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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七十章 神所在的星期日(上)

  “盲生,我找到了華點。”星的眼里亮著光:“他這好像是第三次沖樹了。”

  三月七怔怔地說道:“這也太太生猛了吧?”

  砂金搓了搓手里的硬幣,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看著對方一次又一次沖擊傳說中的虛數之樹改變過去,眼里閃爍著一些奇怪的光。

  同樣的,還有“家族”匹諾康尼話事人之一的星期日。

  這并不奇怪,當看過“奧托”通過虛數之樹改變時空的操作,全宇宙關注這場直播的不少存在們,內心都激起了或大或小的漣漪.

  克萊恩手中的那枚憶泡比想象的更持久。

  里面的[奧托]以各種方式抵達虛數之樹或者說虛數之樹的末梢,然后開啟了改變過去,一遍又一遍回到這赤色沙漠中.

  似乎是在尋找完美的結局。

  必須要有一位.光明神。

  最后一次改變,他們看見了為眾生存亡而發出最后一縷光明的神明隕落,而這名主教從神明手中接過最后一縷光,成為新的太陽,指引前方道路。

  反物質軍團,看見了造翼者、人類、古獸后裔、云騎軍統統在主教奧托的帶領下,與豐饒繁育融合的造物戰斗,同星神的令使交戰.

  這一次,他不再是孤身一人。

  他帶上數不清的生靈從一輛特殊的列車上沖下來,一齊沖向虛數之樹末梢,試圖改變既定的結局,開辟未來的道路。

  他運籌帷幄,氣定神閑。

  他于那虛數之樹的外側地帶,同一名名復制品大軍展開了激烈的戰斗。

  即使沒有切身經歷那個時代,每一位來自各方勢力的玩家們,皆被那悲壯且神圣的一幕給震憾到了。

  尤其是看到這名天命主教包容所有的信仰,哪怕是反物質軍團和豐饒民也為撕碎黑暗,而在對方的引導下綻放出了自己的命途之光。

  黑暗來臨之際,唯光明平等照耀森羅萬象,有情眾生。

  何等可怕的人格魅力!

  “這下倒是能夠對得上了。”

  一名博識學會的科研者說道:

  “若是涉及多次逆轉時空這一壯舉,那些憶泡和文獻中各種對不上的地方就能對上了,這也解釋了為什么光明神和奧托·阿波卡利斯在文獻上具有重合的地方!”

  “這可是只有星神才可能做到的奇跡,而他以凡人之軀,一次又一次開辟出新的時間!”

  “這項發現和實驗,對整個學術界都是顛覆性的,這意味著數門新的學科即將誕生!”

  比如為什么明明在某座城邦內,發現了奧托、卡蓮、八重三人被送上絞刑架的場景,卻又在之后,發現對方一下成為了天命教會的主教。

  又比如為什么名叫八重的女孩明明已經替奧托擋刀死了,卻又在另外的憶泡記憶里看見她活在后面的時間點。

這個男人  是為了愛在一次又一次的改變世界!

  此刻這名博識學會的科研者,不由地想起了自己的初戀,若是自己,會不惜一切代價挽回對方么?

  不,并非是想不想的問題,而是能不能得問題。

  他看著'奧托'身影消失的地方,眼里忽然多出了一抹敬畏。

  “即使虛數之樹的理論得到驗證,但這種改變時空的方式應該也有代價才對.”

  黑塔看著投影出來的畫面播放完畢,思考了一會兒,旋即做出決定:“我有事下線了,有什么發現給我發短信。”

  這具人偶說完話,開始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不是星神,但一位能與繁育令使戰斗,篡改星系法則和歷史的存在,活到現在應該也不是什么難事。”

  景元笑了笑,目光轉向自己身旁的羅剎:“主教閣下,您是否因為觸及末梢開辟未來之時,付出了某些代價,才失去了光明的力量?”

  其他人佇立原地片刻,看向羅剎的眼神中,透露著各種復雜的情緒。

  “景元將軍,僅以我個人的身份向您提出請求。”星期日忽然開口道:“阿波卡利斯先生不應該被枷鎖和鐐銬所拘束。”

  出人意料的,景元點點頭,噙笑道:

  “誠然,我也這么認為,若非主教閣下與仙舟近期某些重大事件扯上關系,我理應以最高規格進行接待。”

  “來人,為主教閣下松開鐐銬。”

  羅剎:“.”

  這樣下去,自己和鏡流的計劃完全無法展開,這估計就是景元刻意插手想要的結果。

  除非能夠撇清關系證明自己。

  可自己還能撇清關系么?

  到底怎么做才能證明自己和那一個‘奧托·阿波卡利斯’不是同一個人?

  “我是天命主教,奧托·阿波卡利斯。”

  天幕之上,精密儀器制造出來的投影畫面,讓所有躁動都安靜了下來:

  “沒錯,我還活著,因為某些不知名的原因,我失去了過往的記憶,但現在只要集齊十二把神之鍵和足夠的金色憶泡我就能重登神位”

  羅剎面無表情地在幾臺攝像機面前念著剛剛背下的稿子。

  一名女性皮皮西人憧憬地望著那里演講的羅剎:

  “在一處地下遺跡,類似實驗場所一般的地方,我們碰上了幾名云騎軍黑影,這是他們身上掉落的武器,還有憶泡,我的千人保鏢團隊復活了兩次還動用了重火力武器才拿到手.”

  “說好了,讓我和主教大人一起享用今晚的晚餐。”

  羅剎現在挺想沖擊一次虛數之樹,讓這次荒唐的經歷消失,回到幽囚獄中。

  念完臺詞,羅剎微微嘆了口氣,卻有一股焦香味鉆入鼻腔。

  石昊遞上一根烤串:“要來一串么?”

  “謝謝。”羅剎凝望那藍色的甲蟲,沉聲道:“您的好意我心領了。”

  石昊點點頭,朝上面撒上孜然和辣椒面,直接捏住鉗口就開始咀嚼。

  嘎嘣脆。

  這不會是貪饕令使吧.

  這種心聲不約而同地在眾人內心響起。

  沒人懷疑石昊的實力,因為對方手里的蟲子,赫然就是一名繁育令使的復制體。

  “他不挑食。”葉凡搖搖頭。

  孟奇說道:“不是同一個人。”

  “大師兄,這不明眼的事么?”路明非強忍著不適掰下一頭蟲子的小腿嘗了一下,說道:“如果是他的話,估計已經成立0成本食材養殖農場了,算了路飛,請你吃。”

  “吧唧吧唧.一看就不是蘇男”

  路飛伸手將路明非盤子里的油炸蟲類拿走,艱難地將口中食物咽下。

  這下排除了對方穿越回去取代身份和存在這個可能了。

  想來也是,羅剎眼睛里都透露著純真清澈的光芒,怎么可能是那個沒有樂子就保持死魚眼的家伙。

  踏上純愛的命途!

  愛能包容一切,他們三個值得!

  被誤解的宗教領袖?自詡惡人的羅德救世主。

  這一次,光明將因你們而伸向未來!

  少了誰都不行,不斷重啟,不為救世,只為了三人在一起?

  震驚,新憶泡里竟然發現圣女卡蓮和巫女八重關系并不一般?!

  博識日報:三角形才是最穩定的結構!

  星滑動著手機上一條條刷屏的彈幕和“原神”社區的逆天帖子,嘆了口氣。

  “你也覺得他們好可惜,對吧?雖然我個人覺得還是一夫一妻制好一點.”三月七安慰著星說道。

  星跨坐長椅垂頭喪氣:“我也想加入他們。”

  這么好玩的事情,出COS為什么不帶她一起玩?

  “你是否清醒?”三月七驚悚地看著星。

  不至于吧,這家伙竟然也被這種的故事征服了?

  雖說這段憶域中的畫面才剛剛地傳入銀河,但各種影視翻拍和電影預告已經放出.

  公司戰略投資部還真是不放過任何一道商機,并開始有意地進行營銷宣傳。

  當然,也不都是為了信用點,而是混淆視聽,讓大眾將目光注意力集中在別的上面,轉移關于‘虛數之樹’這些事物的關注程度。

  多虧了與仙舟聯盟達成一致,此間宇宙影響力最大的幾個組織共同聯手,在雅利洛所在星域以及匹諾康尼成立了諸道防線。

  玩家依舊可以參與憶域探索,但是必須在多方的監管下。

本來還有很多玩家不滿,但  “該吃晚飯了,注意勞逸結合。”瓦爾特將幾份物資待到列車三人組面前。

  “楊叔,你已經沒事了么?”三月七關心道:“這種事肯定難以接受,要不還是先休息一會兒吧?”

  “有什么事?”瓦爾特疑惑道。

  在星、丹恒、三月七不解的目光中,瓦爾特臉上的滿是平靜。

  三月七松了口氣:“看來楊叔也意識到了,這個奧托是個好人,不用那么緊張。”

  “奧托是誰?”

  瓦爾特微笑著問道。

  “楊叔?!”

他的回答讓眾人有些呆滯,再看其困惑的表情  “開個玩笑。”瓦爾特推了下鼻梁上的黑框眼鏡,隨即轉而嚴肅道:

  “當務之急,還是搜集齊神之鍵并妥善處理,最好還是想辦法,不要與那位星神扯上關系。

  那種體量的存在,或許只是一個小小的玩笑,卻能在整個宇宙掀起覆滅文明的浪潮。”

  “不錯。”布洛妮婭走了上來,她眉宇中帶著疲倦,說道:

  “波瀾壯闊的歷史雖然震撼,但現在的雅利洛沒有天命,也沒有神明的庇護。”

  雅利洛因為此事獲得了前所未有的關注度,其帶來的影響,也讓她這位大守護者心力憔悴。

  “還是不要太認真的好,就像楊叔說的,勞逸結合。”三月七朝布洛妮婭說道:“萬一都是歡愉星神在愚弄大家玩呢?”

  星瞄了眼三月七,重復道:“是歡愉星神在愚弄大家玩。”

  “.”三月七眨了眨眼:“別學會我說話了”

  “你沒注意我是陳述句么?”星反問道。

  三月七嘆息道:“你好煩啊!”

  相比起這邊的打鬧,黃泉看著手中的鳴刀,又抬頭看了眼天邊那一輪虛幻的大日,顯得格外安靜。

  “瓦爾特先生說,在他家鄉,有長相和名字都一樣的我們是戰友關系。”

  聽到聲音,仿佛跨越了漫長的距離歸來,黃泉的注意力再次回到現在。

  “打擾了,我只是有些好奇,黃泉小姐。”布洛妮婭與其視線相觸的剎那,感受到一抹褪色灰劃過:“你在旅途中也見過和我們相似的人么?”

  黃泉看向那名大守護者,以及對方身旁的女孩,陷入思考。

  “這問題要想這么久么?”希兒問道。

  “真與命相似的刀,我倒是記得。”黃泉有些木訥,道:“相似的人,大抵也是見過的,我能想起與他們相處時獲得的慰藉,正如此刻一般。”

  希兒叉腰的手緩緩放下,她忽然發現對方空洞的眼底如一灘死水,愧疚道:“抱歉.”

  “不必道歉。”黃泉搖搖頭,有感而發,說道:

  “夢沒有意義,賦予其意義的是生命的底色,如果色彩是一片虛無,夢也只剩下黑白的空殼。

  這里是一片憶域,一處夢境,到處都游蕩著黑色的影子,還有散落在各處的憶泡。

  可我卻感受到這里沒有溺水者,它們的存在將這片夢境填充上了各種顏色”

  布洛妮婭和希兒不太明白。

  身邊的黃泉也沒有多做解釋,只是拿出一把紅色油紙傘,并將其打開,站在了兩人的中間。

  “下雪了。”

  她話音剛剛落下,墨污般灑落的無數黑雪像一朵朵灰燼,鋪天蓋地的從天上落下。

  冰冷、黑暗.

  近乎是在所有人繃起神經的剎那,永夜降臨與火光映天的雪原重疊在一起,伴隨著劇烈的轟鳴之聲。

  鐵幕陰云之上。

  一輛冰冷的鋼鐵造物自璀璨的幽藍潮汐中疾馳而出,周身與空氣摩擦裹挾燎原的烈火。

  “第二神之鍵”瓦爾特握著手杖,朝前方走了兩步,回頭說道:“該行動了。”

  克萊恩戴上禮帽,準備帶著路明非離開,卻突然感受到極為強烈恐怖的靈性預警。

  “奧托!我的前任上司,能在這里看到伱簡直是太好了!”

  一個人形黑影在低語。

  祂出現的毫無征兆,聲音清晰地讓所有人都能聽到,甚至使人不自覺地開朗起來。

  羅剎額頭滑過豆大的汗珠,他用眼角余光看著那貼在自己身后的存在,滿是不敢置信。

  “主教大人,你也是來參加葬禮的么?我就知道,你肯定會來,因為你是個念舊的人,所以我找了很多相親相愛的一家人”

  祂的話沒有說完便消失了,蘊藏世間一切因果秘密的鎖鏈從虛空貫出,卻什么都沒有捆到,徒留下幾道毛骨悚然的笑聲。

  場面一時間陷入死寂,直到有公司員工跑來:“無法退出憶域夢境了!”

  蒼穹之上,一輪黑色的太陽不知何時高高掛在了上方.

  越來越大。

  微暗的潮汐洋流在所有智慧生命的耳畔浮現,那輪黑日中像是有一片黑暗的海洋。

  嗅覺、味覺、喜怒哀樂.一切都在失去意義,步入永恒的死亡。

有人想起了那位星神方才的話,腦海不由產生一個不合時宜的疑問  ——這是誰的葬禮?

  黑暗被電光所撕裂,燃燒的參天之樹數十里外。

  這座被稱為羅德島的‘新手村’,已經擠滿了烏泱泱的人群,若非經過一輪殺雞儆猴,此刻早已發生各種暴動。

  號稱絕對安全的夢境游戲竟然無法退出?

  意料之外的情況讓被困于此的玩家們感到恐懼。

  公司和仙舟聯盟也只是維持秩序而不作出具體解釋,唯一能讓人安心地方在于,那無數黑影的海潮,被幾名令使抬手鎮壓。

  雖然也有人懷疑是不是公司和仙舟刻意而為之,不想讓參與者們帶走自己的戰利品,逼迫所有人上交所得。

  但此時此刻,為了能夠盡早出去,避免卷入某種天大的事件,確實有很多人開始將搜集到的事物,甚至神之鍵、金色的特殊憶泡進行兌換。

  至少星際和平公司這個富哥給出的價碼能讓人接受。

  兩枚金色的憶泡作為代幣,被陸續投入機器之內。

  其中一枚憶泡來自于一名神裔。

  從失蹤的第十一神之鍵開始,天命教會內部開啟了一場前所未有的清查,擁有進入密庫權限的幾個種族互相猜忌,最終.

  于造翼者更名的天翼種領袖駐地內,找到了遺失的神之鍵。

  又因某名云騎死于沖突之下,導致了教會進入內亂狀態。

  原本用于存封的神之鍵,也在各自最高權限者的呼喚下,變成了爭端的武器,改造星球居住環境的計劃也因此擱淺。

  自黑暗紀元走出不過百年,這名神裔親自見證了天命教會走向沒落的全過程,被愧疚與自怨的情緒充斥的她,在一個清晨的早上,在太陽下選擇了自裁。

  但眾人也從對方的記憶里得知了一個關鍵信息。

  天命教會原本該于琥珀紀2158紀第一年,使用第二神之鍵開啟通往量子之海的通道,并將其余十一柄神之鍵帶上,查看獨斷黑暗紀元的主教狀態。

  第一種情況是奧托·阿波卡利斯被黑神,也就是黃昏古獸的負面神格所侵蝕,這時就需要十二名律者將其打倒,賜予其安息。

  第二種情況則是其完成了‘光’與‘暗’的同調,并成功掌控了樹的末梢,那時同樣需要十二柄神之鍵交予主教容納,幫助其蘇醒。

  另外一枚則來自于一名曜青云騎。

  自逃離星震的豐饒星域之后,他們便來到這顆名叫雅利洛星球,但受制于科技技術還未恢復,通訊設備也全部報廢,無法和曜青仙舟取得聯系,因此加入天命教會以報恩情。

  在神之鍵失竊案中,他們根據線索和信息前去曾有舊怨的造翼者領地搜尋。

  果不其然,發現了造翼者手腳不干凈的證據,在撤離的過程中,一名叫守州的云騎為掩護其他人死在了對方領袖手中。

  前面倒是和已知的歷史相差無幾。

  可最后.

  這名云騎軍在戰場上倒下的最后一刻,忽然在腦海里閃過一幅畫面。

  那是一具穿著云袍,手握陣刀倒在地下遺跡的骷髏。

  如夢初醒的他留下最后一句話,其中帶著深深的不解:“守州不是.早就死了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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