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0.思路、意外
經過一段時間的努力，雅典的局勢確實在好轉。
染病人數在下降，街面上至少不太能看見直接栽倒在地上死掉的人了。
只不過因為瘟疫而崩塌的秩序，比如入室搶劫、殺人、起訴富有死者瓜分財產這些行為，要管起來就不是一天兩天能見成效的事情了。
秩序的崩塌快速而輕易，但重新建立起來卻難如登天。
現在，城市里又出現了一群阿瑞斯崇拜者，在阻止人們焚燒尸體，理由是‘褻瀆死者’。
跟當初藍恩在雅典郊外洞窟殺掉那一群還不一樣。
這些阿瑞斯崇拜者并沒有做出‘屠殺獻祭’之類出格的舉動，因此也并不能被無故逐出城邦。
但是現在隨著需要焚燒的尸體越來越多，這些狂信徒們也開始準備拿起武器了。
而他們的瘋狂，在這個艱難的時局中甚至還吸引了一些人。
這些人認為對死者的褻瀆會引來諸神更加旺盛的怒火，進而導致瘟疫加重，而不是減輕。
而又因為對抗瘟疫的手段確實出現了成效，人們的健康狀況改善了。
這竟然導致一時之間，在街上抨擊伯利克里的人還變多了。
因為群體健康狀況的改變潤物無聲，不是專門做過統計調查的普通人根本沒感覺。
但是已經被克勒翁鼓吹起來的憤怒，卻沒那么容易消退。
所以這段時間，雅典城的治安狀況甚至還更加惡劣了。
卡珊德拉都接受了希波克拉底的請求，去幫他到街道上收集橫死者的尸體，然后聚攏焚燒。
光從不懼怕大部分傳染病這一點來看，能使用神器的人都不愧是各個城邦的瑰寶。
福柏也領了阿斯帕西婭的任務，去往一個伯利克里政治盟友的家中，給他送去關于某項合作的信息。
而藍恩和絨布球則待在宅邸之中，順道負責了宅邸的防衛工作。
現在人們群情激奮，昨天甚至還有人往伯利克里的宅邸里扔剛被割開脖子的公雞。
家禽臨死前的撲騰讓整個院子一片狼藉。
血腥、殘忍又骯臟。
然后公雞被藍恩烤了，跟絨布球一起吃了。
剛開始伯利克里的奴仆們在對待絨布球的時候還誠惶誠恐，甚至都快要給這只‘神貓’擺桌子、上供奉了。
可后來藍恩帶著絨布球吃了幾頓之后，這些奴仆們也就習慣以‘瞧新鮮’的眼神去看艾露貓了。
今天，藍恩依舊在宅邸中雙眼放空，大腦中的思緒和生物智腦一起紛飛。
將在凱爾莫罕得到的高深知識進行梳理、學習。
阿爾祖雙十字這個法術中，關于生物融合的部分，讓他有了許多的奇思妙想。
而關于原鑄星際戰士手術的第二道程序——肌腱線圈，又稱內在之鋼的強化器官，他也開始有了點思路。
這個強化器官本來應該是被科技手段制造出來的，一種擁有自我復制程序和運行程序的高科技金屬機器。
外表看上去是一束如同植物根系一樣的金屬線。
這種純粹的科技造物，藍恩現在除非立刻找到了擁有智能編輯系統的伊述文明制造工廠，不然不可能按帝國的標準流程，通過制作得到。
但是，如果掌握了阿爾祖雙十字法術中的生物融合能力，也許他能 正當藍恩與曼妥思在大腦中不斷推演、算式，手上無意識的撓著絨布球毛茸茸的下巴時。
小貓卻突然從沉醉、舒服的狀態抬起了頭，朝著另一邊輕輕喵了一聲。
藍恩也隨之轉頭。
“伯利克里？”
獵魔人從石凳上起身，朝著虛弱而蹣跚的雅典執政官走去。
“你怎么在這會兒下來了？你應該好好休息的。”
現在，這位曾經在雅典的辯論演講臺上雄辯而自信的政治家，卻已經是一副容貌枯槁的模樣。
他本就灰白的頭發幾乎完全花白，原本舉手投足間釋放出自信氣質的動作，變得艱難且緩慢。
身上穿著那件草綠色的雅典長裙，頭上也還帶著純金的頭環。
可一切都跟一年半以前的伯利克里不同了。
他身上帶著股老邁腐朽的味道。
藍恩聞得見。
“啊，真抱歉，藍恩。”他扶著墻喘氣，并且對獵魔人露出歉意的微笑。“在你這么強壯的人面前露出我這樣狼狽的樣子，太失禮了。”
“但我必須走下床來，去、去帕特農神殿。”
“這、這也許是我一生中最后一次見到我為雅典娜，為雅典做出的貢獻了。”
他扶著藍恩的手臂慢慢走著。
同時抬頭，從自己宅邸的天井里往外看，看著那由菲迪亞斯建造的巨大紅銅雅典娜雕像。
在這里，能看見那雕像的頭冠。
“阿斯帕西婭希望能帶著我去其他地方，離開雅典療養。”
重新低下頭的伯利克里突然這么說著。
“我聽說了，這決定不錯。”藍恩俯視著雅典執政官，輕聲說著。
“你的身體已經沒有傳染性，現在只是被斑疹傷寒給折騰的太嚴重，遠離政治紛爭是個好想法。這也許能讓你活下來。”
歷史上的伯利克里死于瘟疫，但藍恩當時沒看到底是不是這一場瘟疫。
“‘傳染性’.呵呵，你還是能說出好些我聽不明白的話。”
伯利克里混不在意的笑笑。
“那么我的朋友，你能帶我去看帕特農神廟最后一眼嗎？”
藍恩看看外面，又皺眉看看腳邊的絨布球。
“好吧，我老邁的朋友。”
“絨布球，去前面探探路，帶我們找一條不跟人接觸的出來。我可不想讓他再得一次斑疹傷寒。”
伯利克里也低頭對著絨布球微笑頷首：“感謝你，神貓。”
絨布球一挺胸脯，整個貓顯得神氣極了。
“是艾露貓啦喵！”
于是三花小貓朝著院墻跑去，輕輕一踩墻壁借力，就到了頂上。
爪子在眼前搭了個帳篷，四處看看后，終于從喧囂的外界找到了路線，朝著下面喊。
“找到了，跟緊喵！”
與此同時，剛在街上送完信的福柏，突然感覺自己周圍的氣氛有點不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