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三十章 天佛無相(4600)
大周皇宮，紅墻金瓦，皆蓋上了一層銀白色的雪被。
蘇霖拿著榜單問道：“六扇門現任的總捕頭是誰？”
“司馬石。”
“他來了么？”
你把刀放一放，就算強行威脅排榜單的評委，一時半會也改變不了你在江湖上的名聲，就和懷孕書生一樣。
“他在六扇門的朱衣樓，到時候讓趙老五回去帶點話運作運作就好。”
孟奇略顯尷尬的看著呈灰色燃盡姿態的懷孕書生，以及死死抓著一迭‘報紙’咬牙切齒的‘惑心黑蓮’，說道：
“黑榜第一也是第一，你我二人也算是不分上下，掌控黑白兩道文武半邊天下了。”
“這話說出來你自己信么？！”蘇霖使勁戳著六扇門的榜單布告說道。
能看的出來，他對自己黑榜第一的排名明顯有很大的意見，而天榜第五的‘神眼天君’和天榜第十三的‘神雕游俠’還比較滿意。
“我還以為你很喜歡左道門派的畫風。”孟奇意外道。
“我蘇還真這個名字難道不該是正道棟梁？！”
蘇霖冷聲反問：“六扇門這幫搞排名的真是瞎了眼了，我做了這么多好事就一點都沒看到”
宋書航連忙附和：“就是，憑什么把我們算在黑榜上面？！”
相較于天榜，黑榜其實并不單單只是六扇門來管理，這是各大宗門聯合為邪魔左道立的榜單，只列前一百，也就是說上榜之人定然是被各大宗門共識定義為‘邪魔左道’。
孟奇又不太好明說，萬一這兩人惱羞成怒，想讓真實界眾生都體驗一次母愛的偉大可就麻煩了.
不過宋書航確實也算遭了無妄之災，凡是他出現過的地方，總有一些未婚先孕的女子說腹中孩童乃是一位書生的血脈，一些風俗混亂且落后的地方，還立了雕塑向他求子。
至于蘇霖嘛.
孟奇默不作聲地挪了挪視線，看向一條條罄竹難書的罪名：“西域沙漠那邊.”
“修羅廟沒找到韓廣，剩下的僧人喇嘛又太過霸道，西域綠洲和周邊的凡人城池民不聊生，我尋思他們精力這么好又是修行者，正好適合發揮奉獻精神。”
蘇霖口念南無，淡淡道：“昔日靈山腳下，風吹起稻浪，歲月里盡是彌漫稻香，我見西域沙漠糧食短缺，水源匱乏，但地廣人稀，讓度化的信眾種樹囤糧怎么了？”
“沒道理寺廟只接受香火供奉而不從事勞動。”
蘇霖說的振振有詞，孟奇也挑不出毛病，并且由于早年間在地球的文化影響，往沙漠種樹，開荒耕地的種田系模式同樣也是他比較偏愛的風格。
畢竟華國人走到哪里都得想辦法種點菜.
“我聽瞿九娘的消息，說是你直接導致了西域門派爆發搶地盤的沖突？”孟奇說道。
蘇霖面不改色，明顯知曉情況：“靈脈和水源在那些宗門下面，經過開采挖掘，那一帶水分增多了一些而已”
所以這就是你讓部分沙漠地區從干旱氣候變成濕熱氣候的理由？！
西域各大門派爆發內斗的罪魁禍首找到了啊！
雖說外景之下的修行者所需資源較少，但普通弟子的身體素質往往也遭不住這樣的氣候轉變，以前無非就是炎熱，而現在則變成了熱帶雨林那樣的蒸籠區域。
這種情況不去搶別的宗門地盤才怪了。
不過沙漠戈壁遼闊，其中光是縱橫萬里的大沙漠、大戈壁就有“死亡瀚海”、“葬神沙漠”、“西極荒漠”等好幾處，不乏馬匪強盜，還有一些沙客，金剛寺等爭雄西域的武道大宗往往也影響不會干預凡人城池。
這種內亂反而對大晉的邊境有穩定作用，怪不得六扇門還給蘇霖留了一句亦正亦邪的評價 “那拷問折磨妖王在內的妖族？”
“六扇門這幫白眼狼捕快！他們審不出來東西我才好心幫忙”
“怎么幫的？”
孟奇表示懷疑。
“這幫妖怪嘴很硬又不怕死，不肯交代拐賣的人口名單，只好搜集它們的血脈煉制法器搜尋子嗣它們的后裔當軟肋、布置血脈溯源的詛咒，并讓六扇門配合發布高價懸賞，捉拿不肯配合妖物的種類。
比如那個叫金離的他娘子是蛇妖，我看他兒子很餓就做了一碗蛇羹.
都看著我干嘛？當然是嚇唬它們的，因為大家最后都很老實的配合交代了，蛇羹也是御膳房拿來的普通食材。”
蘇霖聳聳肩，說道：“為了攻破心理防線而已，我還教了六扇門的捕快一些審訊用的小技巧。”
總感覺.
要是對方不配合應該就不是嚇唬的程度了，而且天知道這家伙教了些什么小技巧，以至于六扇門這種專業人士都評價狠辣。
“天庭天牢同款。”
那沒事了。
“素女道的嬰寧和玄女應身是怎么回事？”
孟奇頭疼道：“洗欲菩薩為什么變成了絕情仙子，忘情宗又是什么玩意？”
“洗浴菩薩？”
“欲望的欲！”
“我還以為是浴皇大帝那個浴。”
由于忘情宗的出現，歡喜一脈內部大亂，再加上玄女一脈的那個女弟子被證實為獨立出去的玄女應身，以至于素女道的歡喜和玄女一脈都有大量弟子突然被功法吸引，轉投修行無情道。
這樣一來，那些島上等待菩薩布施的藥渣，還有大量自愿逗留在太離島上的武林中人，就撞見了無法雙修、道侶失蹤、欲火焚身等各種問題。
應付不過來的素女道只能先行遣返這些男人，而這些被采補后的男人用本子一點的說法，腦子已經‘惡墮’了，食髓知味，早已成了素女道的形狀。
被遣返后不是靠絕食彰顯愛意，就是一哭二鬧三上吊哭著喊著要回去，最后發現實在沒招了，就在江湖上攻擊詆毀起了這件事的始作俑者。
有人說他把那兩名仙子煉制成了傀儡鼎爐，也有人說他在雙修時在前陰竅下藥，更有甚至說他要將整個素女道收入囊中.
“這件事都是你的錯啊。”蘇霖捂著額頭看著孟奇。
孟奇：“？”
“你一直催著我回來，我就只能靠著時光類的法術，再讓巖森配合打造了一個時間流速快上許多宙光碎片，否則直接一死百了多簡單？”
“嬰寧終究不是鄔鄔那種極品屬性詞條，潛力才七年就已經透支完畢了。”
“沒辦法，我只能提前收網，但因為培養重心都放在嬰寧身上，加上時間有限，沒有注意玄女一脈派給我的師姐是玄女應身”
蘇霖嘆了口氣，道：“雖然我設立的人設是先天有損，落了病根，不能行房事，但她好像也動情了。
所以當她和嬰寧找到我，我就交代了‘梅長蘇’的遺言，并以‘梅長蘇’最后的遺愿送她們回到了最初相遇的時間點，順帶贈予了‘梅長蘇’的遺物。”
每代玄女傷盡有情男兒，背負無數孽債，而‘梅長蘇’又是為了就她才選擇被‘本體’收回，失去自我，讓尚存的玄女應身有了既視感。
一套三遺下去，僅是一夜之間的功夫，這位玄女應身就完成頓悟，踏入法身境，斬斷了自身和當代玄女之間的聯系。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兩人最終選擇了放下過去經歷，以忘情對抗素女道的縱情。
“六扇門大概是看見她們來找我，但我只是不想讓這段感情影響她們修煉才送出功法，剩下的事和我無關。”蘇霖說道。
“你是說”
孟奇表情呆板：“你雙線操作順帶還把一個玄女應身給帶偏了？”
一旁聽了很久的高覽沉默，隨后拎起一壺酒，一飲而盡。
高覽只是來看蘇霖是否和玄女應身真有一腿，他曾愛上過一名水月庵的女弟子，卻不知對方也是當代玄女應緣顯化，她死后，高覽沉淪瘋癲，直至前些年才知曉真相。
但這并不代表高覽放棄了，他要復活晏然，讓晏然成為主導，反噬囊括當代玄女成為本體。
若蘇霖和一名玄女應身有真情感，說不定未來會多出一個強大的競爭對手，畢竟玄女化身無數，欠下情債太多，哪個江湖男兒不希望最后留下作為主導的真靈是自己那個‘她’？
如今得到意料之外的答案，難免有一種啼笑皆非的感覺。
他揚長而去，只余感慨的笑聲：“她也有今日！”
一名應身徹底獨立還走的無情道，無異于反噬自身，影響修行進度，這對于高覽而言是一件好事。
他能助當代玄女應身大成，然后讓晏然占據主導。
“問世間情為何物，只叫人生死相許”蘇霖看著高覽的背影幽幽一嘆。
“那你還騙人感情？”
“因為我發誓要找個壞女人實現人生追求，超越另一個不成熟的我。”
蘇霖轉身看向提問的灰發少女，面色平靜，疑惑道：“你什么時候來的？”
“在你展示自己光輝戰績的時候。”伊蕾娜斜著雙眼，道：“不管怎么樣，欺騙女孩感情的男人可是很差勁的，評分絕對會降到最低！”
“你自己不也騙過女孩的純情么？”
“可我是女孩又不是男人。”
這話說的相當理直氣壯，甚至連一點負罪感都沒有，但最奇葩的還是這兩人一點節操都沒有。
“而且啊，不管是資源、修煉功法，還是情緒價值或者自我價值觀的認同，我可是會給對方從頭到尾保質保量的提供，哪怕是嬰寧都半步法身了。”
這一點孟奇到不自覺地點頭認同。
以嬰寧的天賦最多也就踏入法身境，雖說自己好心給她灌輸了一片‘凈欲經’，望她勘破六欲，但按照常理而言，這件事基本不可能實現，哪想到被蘇霖給碰見了。
一夜七年，半步法身，頓悟情與欲，道與理，這種成就足以碾壓年輕一代的同齡人了。
就是這代價有點大，正常人恐怕不會想被這樣折騰，哪怕是高覽都瘋了.
“那你為什么不來騙我？”伊蕾娜皺眉：“有這些錢花在我身上多好。”
這個人不正常。
“因為你是個好女孩啊。”蘇霖不假思索。
“是么.”伊蕾娜臉上有著明顯相當的錯愕。
好了，這兩個都不太正常，或者說對面這貨就沒遇見過正常的。
孟奇當即讓顧小桑幫忙，帶著各位女群友和群友們的女性家屬游玩，而自己則是拽著蘇霖來到一個稍顯隱蔽的角落。
“你打算什么時候回去？”孟奇問。
“.”蘇霖愣了愣，疑惑道：“為什么要回去？”
你TM玩嗨了是吧？！
“待我成婚完畢，若無異狀，便會主動去挑起風云波瀾，我擔心有各種麻煩牽扯到你，屆時早日離開真實界回家，免得被盯上好一些。”
孟奇輕描淡寫道：“不然太久沒回家，你媽說不定會出來找你。”
“你老婆看過你寫的《一試之尊》么？關于女主和男主，內容好像和現實有點偏差。”
“我十八歲的時候我媽也擔心，這很正常。”
孟奇捏了捏眉心。
倒不是刻意想要隱瞞，而是他自己都沒弄明白是怎么一回事，疑似和諸果之因有關系，楊戩甚至能感知到真實界外的虛空諸天。
要知道當前的楊戩還是造化境，未能證得彼岸，對那些彼岸而言，只要和諸果之因有所牽扯，豈不是能感應到更為清晰的聯系？
“你本就不喜憑空多出來的麻煩，黑榜第一的身份也不方便行走江湖，待到我玉虛門人悉數歸來，那時真實界也要穩定許多。”
孟奇變相勸說，希望蘇霖等人不要停留太久。
“蘇還真的號練廢了我就不能換個一頁書？反正都是經過易容的面孔，誰能找到我。”蘇霖笑了笑。
“但是.”
“沒什么但是。”
蘇霖搖頭道：“之前說過，你想做什么我不管，最好不要把其他人牽扯進來，但如果你有麻煩，我怎么會真的推三阻四？”
孟奇怔愣數息，好笑道：“真是少見的灑脫，你這樣倒是顯得我矯情了。”
蘇霖收斂著笑容，眼神冰冷：“畢竟三千萬賺回來之前我絕對不會回去，賺夠三千萬我就收手。”
“.”孟奇嘴角抽搐，無語道：“三千萬怎么夠？干脆一億吧”
月色朦朧，星光燦爛，大周皇朝張燈結彩，繁華之下卻難掩異常肅殺。
孟奇運轉諸果之因與玉虛神算無果后，幽幽嘆息，走入作為彼岸道場的區域，他望著悟道茶樹，開始思襯自己直接明牌是否魯莽了一些，但轉念一想，反正都這樣了，想太多也是平添煩惱。
于是，他閑逛散心。
嗡——
虛幻縹緲的佛音響起，孟奇朝附近看去，之間雪地里，宋書航體表流淌金輝，雙手合十，凝聚著什么事物。
轟的一下，體表金芒潰散，氣浪震飛了片片霜雪。
“你在練佛門功法？我這里有本伏魔金剛刀”
宋書航聞聲睜開眼，看見來人哭笑不得地搖頭。
“前輩，我有個道號是金剛君子刀但不是金剛。”話雖如此，宋書航也來者不拒，前輩們給的好處自然是心懷感激的收下了。
作為一名散修，勤儉節約才能買得起復活法器。
“你在練什么？”孟奇好奇。
“蘇霖前輩給的，說是來自苦境的功法，天之佛的天佛無相身。”宋書航如實回答。
“天之佛的不是天佛五相身么？五相和無相區別還是很大的。”
作為前佛門弟子，化名過斬業佛刀的孟奇提醒道：“有些人就是因為名字聽錯了，悟也就悟錯了。”
“蘇霖前輩說的確實是天佛無相啊。”宋書航摸不著頭腦。
“不可能，我穿越前一集不落，天之佛的五相對應五身，男女老少之貌皆有，以理德、行德消除人性五毒，原型最為貼近佛門中的普賢菩薩。”
孟奇拍了拍胸口，豪爽道：“這樣，你把這門化身功法告訴我，我學會了來教你？”
孟奇之心人人皆知。
“可是前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