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5.一夜之后
人們警戒地看著突然出現在廣場上的兩個精靈。
這些初生兒女們平常并不跟普通人有任何來往，頂多是在長湖鎮購買葡萄酒運到林地王國，而那還是跟鎮長直接談，錢也是直接給鎮長。
萊戈拉斯和陶瑞爾也并不在意周圍的鎮民的目光。
精靈們雖然是善良的生物，但是他們之間也有不同之處，林地王國的精靈就比較排外，也跟人類接觸很少。
兩個精靈穿過各自忙碌的人群，朝著藍恩和巴德所在的位置快步走過來。
“昨晚我們看見了這支獸人部隊的指揮官，那是一個獨眼的強壯獸人。”
萊戈拉斯還沒走到跟前，就對著他們兩個大聲說。
“我們本想截住他、殺了他，但是他在鎮子門口的浮橋被撞斷后，就駕著一條船跑到了湖面上。”
巴德有些不知所措的站起來，他也還沒跟精靈們打過交道，也不知道昨天晚上這兩個精靈竟然也在鎮子里跟他們并肩作戰。
于是他站起來后先是有點懵的向藍恩投去詢問的目光，得到回應后才對萊戈拉斯和陶瑞爾致謝。
“抱歉，我還不知道你們昨晚就在幫我們對付獸人。”巴德誠懇的說著，“現在一切都亂套了，我們到現在甚至連具體傷亡人數還沒統計出來。”
萊戈拉斯搖著頭，示意并不用在乎。
“你們現在處境艱難，我完全理解。誰也想不到這些獸人的行動已經到了這么猖狂的地步。”
“但你們最好立刻提高警惕。”
萊戈拉斯的聲音壓低，并且用帶著憐憫的目光環視周圍，那些劫后余生的民眾，還有為了接下來的生活忙忙碌碌的人們。
“獸人已經開始肆無忌憚的行動，這代表這片土地上的黑暗已經旺盛到了某種地步，黑暗勢力互相勾連，許多以前只在嚇人的故事中聽到的東西，或許也會趁機出來。”
藍恩對此不是太了解，但是巴德的臉色幾乎是瞬間就變得難看起來。
這片土地位于中土大陸北方的中部，往西是當初被北方諸王國合力毀滅的安格瑪王國，是安格瑪巫王建立起來的要塞。
而往東邊，則是與獸人結盟的東夷人。
正是因為孤山的存在隔斷了兩片黑暗勢力的聯合，所以戰略位置和地理位置才如此關鍵，值得讓甘道夫為孤山矮人組織起復國遠征隊。
但是在孤山地區如此衰弱的今天，情勢就不是‘邪惡勢力被從中間隔斷’了，而是‘兩片邪惡勢力朝中間夾擊’！
如果在以往，什么東夷人、安格瑪王國都不在長湖鎮人們的日常生活之中。
畢竟他們已經貧困且平靜的生活了很久。
可現在明擺著，黑暗正日益擴張，連獸人這種比矮人還要更早消失在這片土地的敵人都出現了，那么再出現其他東西，也不會讓人奇怪。
“可我們還能怎么辦？”
巴德捏著額頭，無力的低聲說著。
“我們手無縛雞之力，連幾個像樣的戰士都湊不出來。家園已經被毀掉，在這天氣里住哪都是問題，更何況本就缺衣少食。就算是沒有獸人這一茬事情，冬天都可能餓死人了。”
住所、吃喝、防衛。
這是巴德迫在眉睫需要解決的事情，眼下的天氣就算是一個身體健康的人在外面呆久了都會得病，更何況鎮民們昨晚上才受到了這輩子最大的一次驚嚇。
而更恐怖的則是 巴德的眼神不由得向北方望去，從被燒焦、垮塌的建筑殘骸上，能看見原本被遮蔽的，孤零零的一座雪山。
“很抱歉，我們在這方面幫不上什么忙。”
萊戈拉斯張張嘴，卻又無力的閉上。
他作為精靈中的精英，戰斗力確實值得稱道。但是眼下長湖鎮需要的顯然不僅是戰斗力。
“但我在昨晚看見了那個獸人首領的離開方向，大概是朝著安格瑪王國去，我會去偵查一下情況。”
“安格瑪王國不是被毀滅了？”
藍恩抬頭問了一句。
“是被攻破了，但我們在攻破它之后并沒有占領，那里的環境因為黑暗的侵染早已不再適合人類和精靈長住。所以我們在封印安格瑪巫王后，也無法對那里進行長期控制。”
萊戈拉斯搖著頭說。
“我懷疑，那里可能重新死灰復燃了，不然北方地區怎么可能有這么大規模的獸人活動？”
“他們悄無聲息的越過了幽暗密林中我們的監視，還有一連串的防線，直接出現在了長湖鎮大開殺戒，這怎么想都不對。”
“你們能重視起來就很好。”藍恩對萊戈拉斯點著頭，“總比連問題都發現不了要好。”
精靈和人類互相再次點點頭之后，精靈們就準備動身了。
但是就在這時，波佛著急忙慌的聲音從忙碌的人群中傳來。
“王葉劍草！誰有王葉劍草！這兒有人要不行了！”
“王葉劍草？”剛走兩步的陶瑞爾皺著眉回頭，走到那個慌慌張張的矮人面前。“你要用它治什么？”
“外傷！一處箭傷！”
波佛咽著口水，上氣不接下氣的說著。
“我們有個人昨天中了獸人的箭，而我們的醫生，他、他現在才看出來這癥狀是什么，他讓我趕緊找這種藥草。”
“王葉劍草.治的是魔古爾之箭？”
陶瑞爾身后的萊戈拉斯幾乎是僅用了一秒鐘不到，就反應了過來。
精靈們漫長到沒有盡頭的生命，讓萊戈拉斯擁有各種知識、掌握各種技能。
他雖然才是個第三紀元出生，差不多兩千多歲的年輕精靈，但是草藥學不過尋常。
陶瑞爾和萊戈拉斯對視一下，金發的俊美精靈低聲說。
“看來，安格瑪舊地出事.已經是板上釘釘了。只是不知道到了什么程度。”
安格瑪巫王的武器是魔古爾之刃，那把邪惡的武器現今被當做物證放在瑞文戴爾。
而這種魔古爾之箭的邪惡雖然不太比得上魔古爾之刃，但也不是隨便哪個地方的獸人就能弄到的。
“不管怎么說，能救一個是一個吧。”陶瑞爾對萊戈拉斯說著。
兩個精靈互相點頭，朝著波佛走去。
巴德也在這邊喊著：“王葉劍草在我們這兒是喂豬的野草，現在一片大亂，你們自己找找看吧。”
波佛這時候也顧不了那么多了。
他正好看見一個鎮民，牽著自己昨晚僥幸沒有被火災和獸人弄死的大肥豬，朝著被他們認定為安全的廣場這邊走。
鎮民們養的豬似乎品種不錯，雖然又肥又壯，但是鼻子不長，跟普通的豬比起來竟然還有點憨厚可愛的樣子。
豬的嘴邊掛著一串帶著小白花的綠草，嘴里還在汁水四溢的‘吧唧吧唧’咀嚼著。
波佛連忙從豬嘴邊扯下來還沒進嘴的草葉，捧在手里就往廣場里面跑。
陶瑞爾和萊戈拉斯跟著波佛過去。
在廣場周圍的水道里，現在太陽漸漸升起后反射出了金色的光澤，那是昨晚上鎮長出逃時攜帶的滿滿一船財寶，在劃動時掉下來的。
但是這些能夠直入人心的金銀光澤，此時卻只是被巴德找了兩個鎮民，有一茬沒一茬的打撈著。
黃金很有用，重建城鎮、維持生活都用得到。
但是現在是剛剛遭了災，就算想用黃金買東西也根本沒地方可以貿易。
如今鎮民們又累又冷又餓，因此就連打撈黃金都沒精神。
奇力的腿傷讓他昨天的臉色像是個泡水的浮尸，但是似乎魔古爾之箭造成的傷難的是辨認。
等到照顧他的歐因確認了傷勢之后，王葉劍草在精靈的醫術之下幾乎是立刻奇效。
奇力雖然臉上還有一層疼痛帶來的冷汗粘著頭發，但是卻肉眼可見的多了點血色和紅潤。
甚至憑借阿爾達矮人超乎尋常的堅韌，他竟然在不到二十分鐘后就能下地走路了。
眼看著兩個精靈治好了奇力，長湖鎮暫時又多了一個可以以一當十的矮人戰士，但是巴德和藍恩的表情都并不輕松。
因為問題仍舊有許多沒有解決。
“不能再待下去了，寒冷和驚嚇、饑餓，組合起來會死人的。”
巴德著急忙慌的在長湖鎮的廢墟上四處游走，尋找所有毛毯和衣物，動員鎮民們也一起搜集。
“這地方肯定待不下去了。”藍恩同意他的說法，“但你們還有地方去嗎？”
“有”巴德先是一口干脆的回應，但隨后又艱難的嘆了口氣。“河谷城。”
“那座城跟長湖鎮不同，是采用了大量石料建設的。就算是被史矛革一天攻破，并且荒廢了很長時間，我肯定那城里至少還有不少建筑是完整的。”
“但唯一的問題是”
巴德手上拽著一條從廢墟里抽出來的毛毯邊角，眼睛向北方望去。
那里有一座孤零零的雪山，河谷城就在雪山的山腳。
藍恩也順著他復雜的目光看去。輕輕說出了問題所在。
“河谷城那離史矛革太近了。”
“但事到如今，沒有其他路能走了。”
巴德咬了咬牙，繼續從廢墟里往外拽毛毯。
“矮人已經動身，無論如何，按照預言史矛革都將重燃戰火。再多顧忌也沒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