意點兒,怎么說你也白住了我一年的房子,對長輩說話最起碼的尊重還是要有的!”
“嘿!孫賊(zei四聲),你說爺爺白住了你的房子?
爺爺真金白銀花了五十塊錢從隊里買的房,地契是縣城派出所辦下來的,哪兒來的白住的你的房子?
你在這兒胡言亂語的是不是找抽呢?”
得,剛他還只是當人家爹來著,一句話的功夫又長了一輩,成爺爺了!
馬富貴怒了,他一掌拍在炕沿“姓孟的,你別太過份!”
冷媚兒沒等他話音落便埋怨道“當家的,你說話確實得注意點兒。”
孟得魁忙問“媳婦兒,我哪句話說錯了?”
“我明明這么年輕,你怎么就給我找一這么老的孫子,太倒胃口了!”
孟得魁回頭瞅了瞅馬富貴,然后趕緊安慰冷媚兒道“媳婦兒,你說的對,是我的錯,這老家伙這長相,還真不配給你當孫子。”
馬富貴真是吐血的心都有了!
你他媽說出這話也不看看自己長啥樣!
魯桂花又偷著瞄了馬富貴一眼,然后“噌”的一下從凳子上站起來,一雙雞爪子似的老手沖著孟得魁的面門子就過來了,嘴里還囂張的喊著,“癟犢子玩意兒,你在這兒跟誰充大爺呢,老娘撓不死你的!”
孟得魁眼皮子都不帶抬的,就這么坐在炕沿抬起一腳照著魯桂花的肚子就踹了過去,只聽“咚”的一聲,魯桂花原本還往前沖的身體迅速后退,直到她人撞在大隊長家的矮柜上身體才停了下來,接著人就滑落在地上,整個人抱著肚子不住的哀嚎。
她的一兒一女這下再也不裝啞巴了,齊齊撲到哭嚎的魯桂花身邊,焦急的詢問“娘,娘你怎么樣了?你到是說話呀!”
兩人連續問了好幾遍,可惜魯桂花疼得已經說不出話來了,陳林站起身抄起大隊長家的凳子照著孟得魁的腦袋就要砸下去,孟得魁又是一腳,這次他踹的就不是這小子的肚子了,而是他的左胯,就見一道人影飛快朝右后方飛了過去,而他的落點應該就是馬富貴現在所坐的地方。
吃過飯,這一家四口就一人搬了個板凳,分散著坐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