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于歸嘴邊的話咽了回去,回頭時就見安陽郡主朝著這邊走了過來,她連忙行禮道:“見過郡主。”
洪云和阿來也跟著道:“郡主安好。”
安陽郡主擺擺手:“起來吧,不必多禮。”
洪云帶著阿來退后了幾步,就謝于歸和安陽郡主正對著站著。
安陽郡主身上穿著的正是那件金絲雪狐斗篷,襯著里面珊瑚紅的衣裳,俏麗的如同雪中紅梅。
安陽的容貌在皇家子孫之中也算是頂好的那一部分,她眼黑而有神,瞧著謝于歸時滿是好奇:“我早就聽人說起過你,聽說你前些日子病了,身子可好些了?”
謝于歸笑容溫柔:“已經好多了,多謝郡主掛念。”
安陽郡主看了她一眼:“我倒也不是掛念你,只不過到底還是要跟你說一聲謝謝,要不是你提點蓮華樓的人,本郡主也拿不到這么好的雪狐皮子。”
謝于歸頓了頓,仿佛沒聽出安陽郡主話中的意有所指,只是露出些詫異之色。
她目光落在安陽郡主身上時仿佛這才發現了什么,滿是驚訝道:“郡主身上這身,難不成就是蓮華樓的制成的那身雪狐斗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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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陽郡主道:“你沒見過?”
謝于歸搖搖頭:“那日蓮華樓的人入府時只見了臨月,等我得了消息讓人趕過去時,那掌柜的已經帶著東西出了府。”
“我只聽聞是件極好的金絲雪狐斗篷,倒沒瞧見過實物。”
她說話間眸色微訝,
“我原本還想著等我湊足了銀錢,就去蓮華樓將這斗篷買下來贈予郡主,也算是當日臨月冒犯您的賠罪之禮,卻沒想到他們竟是先給郡主送了去。”
安陽郡主留意著謝于歸神情,見她像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而且言語之間也跟蓮華樓那掌柜的之前所說的對的上,她頓時就失了興趣,嗤笑了聲。
“你對顧臨月倒好。”
謝于歸抿抿唇:“郡主說笑了,她是我夫君的妹妹,自然也是我的妹妹。”
“臨月性子張揚,行事總少了些規矩,之前她冒犯郡主的事情我替她在此賠罪,還望郡主能夠見諒。”
謝于歸說話時規規矩矩的朝著安陽郡主行了個禮。
安陽郡主受了她禮卻沒松口:“她得罪本郡主,可輪不著你來替她賠罪,況且我聽蓮華樓的人說,顧臨月往日在外闊綽花的都是你的銀子,還曾朝著你動手。”
“之前在承明殿的時候,她對你也沒半分尊敬模樣。”
“我瞧著你也不蠢,怎么還這么護著她?”
安陽郡主這話實際上已經有些過界了。
謝于歸這身份跟宣王府從無往來,跟安陽郡主更連朋友都算不上。
甭管她和顧臨月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亦或是顧臨月待她如何,這些事情也都不該是安陽郡主來開口。
謝于歸瞧著安陽郡主咄咄逼人,只覺得她這侄女兒過了這么多年還這么招打。
這話要是跟旁人說道,別人一準兒以為她在笑話人家,況且這種私事就算她是郡主也不該過問。
不過謝于歸早知道安陽郡主的性子,況且她本有意今日與她說話,所以只是尷尬了一瞬,便低聲道:“她畢竟是世子的妹妹,世子在外生死不知,我總要替他照顧好府中之人。”
“其實臨月也沒什么,她就是性子張揚了些,也好強了一些。”
“我本該早些約束她才是,否則也不會鬧出今日這場亂子來,還叫她吃罪了宮中…”
安陽郡主聞言卻是毫不客氣:“說的好像你能約束的住似的。”
“我剛才可是聽見劉夫人說了,那顧臨月還朝著你動了手,況且你自個兒的壽禮還是尋著謝家要的,你能管得住她?”
“不是本郡主說,你好歹也是謝家嫡女,那顧延雖然有個世子名頭,可顯安侯府當家做主的可不是他,你嫁進顧家還是他高攀了你,你就算管不住顧家其他人也不該過的這般窩囊,就不怕丟了謝家的人嗎?”
謝于歸有些難堪。
阿來啪嘰一下捏碎了油紙包里的點心。
“別亂來。”
洪云連忙抓著阿來朝后拖著走了幾步,生怕她壞事。
安陽郡主倒是沒留意到阿來的動靜,只是見謝于歸輕咬著唇的模樣,聲音緩和了些:
“我也不是說你,只是那顧臨月今日得罪了皇叔和太后,往后京中沒她立足的地方,我瞧著顧家待你也不怎么樣,那顧世子又不知生死,你也該好好替自己想想。”
“當日謝家送你出嫁時,大箱小箱的擺滿了大半條西斮巷,可如今你連給太后送個壽禮都得從謝家拿,改明兒個顧臨月將你啃得精光的時候,你總不能還拿著娘家的銀子貼補他們,你就不怕氣死了謝太傅?”
謝太傅多清貴的一個人,就連她姑姑當年對著謝太傅時那都是尊敬有加。
雖說那老頭兒挺喜歡教訓人的,還曾經打過她手板,可謝家也不是誰都能欺負的,那老頭兒要是知道自家姑娘被人欺負成這樣,還不得氣得吹胡子瞪眼?
謝于歸聽著安陽的話心中好笑,面上卻只抿著唇沒說話。
安陽郡主見她這窩囊樣子就來氣,要不是念著謝太傅,她才懶得管顧家這破事兒。
謝于歸就算是被欺負死了跟她有半兩銀子的關系?
“你…”
“少夫人,少夫人不好了!”
安陽郡主還想再說幾句,誰知道不遠處就突然有人跑了過來。
謝于歸驚訝:“琥珀?”
她朝著琥珀身后看了一眼,才道:“你不是跟著臨月嗎,怎么會在這里?”
安陽郡主扭頭瞧見過來那丫頭,仔細看了看后就認出來這人是顧臨月身邊的丫頭,先前在蓮華樓那邊她還見過,只是那時候這丫頭看著規整,這會兒卻是頭發散亂,衣裙也被扯破了一截,瞧著狼狽極了。
安陽郡主不喜道:“你這是遭了劫匪了嗎?宮門之前大呼小叫的像什么樣子?”
琥珀認出了安陽郡主,頓時嚇得一哆嗦,臉上血色消了大半。
“郡,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