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杉磯,新修的街道寬闊,黃昏的陽光灑在這條街道上顯得特別明亮。
五星好市民康斯坦丁抽著煙,看著屬于八、九十年代的低矮流線型轎車在眼前按著喇叭,美國經典鄉村風的絡腮胡子胖子從駕駛室探出頭,朝自己豎起中指,問候著他的父母。
“不是幻覺,也沒有魔法的痕跡,看來我是真的回來了。”他抽出風衣里的驅魔左輪,檢查了一下子彈,彈回軸承,朝那胖子問候道:
“你信基督么?”
噤若寒蟬的絡腮胡胖子搖搖頭。
“很好,保持住。”
康斯坦丁從邁開腳步人行橫道離開,威尼斯海灘附近的椰子樹和棕櫚樹搖曳,海風帶著一絲冰涼刮在臉上。
他徑直走入一座附近有著文藝復興時期風格的浮雕建筑內。
掛著耶穌之死的巨大畫像掛在壁爐之上,火焰燃燒著干柴,噼里啪啦炸開,周圍是整齊羅列的書架,擺放著一本本宗教相關的書籍。
看起來像圖書館.
“她在哪?!”康斯坦丁看著那背對著自己,坐在沙發上的波浪短發身影:
“加百列,安吉拉在哪?!”
加百列搖晃著手里的紅酒杯,淡定的說了一聲:“安吉拉在你面前。”
“我說的是安吉拉警官。”康斯坦丁強調道,他對加百列的冷笑話一點興趣都沒有。
“你很急躁,很恐懼,很絕望。”加百列回過頭瞥了康斯坦丁一眼,不解道:
“告訴我,約翰.”
“發生了什么?看樣子你并沒有將命運之矛交給那位彌賽亞。”
她的視線從康斯坦丁的胸口位置掃過。
“祂正在談戀愛,沒工夫理我。”
康斯坦丁吐了一口氣,說道:
“聽著,把安吉拉放了,我不干了,放過我。”
“無論是你還是米迦勒、拉斐爾想確認上帝的情況就自己去。”
加百列有些疑惑,她遞了一杯威士忌給對方。
“冷靜一點,無論發生了什么事,你可以相信我,告訴我發生了什么,約翰。”
加百列反問:“為什么要提到仁慈的父?”
“你不知道?”康斯坦丁竭力克制自己的情緒,顫聲道:
“祂就在那個地方和次元魔女一起跳舞,祂的手下路西法,替他們毀滅著無數世界作為伴奏!”
“祂是墮落上帝!祂早就已經隕落但因為逆位的原因,和東方的那位天帝融合成了新的存在!”
“現在的祂為了那個魔女,心甘情愿地墮落了!”
“不,應該是那個魔女,那個魔女誘惑祂墮落了!”
那一幕自己可能到死都無法忘記,末日的光遮蔽雙眼,災厄的律動宛若最可怖的催命曲,以演出的形式呈現。
康斯坦丁正在解釋自己看見了什么,可對面逐漸聽懂的加百列表情愈發微妙:
“約翰,我這里不是醫院,但如果你需要治療的話.”
康斯坦丁搖搖頭,將杯中的酒液一飲而下,無力感充斥全身的他忽然朝天花板上的吊燈看去。
“祂在那里么?”
萬一他遇見上帝,和自己世界的不是同一位.也許那他是死侍那倒霉蛋宇宙的上帝?
也許上帝也分部門,分區域劃分,而電影里說的那些設定,其實就跟歷史人物喜歡吹噓自己而增添些東西。
完全有這種可能。
“加百列,伱和我在那個地方看見的圣子”康斯坦丁呢喃道:
“圣子、圣靈、圣父三位一體,你那雙無所不見的眼睛,應該不會認錯。”
“祂是我們的神么?”
加百列說道:“約翰,你應該知道語境和實際的區別,他確實是彌賽亞,但卻不是我曾經見過的那一位。”
“至于仁慈的父.更不可能。”
聽到這話,康斯坦丁好受多了,他有些失神地看向加百列,眼里亮起了一抹希望。
“真的?”
“當然。”
加百列笑了笑。
“你為什么不用法術將看見的事物與我分享?”
康斯坦丁剛要解釋,這座建筑開始劇烈的搖晃起來,而加百列則是若無其事地放下酒杯。
“沖你來的,約翰。”
“看起來,你惹出的麻煩找上門了。”
吊燈閃爍,在驟然到來的爆炸聲中熄滅。
門扉被轟開,數百道身穿黑色西服的人影林立在建筑外。
“安吉拉警官在里面,你可以去找她。”加百列從空氣中抽出長劍:“瑪門依舊想要來到人間,即使我撕毀了和他的約定。”
“你先離開,今晚來了一點特殊的客人。”
撲通——
一束鮮紅的火焰熊熊燃燒,一只手掌舉起火焰,象征熾熱可怕的太陽,高熱與火焰,掌管瘟疫與戰爭的惡魔涅伽爾 此刻的涅伽爾,這位康斯坦丁得罪很多次的老仇家,正穿著鎧甲,表情肅穆,但其身上沒有任何惡魔的特征,宛若一名莊嚴的神邸。
不僅如此,涅伽爾身上涌出圣潔的光芒,其身后的神秘大門內,走出浩浩蕩蕩的軍隊——永罰軍團 涅伽爾和自己的軍團就這樣直接出現在了人間?!
“不對.”
康斯坦丁踉蹌后退一步。
“人類需要和平與健康的生存模式,你們的出現,對人間來說是一種災難!”涅伽爾冷厲地望向加百列:
“加百列,回到你應該去的地方!”
此刻的涅伽爾 正的發邪!
康斯坦丁發誓,這絕對是他這輩子所有荒誕夢境中,排第二名的夢!
他知道這位魔神有秘密警察之首的職能,但今天是吹什么風讓他想起自己的職責了?!
“走,康斯坦丁!”加百列擋在康斯坦丁身前,漆黑的羽翼自身后浮現,猩紅的雙眸注視著康斯坦丁:
“命運之矛一定要保管好!”
康斯坦丁手里的玻璃杯順著垂落的手臂滑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他望著渾身散發污穢、墮落力量的加百列,以及那一群本該是惡魔,但如今卻在釋放圣潔法術的軍團,徹底呆滯。
腦海里,一個詞語不自覺地浮現,并且清晰起來。
‘逆位’
嗡嗡嗡,滴——!
定時結束,黑洞洗魂機關閉,眾目睽睽之下,蘇霖從黑洞掏出兩件發光的面具。
“你的哈雷。”
“你的哈蒙。”
“成份里殘留了點阿哈,要不將就一下?”
他分別遞給易東來、克萊恩,但奇怪的是,沒有人伸手來接。
“開個玩笑而已,都是些沒有幽默細胞的人”
他將手中的圣光造物捏碎,空間扭曲之后,消毒、重啟、還原出廠設置的趙雷、阿蒙和阿哈出現在地上。
趙雷和阿蒙都被繩子捆著,他們面色平靜,嘴角保持著生硬的笑容。
如果記憶沒洗干凈的話 這輩子大概就要金盆洗手了。
“好耍!太好耍了!”
趙雷依舊保持著嘴硬,他對牽起繩想要拖走自己的易東來說道:“等等,大司命,我的這兩個心蟠一起帶回去可以么?!”
“哪有什么心蟠和大司命?!”天道精神病院院長及主任醫生易東來冷笑道:“你又犯病了,回去吃藥。”
阿蒙咧嘴笑道:“不是說好的你們當我眷者,我就來當你們的心蟠和令使么?”
“雖然和幾位老兄合體的同時,上演每秒數十次勾心斗角,互相搶奪身體主權的游戲很有樂子”
阿哈十指交叉放于胸前,做出祈禱姿勢:“但對不住了,誰讓我的身心都獻給光明神了呢”
也就是說這幾個還保持著互為眷者、互為令使、互為心蟠的關系超凡體系重合程度未免也太高了。
“你可別惡心我。”蘇霖將一瓶魔藥給阿蒙灌下。
很快,一名有著齊肩烏黑頭發的女性出現。
她皮膚白得如琉璃般晶瑩剔透,一縷卷發恰好垂落在右眼眶的單片眼鏡上,但明亮清澈的眼睛透過單片眼鏡和發絲看向眾人。
“這也算是懲罰么?”
風鈴般清脆的聲音從阿萌口中響起,她頗為颯氣,像是不以為意。
“你可是我的大侄女,我怎么會懲罰你呢?”蘇霖對克萊恩說道:
“把你家的阿萌帶走,世紀婚禮在哪舉行想清楚了再告訴我。”
“你可別惡心我。”克萊恩在確定阿蒙此刻沒有任何高位非凡特性之后,將其封印丟到了源堡上。
他做完這一切,摘下禮貌鄭重地點點頭,身形化作粒子模糊于空氣中。
蘇霖并不忙著給阿撒托斯大人安排《日在詭秘》的劇本,畢竟另外一位在逃的龍族公主暫時不在場,天真的家伙。
“好了,你也該回去了。”蘇霖說道。
“我家不是在這里么?”阿哈疑惑道:“新世界有毀滅星神,有巡獵星神,而我是歡愉星神啊!”
“主教大人,你被封印前咱們見過面,還一起被巡獵每天追殺的記憶你忘了么?!”
“我阿哈也是萬界吞噬者的一員啊!”
構史。
這家伙和神秘的關系絕對很好,諸天城內的謠言這么保真,至少有他三分之二的功勞。
諸天城要換地方,暫時需要把城內的違禁物和危險組織清理一下。
比如什么坐忘道,什么假面愚者,什么阿蒙家族之類的玩意兒,也不知是誰把這些帶進來的,清理起來頗為費勁。
如果諸天城長期待在蘇霖的這方世界也就算了。
無論是哪個英靈想借機逃出英靈座,還是哪個神魔在背地里搞小動作,蘇霖都能做到全知全能,并制造‘盜夢空間’或者‘無限月讀’,把這幫貨玩到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
但考慮到諸天城打開的通道鏈接了這么多世界,自己也不可能一直當保安,天天擱那里盯著監控。
蘇霖對星說道:“他回你世界搞事宣傳萬界吞噬者怎么辦?”
一直在旁邊發呆的星回過神來。
她下意識說道:“我成毀滅星神不就是了。”
“看好了我只教一次。”蘇霖單手握住‘古月方星’的腦袋:“頃刻煉化星核蠱。”
“等會兒帶回列車痛痛痛.”星掰開蘇霖的手,對阿哈說道:“給你一張萬界通識符當封口費。”
“我已經有了。”阿哈舉起手中的萬界通識符,并把自己當前正在聊天的分組群展示了出來。
模擬宇宙聯歡晚會 言峰綺禮、英雄王、阿哈、梅林、凜雪鴉、夕陽染紅的老刻痕、時空之神、阿蒙、紅中、趙雷.
阿哈:“主教大人讓我回去了,所以只有下次再線下聚會了,我親愛的各位令使們”
英雄王:“作為臣子竟敢爽約!主教?!他是什么東西!”
言峰綺禮:“哼哼..主教么,我也是一位神職人員,贊美您,太初上帝喲!”
“因為您,我才能享受著這本能被救贖之時,這舉止被承認之刻,我定將傳播主的意志,踐行你所允許的毀滅之惡!!!”
星:“.”
衛宮士郎:“.”
孟奇:“.”
真不敢想象這家伙現在的命途是什么強度,到底擴寬到了哪種程度。
意識到自己可能不小心打開了潘多拉的魔盒,蘇霖決定暫且將這個問題擱置,處理其他事情。
蘇霖對孟奇說道:“把吉爾伽美什的賬號給我封三十天。”
“你說出去我就把你賬號封了。”星學得有模有樣。
“樂阿哈好沒面子”
阿哈變成‘穹’的模樣,老實站在一旁準備以來時的身份,跟著列車組回去。
“那暫時就這樣吧。”蘇霖搖搖頭,準備離去。
星抓住蘇霖的衣角,指著‘阿哈’的臉說道:“穹,變回來一下。”
“干嘛?”蘇霖問道。
星拿出一頂黑色禮帽戴在頭上,說道:“我提前定制了一頂鐘表匠的帽子,這樣就不用再去做任務了。”
你也是倒反天罡了。
“我也想跳你們剛剛那種特效拉滿的終結技舞蹈!”
星眼里閃著興奮的光,用大拇指指向天空:“所以,等列車到匹諾康尼之后要來一起跳舞么?”
蘇霖撓了撓腦袋,想了想,從系統里兌換出一份舞蹈傳給對方。
“特效舞蹈。”
“米迦勒之舞?”
“好好學。”
蘇霖回過頭,只見孟奇等人用一副人渣的表情看著自己。
貝克蘭德東區的郊外,一座墓園內。
克萊恩緩緩從墓地的墓碑面前走過,最終停留在‘鄧恩·史密斯’的墓碑面前。
“我告訴過另外一個鄧恩·史密斯要勇敢一點,但人家女方似乎對他沒感覺,這就沒辦法了。”
克萊恩輕輕嘆了口氣,轉而嘴角上揚:“感情這東西是自愿的,輕松的,歡快的,我倒是寧愿打復活賽也不想被上帝安排”
“如果可以的話,我也想你給我一點建議,盡管隊長你自己也是個單身漢。”
克萊恩想了想那種畫面,一幫單身同事得知自己要去和漂亮的姑娘相親,各自分享‘經驗’,那場面似乎很有意思。
然后,他笑了一聲,戴上帽子,拎著拐杖一步步走向墓園突然彌漫的濃霧中,消失在了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