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9.學術、信件交流
說卡爾克斯坦的《讓無生命物質活動》對藍恩有幫助，這話一點不假。
在藍恩構建自己這個版本的內在之鋼時，他通過這本書上的知識，構建了自己對于魔像和魔法驅動物質的知識框架。
最后才成功建造出了這一個與原鑄星際戰士們所擁有的超級器官也毫不遜色，甚至更加強大的內在之鋼版本。
畢竟滅盡龍的骨粉只是賦予了瓦雷利亞鋼再生和強韌的性質，可沒有辦法規定這些再生、蔓延出來的鋼絲纜線往哪里長。
這部分鋼絲纜線的控制理論，就是藍恩和曼妥思在惡補了魔像學說之后構建的。
將這些鋼絲纜線當做魔像一樣，讓它們能接收命令，并且死板、嚴謹的按照命令生長。
在關于魔像的故事中有一個相當有名，是藍恩在艾瑞圖薩的‘魔法安保與衛生學’演講上聽到的。
‘一個健忘的法師創造了一個魔像，借由施展阿爾祖之雷讓它活動起來，在下達了為我提水的要求之后就埋首于深奧典籍之中。那魔像從不停歇，最后不僅是法師的屋子，就連整個城池都變成了沼澤。’
以命令魔像的方式來命令肌腱線圈所延伸出來的鋼絲纜線。
在曼妥思的算力配合下，如果藍恩的命令刷新的夠快、夠細致，覆蓋全身每一條鋼絲纜線。
那么他甚至能在骨骼全斷、肌肉撕裂的極端情況下，光憑肌腱線圈就讓自己保有行動力。
相當于一副內置的智能骨架。
所以卡爾克斯坦的理論對于藍恩的幫助相當大。
但是此時此地，與藍恩見面的卡爾克斯坦反而顯得更加激動。
“你的細胞分化與分裂學說，將我們對細胞的認識提升到了新高度！你能想象我看到你那篇論文時的感受嗎？我的天哪”
卡爾克斯坦一邊說著，一邊竟然有些顯得手舞足蹈。
他的激動溢于言表。
藍恩對于自己在索登山之戰后的‘名聲大噪’一直持有排斥和戒備的心態。
以至于在外行走時長期穿戴兜帽披風，并且避免露面。
但是卡爾克斯坦的表現卻不同。
他在言談中充分表現出了自己的學術水平，還有對藍恩之前提出過的理論的了解。
所以這不是基于‘見到名人’所產生的興奮，而是學術討論者在見到某個理論的正主之后產生的興奮。
她完全把站在門口準備出去的幾人給晾在原地。
在狹窄逼仄的房間內，從杰洛特和丹德里恩的中間手忙腳亂的擠了過去。
“是藍恩大師？那位辛特拉公爵？”
剛上大學的女學生一邊擠一邊喊著。
她現在這幅神情可比之前熱切多了。
畢竟按丹德里恩的說法，她是為了在醫學上的進展，才跟隨一位煉金大師游學。
而現在不管是術士還是普通人，整個學術圈子里，估計在煉金術與人體構造相結合的領域中，少有比藍恩探索的還要深的人了。
藍恩對她來講才算是‘專業對口’的導師級學者。
不過在夏妮擠過來的時候，藍恩已經重新放下了兜帽，只是在兜帽下的一片陰影中發出聲音，與他們交談。
丹德里恩和杰洛特面面相覷，他們一個是取得自由文科學位的，一個是連正經學校都沒上過的。
還真沒怎么見過理科人進行學術討論的樣子。
不過出于某種敏銳，丹德里恩悄悄湊到了特莉絲身邊。
女術士現在雙手抱胸，一根手指正將她標志性的酒紅色長發拽下來一縷打著轉。
眼睛則一直釘在那高大的身影上，就算是穿戴著斗篷，也不影響特莉絲一邊回味昨晚的感覺，一邊欣賞愛人的身體。
“你這眼神稠得都像是快流出蜜了。”
丹德里恩湊近之后小聲吐槽著。
“但根據我的經驗，特莉絲。當一個男人在愛人面前和另一群人討論她聽不懂、插不進去的話題時，憤怒與失望的產生幾乎是自然而然的。你沒這種感覺嗎？”
“你所說的那種感覺應該叫‘危機感’與‘被忽視感’，丹德里恩。”
特莉絲沒有轉頭，也沒有轉開視線，只是把聲量壓低到跟詩人一個水平，語氣自然而隨意。
“你這個校友確實很漂亮，但她還得再長兩年呢，現在就是只小雛鳥。你難道覺得我會對她有危機感？”
“而且我們都清楚，如果藍恩想要把某個女孩哄上床，他只要把頭上的兜帽一掀就能解決90的問題。他現在掀了嗎？”
丹德里恩自詡不是個盲人，所以他搖了搖頭，接著砸吧著嘴又站到了杰洛特旁邊，坦然迎接獵魔人看了場好戲的眼神。
夏妮現在才剛大學入學，她其實并沒有插嘴，甚至是聽懂藍恩理論的基礎。
但是這位女大學生確實如丹德里恩所說，目的明確且精神執著。
她估計早在去奧森福特入學之前，就已經給自己選好了院系、導師，并且知道自己如果想做個好醫生，得關注哪些理論和學者。
所以僅是在卡爾克斯坦和藍恩的討論中旁聽，她也表現出了熱切和如饑似渴的感覺。
并且沒有不懂裝懂的插嘴、博得注意。
光是這種分寸感就足夠讓許多年輕人學習了。
她是真的想學東西。
藍恩能從她的情緒中感覺得到。
“伱是為了自己的產業來的？”卡爾克斯坦驚訝的看著藍恩，接著毫不猶豫的說著。
“資金鏈斷裂確實危險，我這兒還有點錢，你需要嗎？不，我不為了什么，我只是不想你這種學者被資產問題弄得焦頭爛額、心里憔悴，那簡直太浪費了。”
“我們研究的過程就像是在大河大海上行船，滿是潮流、漩渦、和危險的沙洲礁石。單靠船夫一人之力永遠無法弄清一條航道的所有秘密，他必須到碼頭與其他船夫交流經驗和發現。”
卡爾克斯坦的言談情真意切，就算是他長著一張并不算討喜、猿猴一般的臉，但是藍恩卻覺得他挺可愛。
因為在情緒上，卡爾克斯坦是真心的。
他愿意為了藍恩這個剛認識的人掏出一部分金錢，只為了讓他的智慧不被瑣事牽絆。
雖然這并不是他全部的積蓄，而只是一部分，但這種行為顯得更情真意切。
他想盡自己所能的提供幫助雖然他看起來完全不清楚藍恩跟艾瑞圖薩，跟瓦雷利亞商會的關系。
跟那副癡迷于煉金術的形象不同，這好像是個實際上挺豪邁的家伙。
藍恩在斗篷之下輕笑一聲。
“不，不用了，卡爾克斯坦。謝謝你的好意。但其實資產問題我已經處理的差不多，現在只是在找人擔任我的職業經理人而已。”
他看了看煉金術大師身后那些因為居所限制而顯得簡陋的儀器，還有在這些簡陋儀器之中正在生成的高級產品——魔像心基材。
藍恩的嘴角突然勾起了一絲微妙的弧度。
“你的技術與創想讓我嘆為觀止。”
“我想到了一個好點子，卡爾克斯坦。也許能讓咱們大賺一筆呢。”
“賺不賺錢都可以以后再說。”猿猴臉的煉金術大師無所謂的擺擺手，他是真的不太在乎這些。
卡爾克斯坦反而滿臉期待的抓著藍恩的胳膊。
“你能留個地址嗎？通信地址也行啊！我真的對你領導的那個水晶培養項目很感興趣，還有其他的知識，我們都能交流！”
“沒問題，只要署上我的名字，送到艾瑞圖薩就好。我會接收跟回信的，我也很想跟你交流。”
藍恩答應了卡爾克斯坦，這讓這位猿猴臉的煉金術大師做出了蒼蠅搓手一樣的動作。
并且嘴里還念叨著“不虧！”，“諾維格瑞這一趟來的真不虧！”什么的。
而在藍恩跟卡爾克斯坦學術交流完、后續通信也約好之后，準備轉身離開時。
剛要出門的藍恩腳步頓了頓，斗篷之下抬起一只手，拍在了旁邊仍舊滿臉激動，還抱著小本子記錄剛才交流的夏妮肩膀上。
他依舊沒有讓這位女大學生窺見自己的臉。
“如果你在以后的學業中有想法，我們也可以信件交流。”
“我？我、我只是個學生，我也可以跟你？！”
“但我看你很有當個厲害醫生的潛力，我們當然可以交流學術問題。”
藍恩輕聲說著，他不討厭有事業心的人，尤其這事業還是個救死扶傷的醫生。
而且現在學術圈的整體風氣都并不好。
得益于術士們‘我的強大來自于我對知識的擁有，而不是分享’的觀念。
就算是研究小組這種模式的學者聯合，也會在互相之間留上一手。
坦誠的交流和探討變成了奢侈品。
卡爾克斯坦不僅在金錢觀上表現出了豪邁，還在知識的分享觀念上很對藍恩的胃口，本身也確實是數得著的厲害煉金術師。
夏妮的求知欲也一樣。
所以他很期待跟兩人的信件交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