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一章 季災
“是我，你有空的時候幫忙在亞當那里掛個專家號，奧黛麗？奧黛麗醫生的水平恐怕還治不了。”
“我沒病。”
“火旺，我知道你沒病，我只是有點愧疚抱歉喂，你剛剛說干脆掛兩個號是什么意思？我不需要！”
李火旺看著眼前憤怒掛斷電話的蘇霖，連忙解釋：“我的精神狀況很好！蘇霖大哥伱的道則對我有幫助！”
很明顯，當他提出這一要求的時候，就連蘇霖都在懷疑自己是不是對李火旺造成了永久性的影響，尤其是精神層次這一方面。
畢竟就目前幾次的實驗結果來看，有點殘忍，李火旺現在對‘道’的追求像極了還在影響中的狀態.
蕭炎更是一副見鬼般的模樣，正在擔憂自己以后會不會也變成李火旺這番“求道者”姿態。
人不能.至少不應該.
“唉你們能聽懂中文么？”李火旺問道：“我說我沒病。”
吳成掰開一次性筷子，端起盒飯看向被人包圍在寬敞大巴車廂中，戴著手銬腳鐐的李火旺。
“我經手過的每一個患者都這么說。”吳成掀開盒飯包裝上那薄薄的塑料蓋，笑道：
“可在現代的環境下，從小孩到老人，誰能沒點小毛病？你看我，才剛剛30不到，頭發都快禿完了。”
作為一名專業的心理醫生，他把控氛圍節奏的能力很不錯，拿自己開了一個幽默的玩笑之后避開了李火旺剛剛的話題。
“吳醫生，我很想知道為何你們這么急匆匆的就將我從監獄帶了出來。”李火旺牢牢盯著對方，問道：
“有什么事情不能等到明天白天的時候再說？連我和我母親見面的時間都不給。”
他在試探，進行合理性的質疑。
大半夜的進入監獄將李火旺帶走，哪怕擁有上級的批文這也太過反常。
“白天的時候我們可忙不過來，有很多患者都需要照顧，你直到我們康寧醫院有多少患者么？”吳成刨了幾筷子米飯，吞下之后給了一個數字：
“171，我們還是私人醫院，人手更緊缺，聽說有人給院長施壓了，要不然他都不想收你。”
“你之前呆那間監獄到了年度年終績效考評迎檢工作的時間段，又要開展文明單位檢查驗收工作，這段時間哪有人手送你過來？”
“所以說外面的社會有時還不如精神病院，高強度的工作壓力和環境導致每個人都或多或少有些心理問題。”
他用筷子指著李火旺，其暗示的意味不言而喻。
“呵呵。”李火旺冷笑一聲，把目光看向大巴車的窗外。
這座城市的夜生活已經快到了收尾的時候，連小吃車的攤販都推著打烊的攤子在回家的路上。
如果不是自己知道一些事情，還真就信了吳成給的理由。
斗姥一直想將自己變成祂的心蟠，在大梁那邊，自己被塞入了一段虛假的過去從而擁有了坐忘道紅中這個身份也是斗姥所為。
從上車開始就在騙人！
自己現在已經提前落入了對方的掌控，若是不想一些法子，季災不出，到了康寧醫院之后恐怕會被這位掌管真假，謊言，混亂三條天道的司命逐漸控制，靈魂都會變成斗姥的形狀。
‘可這些只是表象’
去康寧醫院的路很遠，待到大巴車抵達這所醫院的時候，天已經蒙蒙亮了。
李火旺在五大三粗的護工環繞下從車上走下，他看著微微發白的東邊，拖著手腳上的鐐銬轉身朝醫院內走去。
看見對方如此配合，吳成心中松了一口氣，可李火旺從他身旁路過的時候，他卻看到對方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微笑：“替我向徐壽問好。”
聲音細弱，卻在這寧靜的黎明中格外清晰。
中午，吃過午餐之后，李火旺被吳成叫到了辦公室。
“伙食還合你口味么？”吳成問道。
“不好吃，但能吃飽肚子。”李火旺搖搖頭，說道：“你們這個廚師做的菜喜歡重鹽，以后蔥燒豆腐，讓他少放點鹽也行。”
吳成點點頭：“會吃。”
“我嘴巴被一個朋友養的有些挑剔了。”李火旺坐在吳成的辦公桌對面，說道：
“除了父母和老婆做的菜我覺得好吃，大多數時候吃飯感覺都是為了飽腹。”
“你才十幾歲還沒結婚。”吳成提醒了一句，拿出兩個白色的塑料小瓶：“以后吃完飯記得待在病房別亂跑，你的療程還沒結束，下午開始進行治療。”
“諸葛兄，你瞧，人家都已經攤牌了我還跟他們裝什么呢？”李火旺拿起那瓶藥放入兜里，起身離去：
“擺明了奔著我來的。”
“讓你們食堂的護工不要盯著我，我吃飯的時候沒有被人盯著的習慣，下次再這樣我把餐盤扔他們臉上。”
回到病房之后，李火旺直接將那瓶藥倒入了馬桶，翹著腿坐在床上。
果不其然，僅僅是幾分鐘之后，病房門被猛地推開了 哐！！
六位五大三粗的護工沖了進來，罵道：“為什么把藥扔了！？滾起來吃藥!”
伴隨著呼嘯的風聲，管教的棍棒毫不客氣的朝著李火旺招呼而來。
“你們去吃屎吧！”李火旺打在對方手腕的一個位置，奪過那根棍棒反手扇在對方臉上，然后又用戳的方式狠狠頂在另外一名護工的小腹。
十秒過后，除了哀嚎聲就只剩下李火旺站在原地。
‘還好鐘離先生上課的時候我也去聽了。’李火旺丟下手中的棍棒，朝門外走去：
“什么臭魚爛蝦也跟我動手？”
也不看他平日都在跟哪些人對練，在模擬宇宙是跟誰廝殺，幻覺彭龍騰都跟著升了不少級。
走廊上，一臉凝重的吳成帶著一幫護工跟醫生正警惕的看著李火旺，卻沒想到李火旺直接舉起了雙手，坐在地上，笑道：“我投降。”
頓時周圍的保安和護工一擁而上，大網，大叉，鎮靜劑一股腦地全給李火旺安排上。
李火旺的意識逐漸陷入沉睡，可吳成看著對方那稚嫩的臉龐卻開心不起來，這運籌帷幄的模樣，仿佛一切都在他預料中.
等李火旺重新清醒過來的時候，他渾身上下被束縛衣給裹得嚴嚴實實躺在床上，這個白色的房間內每一處都裹著厚厚泡沫層。
吳成拿著一個平板電腦站在了李火旺面前，手里還握著一個開關，他按下開關，電流從李火旺身上竄了過去。
“不太行。”李火旺咬著牙一字一句，狠狠的說道：“不如.第四醫院精神科的楊教授.”
以前，為了獲得挑戰副本的獎勵，他曾以真實觸覺和宋書航世界的幾位修士一起探尋了雷電法王之墓，在那個副本里，他們和末法時代的雷之惡魔共渡了一段時間。
“第四醫院有這個人么？”吳成松開開關，警惕的看著李火旺，問道：“你看起來知道很多事情？”
李火旺盯著吳成，說道：“讓徐壽跟我說話！”
吳成打開平板在上面敲了敲，很快，一位留著白色寸頭的精煉老人出現在屏幕中，他穿著一身西裝，手里杵著一根拐杖。
看見對方，李火旺笑了出來：“徐壽，徐兒？”
徐壽沉默半響，忽然開口[解開他的束縛，平板留下，你出去。]
吳成心中一驚，可他沒有去問為什么，只是按照這位老人的吩咐去做。
等到房門關上，徐壽才開口[你為什么會知道是我？]
“想要那個世界的東西，你也是心素，你自己拿不就行了？”李火旺看向對方反問道：“靜心師太死了，那個世界的你去哪里了？”
徐壽是靜心師太的兒子，跟他一樣，同樣是心素。
“一支筆。”李火旺認真的說道：“一支形似狐尾，說話寫字瘋瘋癲癲的毛筆那里。”
李火旺起身活動了一下筋骨，“我不知道你說的是什么。”
“你們要做什么我不管，但我現在要回去，回家去！”李火旺說道。
徐壽聞言陷入沉默，可過了一會兒，他突然從屏幕中離開，而李火旺就這樣靜靜地坐在床上捧著那個平板。
良久之后，徐壽重新出現，可這時的他身上卻突然多出了一些傷痕，他捂著手臂，臉色蒼白，身旁還跟著十幾個保鏢。
“徐壽？！”李火旺驚訝了。
演戲？！不對！對方是真受傷了！
“李火旺！跑！”徐壽說完，拿著平板就開始奔跑，“那個地方已經不安全了！”
砰！砰！
槍聲不斷響起，可這時徐壽所在的周圍天空中卻開始下起了瓢潑大雨。
轟隆隆！爆炸聲接二連三的響起。
不僅是徐壽所在的地方，還有.李火旺所在的康寧精神病醫院。
李火旺放下平板連忙跑了出去，只見一輛輛吉普車碾過倒塌的防護門，停在了精神病院內的大院里，從上面下來一個個全副武裝的持槍黑衣人。
康寧精神醫院的保安們和醫護工作者們慌忙逃離，而天空不知什么時候黑了下來，烏蒙蒙的一片像是有一團黑暗籠罩，雨水滴答落在玻璃窗上緩緩滑下，壓抑和恐怖的氛圍籠罩 “蘇霖大哥，情況就是這樣。”李火旺看向吳成所在的方向，那個醫生已經陷入了呆滯：
“我需要改變，只有拿回力量，使用法術才能突破這場危機。”
“我不知道會發生什么改變，但我現在就想要下去干他們，讓那群在背后算計我的家伙們因為變數感到恐懼！”
就如同未來的他不想成為別人心蟠只想做自己他才會選擇成為司命，李火旺也不想成為其他人的棋子，跟著那群司命的謀劃而走。
有個司命和最終BOSS站在一起、斗姥和巴虺都想讓自己成為他們的心蟠，有人在把自己當猴耍！
甚至還在未來害死了自己爸媽！
一想到自己看到了母親上吊的那一段描述，縱然只是文字，李火旺的怒火就足矣掩蓋一切。
“動我可以！動我爸媽不行！”李火旺聲音中有著迫切和蠢蠢欲動，“拜托了！請讓我看你的本相！”
吳成不明白這人在說什么，可現在的他只想趕緊藏起來或者離開這個地方，報警..報警 他拿出電話開始撥打。
玻璃碎裂的聲音驟然響起，可在聲音傳達到吳成耳朵里的之前，他就已經看見了李火旺的腦袋上冒出了一朵血花，鮮血四濺，子彈從李火旺的眉心飛出打碎了玻璃。
撲通一聲，李火旺倒在地上，留下了一攤不斷蔓延的血泊，而在廊道的盡頭，通往天臺的樓梯處，兩個黑衣人正拿著槍，似乎才從上邊下來。
然后，對方將槍口指向了自己。
“不”
唰——
一道虹光飛出，那兩個黑衣人的頭顱瞬間落地。
“我怎么在這里？”李火旺捂著腦袋從地上站起，他看了眼自己手心里面的鮮血，一臉疑惑：“這里是怎么回事？我能用法術了！？”
一枚手雷從窗戶外邊扔了進來，廊道的玻璃破碎，伴隨著火光以及樓宇的劇烈搖晃，數支槍械開始了火力宣泄。
煙霧與火焰一同冒出，待到彈夾都清空之后，那群全副武裝的黑衣人將直升機從一旁的天空開下懸停在這一層的十米外位置，螺旋槳帶來的風力吹散了煙霧露出破碎的廊道。
漂浮在廊道中的劍。
眨眼睛，人頭盡數落地，一道驚鴻而起的劍光將遠處的直升機直接吞沒，鐵屑都沒有留下。
李火旺看著眼里出現的聊天群，以及自己給自己的留言，腦袋里閃現出了一些記憶的畫面，他神識掃過這棟樓，掃過這座城市，嘴角揚起一抹夸張的笑容。
“我想起來了，接下來要做什么事情。”
李火旺飛到天空，他拿出儲物袋，從里面取出了數百柄完全不同的飛劍法器朝著醫院和城市的不同位置飛去。
“李火旺，我就知道是你.”一團混沌扭曲的血肉身體出現在了空中，它身上盤繞著一條條帶著黑色的秘密因果鏈：“你到底招惹了什么！？”
“你是誰？！”李火旺看著這個不速之客，先是驚駭而后又平靜了下來。
不知為何，他感覺眼前這團血肉也沒什么好怕的，相反，自己還能知道那些鎖鏈是因果秘密.
奇怪。
“我是清旺來。”它自我介紹道，“你”
這團血肉還沒有說完，天空突然裂開一道巨大口子，漆黑的海洋裹著無邊的恐懼跟絕望從中流淌而出。
“祂進來了！你快跑！”
入目所及之處開始畸變，那是完全無法理解的存在。
天空漂浮的那團血肉觸手扭曲成一根長矛，竟然朝著李火旺刺了過來，一些可怕的秘密跟信息隨之李火旺的腦海中浮現。
福生天，福生天.無法理解的畫面跟文字記錄同時呈現 按理來說，這個時候的他應該會感到恐懼才對，那些窒息的信息如浪潮般一浪接著一浪襲來。
可李火旺卻感覺自己大腦中像是缺失了一塊什么，雖然能感覺那畫面很具有壓迫感，但并不能讓他恐懼到絕望。
“好厲害”如同在電影里面看到了夸張的畫面，李火旺稱贊的同時心生一緊。
他看見了那東西想要對自己動手。
明明不存在這個地方，李火旺卻能擦覺到對方正在握住那名為‘清旺來’的螺旋長矛刺向自己。
也就在這時，遮天蔽日的虛幻黑色海洋中，一道身影逐漸浮現，不知為何，李火旺覺得在哪里看見過..雖然模糊不清，但很熟悉。
而此刻，那個倒影身上開始被纏繞氣了各種極致象征的光芒，混沌和秩序化為底色，融入一切.融入到那個倒影的體內.扭曲 直到這時，李火旺才明白那道身影是誰，他的名字叫做季災：
“原來是我？”
李火旺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司命這種東西，好像沒有時間概念來著 調息調了個寂寞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