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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熾元天火!”一條黃褐色的毒蛇咬住了熾騎兵副團長郭眷的戰馬的后腿,戰馬長嘶一聲,側身翻倒,將背上身著沉重銅鋼鎧甲的騎士摔了下來。郭眷用騎槍撐地,穩住身形,一邊高舉佩劍,一邊高喊。
“為了熾元天火!”在副團長身后的騎兵們也紛紛摔下馬來,他們跟著郭眷一同高喊。熾元天火,正是熾元宗弟子們向往,敬佩的最高火焰,它是君王之火“君焰”的一種,擁有至高的溫度,至純的光亮,能夠操縱它的人,將成為天火君王。
所有墜馬的熾騎兵都齊聲高喊著這句話,那是因為他們知道,自己將要以身殉火了。他們面對的是詭詐的魔教徒,而在戰斗中他們失去了自己最依賴的戰馬,接下來的戰斗中,他們將僅憑一雙戴著銅鋼手套的手,執著熾炎槍,做最后的拼殺。
熾熱的流炎從槍尖噴涌而出,流向那些肆虐的毒蛇和身著紅色軟甲的魔教徒。這是噬天魔宗的另一支部隊,和“影噬”剛好相反,他們以極強的挫敗能力著稱,每一位士兵雙手都煉制成毒蛇,擁有遁入土地中的能力。他們經常埋伏在地下,當敵人進入攻擊范圍內時,從塵土下鉆出,利用毒蛇攻擊對手的下盤或者坐騎。
他們被稱為“塵噬”。
副團長郭眷戰斗得最為英勇,他左手將騎槍挺在腰間,左右橫掃,上下突刺,熾熱的流炎腐蝕著魔教徒們身上的軟甲,攻入他們的血肉。而他的右手則揮舞著那把細長的佩劍,劍身上刻有火焰紋飾,同熾炎槍一樣,調用火屬性真氣時,劍刃上也會有火焰流動。
其他熾騎兵也與魔教徒殺作一團,他們雖然失去了坐騎,但是在修為方面還是遠高于其他弟子的。他們大都在三到四階,有的甚至逼近五階。一邊廝殺一邊吶喊著,他們額頭上的火焰標記都綻放著別樣的光彩,從銅鋼頭盔下透顯出來,異常的明亮。
但是,這些熾騎兵們就算修為再高,背水一戰時的氣勢再甚,但面對如潮水一般涌來的魔教士兵,還是力不從心。當前方原本假裝逃跑的影噬們殺回來時,從不遠處的黑色樹林里鉆出了更多的魔教士兵。這些魔教士兵修為極低,甚至都處在一階左右,但是他們都配備了精良的武器和裝備,而且在人數上也占有極大的優勢。
郭眷一槍捅死了一個塵噬,看著沖上來的魔教士兵,不禁長長嘆息一聲。其實他們熾騎兵的巡邏隊早就察覺了樹林那邊的動靜,魔教早在昨天晚上就開始調兵布陣,但由于熾元宗內部事發,所有熾騎兵無法從熾元谷調離,最終導致禍患越釀越大。
熾元宗內部的事也與魔教有關,上到長老,下到剛入宗的年輕一代弟子,接二連三地出現變異地癥狀。這種奇怪的變異其實早在兩三個月前就有小規模發生,經調查,凡是出現變異癥狀的弟子都在近期使用過覺醒爐或用煈蝠做過修為提升。
問題就出在那一批被使用的煈蝠身上。熾元宗內部負責飼養煈蝠的弟子們稱,有人為了省去捕捉野生煈蝠的麻煩而直接向魔教采購。魔教提供的煈蝠不僅個頭大,生命力頑強,靈力充足,對生活條件的要求也是極低。這大大節省了飼養的開銷,而那些采購魔教煈蝠的弟子則把宗內專門分配的飼養費用塞進了自己的腰包。
熾元宗內部的變異與魔教提供的煈蝠一定存在關聯,熾騎兵騎兵團的團長楊天宇堅定這一觀點,他建議將使用過那批煈蝠的弟子隔離起來,嚴加看守。但是宗主卻一直保持觀望狀態,幾次都反對楊天宇團長的隔離措施。他神神秘秘地聲稱,這不是變異,而是一種進化,他需要一些時間對其進行研究,從而讓熾元宗的火系仙法有更強的突破。
當然,郭眷和楊團長一樣,認為宗主說的是屁話。這分明就是魔教進攻熾元宗的一場陰謀。而且他們的陰謀還恰恰得逞了。
就在今天早上,大規模變異再一次發生,竟然有沒和煈蝠接觸過的弟子身上出現了變異。宗內一時產生了恐慌,廣長老再也受不了宗主的一再阻攔,放下面子,帶領一隊弟子準備從熾元谷東面出發,向各大門派尋求幫助。
可是離奇的事情發生了,廣長老的隊伍竟然在東面的森林附近遭到了魔教士兵的襲擊。這是每一位熾元宗弟子都無法理喻的,熾元谷和屠刀河向來是東西兩片大陸之間最完美的城墻,魔教的部隊是如何跨越這堵延綿千里的城墻,憑空出現在熾元谷的東面的呢?
楊團長想不明白,郭眷也想不明白,但是就在廣長老的隊伍遭遇伏擊時,魔教又從西面的谷口殺了過來。宗主被天火長老們帶向了天火洞,準備點燃天火,拉響最終的警報,而熾騎兵則不得不出動,與魔教部隊沖突。
手持烏黑魔劍與盾牌的魔教士兵已經殺入陣內,他們有上千人馬,但是剩下的熾騎兵卻不到二十個。死傷再一次增加,郭眷身邊的戰友紛紛倒下,他們大多數還不到二十歲,正直青年時期,本可以在和平的年代里過上相對幸福的生活,卻在突入起來的戰亂中喪命。他們倒下的時候,額頭的印記仍在閃亮,嘴角還在抽搐地喊道:“為了熾元天火!”
郭眷一下子怒了,他突然有些厭倦他們所有人額心的印記。他們帶著這枚印記成為了熾元宗的弟子,而那些變異的人最先開始墮落的也是這個印記。那些變成火焰的魔鬼的人,額頭的印記會變成第三只眼睛,那只魔眼閃著暗紅的光芒,似乎在嘲笑著凝視著它的人們。
真相到底是什么?郭眷不知道,他只記得自己第一次來到熾元宗時,心里向著的是成為一名像楊團長一樣強大的熾騎兵。當時的他年僅十四歲,卻對至高的火焰力量充滿了向往。現在,他已經成為了熾騎兵中第二強大的男人,卻開始漸漸失去了目標。他不知道自己一次次修煉,一次次提升,最終會變成什么,至高無上的熾元天火和那些怪物額頭的魔眼是一樣的顏色,暗紅里透著詭異的光芒。
長槍再一次洞穿了一個魔教徒的盔甲,郭眷將他挑至空中,甩在人群里,將好幾個魔教士兵生生撞到。他揮舞著右手的佩劍,削向那些戴著黑色面罩的敵人,鮮血濺了他滿身,全是一股惡臭的味道。
所有的熾騎兵終于都倒下了,只剩他一人還在奮勇殺敵。但是他實在是太弱小了,在數十把黑劍之下,在帶著倒刺的紫色鐮刀下,他不得不跪倒。
郭眷不想給這些魔教徒下跪,但是他站不起來了。
廝殺聲再起,魔教徒恢復了沖鋒的姿態,他們踩著熾騎兵的尸體和他們的戰馬涌向熾元谷的西面缺口,像一群黑色的蝗蟲。
“開火!”
一個聲音突然響起,倒在塵土里的郭眷突然笑了。那個聲音雄渾有力,帶著說不出的煞氣。那是整個熾元宗最強大的男人的聲音。
楊團長站在熾元谷西面的缺口處,他的手中握著熾騎兵的熾炎槍。他火紅的頭發在風中飛舞,向一從無法撲滅的火焰。銅鋼的盔甲穿在他身上展現出一種別樣的魅力,金色的光芒在紅漆下閃動,就像在熾熱火焰下沸騰的黃金。
站在他身后的是熾元宗的另一支部隊——天火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