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家了嘛,又不用看老太太的臉色,孟得福說和是理直氣壯“三弟妹懷孕你也懷孕,人家都能歇得起,你咋就不能了,這工咱也不上!”
唐鳳心說這能一樣嗎?
三弟家壓根就不缺三弟妹上工掙的這兩個工分,三弟去上工都是為堵村里人的嘴。
自家窮得叮當響,她要是不去上工吃啥喝啥?
于是那天下午金寶就把他爹叫了出去,等晚上回來的時候爺倆拿回了兩只兔子和一只野雞…
當時金寶說的是啥來著,哦,“娘,你安心在家養胎,平時就和我爹一起上工就行了。
咱家雖然沒有三叔家有錢,可三嬸教了我養家的本事,等我再大點,能打更多的獵物,咱家的日子會越過越好的!”
香香也表了態,“我去給雞抓蟲子,抓多多的蟲子,雞下蛋了賣錢咱家就有錢了。”
唐鳳當時被兩個孩子感動的楞是沒能說出一句話來。
第二天一大早孟得福就去了鎮上一趟,把獵物賣了,換了七塊多錢,回來的時候腿腳都有點發飄,把錢交給唐鳳后,他又趕去隊上上工,大半天的時間他都沒能從那種不真實的狀態中抽離出來。
兒子上趟山就能換回七塊多錢,他們兩口子結婚這么久總共也就攢了十多塊…
孟美嬌回來的時候已經快十點了,離家近一個月,回到家真是瞅哪兒都親,“大嫂三嫂我回來了,我這老些日子不在家你們想我了沒有?”
唐鳳笑她“想你想得都想不起來了!”
孟美嬌…大嫂太不厚道了!
“三嫂,你的肚子都這么大了,我瞅著跟別人快生的都差不多了。”
“哪有那么快,這才五個多月,離生還早著呢。”
“那三嫂他們現在會踹你了嗎?”
胎動早就有了,一開始動靜小,肚子被孩子的小手小腳頂出一個個小包的時候,冷媚兒覺得特別的新奇。
隨著月份變大,那種新奇感消失了,孩子的手勁兒腳勁兒有些大,每次被踹就有些難受,偏他們的爹就愛看她挨踹,每次肚皮一有動靜他就在邊上喊“兒子們加油”!
加個屁的油,再加油莫不是想把她的肚皮踹破嗎?
“會了,他們調皮著呢,晚上不愛睡覺,經常半夜把我踹醒。
嬌嬌這次回來變化挺大的,比在家的時候可漂亮多了。”
“哪有,嫂子凈逗我。”
孟美嬌被夸的害羞了,轉身就接過做午飯的重擔,淘米切菜,蒸蝦蒸蟹 中午下工的時間一到,于心蘭一刻也不耽誤的就往家趕,孟老實緊趕慢趕楞是沒追上,不就是閨女回家嗎,至于這么著急嗎?
他一邊在心里吐槽一邊加快了腳下的速度,閨女回來一次不容易,早回去會兒就能多看兩眼。
等他進了院子的時候,飯菜都已經被擺上了桌,他家老婆子正拉著閨女的手問東問西的呢。
再看看桌上的飯菜,這么豐盛,嗯,三兒媳婦兒是真會來事兒啊今兒孟得魁從劉家村回來就直接到了地里,然后找到他爹和兩個哥哥把中午一起吃飯的事說了下,孟老實知道三兒媳婦準備的飯肯定豐盛,可沒想到這么豐盛 孟家人陸續回來,孫煦也回家把孟美鳳帶到了老宅,一家人隨即開飯。
男人們坐在一起喝酒,王春花直接坐在了冷媚兒旁邊,冷媚兒先夾了一只螃蟹放在唐鳳碗里,“大嫂,螃蟹性涼懷孕的人不能多吃,但是吃一個是沒問題的,你吃不了魚,就隨便嘗嘗吧?”
又夾了一只放進王春花的碗里,“二嫂你也吃。”
她則是向那盆燉魚下了筷子,這魚是孫煦按照她的指揮做出來的,燉的時間又長,魚肉也完全入了味,吃起來特別的美味。
男人那桌,孟得魁從上了桌眼睛就時不時的看向冷媚兒的方向,看著自家媳婦兒吃得都瞇了眼,他的心中就涌起一股滿足感,只要她吃得開心,他就覺得自己做什么都值得!
相比起唐鳳愛吃螃蟹,王春花覺得吃螃蟹太麻煩了,沒多少肉還不好啃,她干脆將螃蟹放在一邊,也學著冷媚兒夾了一大塊兒的魚肉,沾上一些辣醬放進嘴里,那宛如雞肉的口感配上甘香的辣醬,王春花瞬間便滿足了。
“沒想到孫煦還有這手藝,這魚燉得實在是太香了,感覺自己能造兩斤魚肉!”
冷媚兒附合道“我也是我也是,吃魚還是得大鍋燉,尤其是這種大魚,就得一大家人搶著吃才香。”
魚太大,燉的時候就切開了,一桌一份兒,兩妯娌真是一次吃了個過癮,冷媚兒好歹還盛了小半碗米飯,泡了些魚湯拌飯吃了。
王春花就沒吃飯,光吃魚肉就差不多飽了。
“二嫂要不要也盛一口米飯?”
王春花搖頭拒絕,“不了,我想喝口魚湯,再吃米飯就喝不下了。”
說完她用勺舀了半碗魚湯,又倒了些熱水在魚湯里,這樣,湯就不會咸了。
每次王春花吃魚都喜歡這么喝上一碗熱熱的魚湯。
以前是因為魚少,魚肉她不能太多下筷子,就只能喝魚湯解饞。
今天則是單純的魚肉吃多了,她想來個原湯化原食。
然而,一頓飯都還好好的人,一口魚湯下肚,下一秒,王春花突然捂著嘴朝門外跑了出去,她前腳剛邁出門,后腳就一下子吐了出來 孟得祿在男人那一桌看到王春花這個樣子立刻緊張的追了過去,他媳婦兒身體一向很好,平時連個感冒都很少,今天怎么就吐了呢?
“媳婦兒你咋了,怎么吃個飯還吐了呢?”
王春花聽著身邊男的詢問,強壓下胸口那股惡心的感覺,勉強回道“命賤胃也賤,要不怎么會剛吃點好的就全都吐出來了呢。”
冷媚兒下意識皺眉,這不可能!
這幾個月她都不知道自己往老宅送了多少好東西,于心蘭雖然有些小心機,可是在吃食上真是從來沒有苛扣過。
像別人家那樣,吃個肉包子給男人分一個,女人不讓吃,剩下的留下頓的情況一次也沒有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