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補習課
“你的雇傭？”
貝連加爾把魔藥瓶子里最后一口燕子吞下，奇怪的看著藍恩。
“我倒是不懷疑你現在很有錢，但是你不是已經拒絕過一次跟我并肩作戰了嗎？”
說到這里的時候，貝連加爾的語氣里也并不激烈。
他承認自己是個想要逃離戰斗的獵魔人。
他自己接受了這一點，也自然能接受別人如此評價他。
“我的主意沒變，我不會跟伱一起戰斗。但是我的雇傭也不是戰斗雇傭。”
藍恩的話讓貝連加爾有了點興趣。
“怎么說？”
“教教我怎么做個獵魔人吧，貝連加爾。”
“咳咳咳！”
嘴里殘留的燕子液體還沒全咽下去，貝連加爾聽到這話的時候直接一個岔氣，嗆到氣管里去了。
你讓我教你？
教你什么東西？被幾只弩箭瞄著的時候準備好受傷害較小的姿勢？
“就是.嗯.你作為獵魔人，還有什么需要學習的東西嗎？”
貝連加爾努力讓自己的話說的委婉一點。
但是藍恩反倒很坦然。
“更多的魔藥配方、稀有的煉金炸彈配方、對詛咒和魔法的知識、對怪物的知識.貝連加爾，你們狼學派不是保留了最全面的知識嗎？”
說清楚想學的東西，貝連加爾才恍然大悟一般的點點頭。
在他看來，藍恩估計是那種在學派的訓練里被特化了戰斗科目的家伙。
因此才能在不大的年紀，至少不過四十歲，擁有如今的戰斗能力。
“熊學派里的知識儲備已經丟失到這種程度了？”
貝連加爾好奇的詢問。藍恩挑了點波爾東透露過的消息給他。
“根本就沒有知識儲備。熊學派從獵魔人教團里分裂出來后，根本沒有建立知識與經驗的傳承系統。他們各自為戰，各自為自己賺錢。在海恩卡威赫城堡聚集，還有接收學徒，都只是生活的慣性而已。”
“實際上，在武裝暴徒們沖擊城堡時他們才發現，按照他們的生活方式，其實他們壓根就不需要一個城堡。”
“.好吧。長見識了。”
貝連加爾聽得嘴角抽搐。
在他活躍的年代里，野外還充斥著怪物的痕跡。
天上的滑翔蜥蜴、石化雞蛇在飛，高山上有獅鷲筑巢，水鬼、孽鬼就像是河里的魚跟地里的老鼠一樣多。
被殺的人多，于是妖靈和詛咒也層出不窮。
在那時，城堡不是一種“面子”，那是一種生活必需品！
他根本無法想象，怎么會有獵魔人團體能拋棄自己的城堡。
但既然藍恩都這么說了，熊學派應該確實就是這副樣子。
這個熊崽子，可能就是那群鐵石心腸的同類，對于獵魔人之道的最后一次探索成果了。
“既然身為獵魔人，那么這些知識就沒什么不能講的。狼學派本就是獵魔人教團的直系傳承者，我會把我的知識轉交給你。”
貝連加爾聳聳肩，滿臉無所謂的說。
“但有個問題工錢怎么算？”
“教到出師，給你五百奧倫。”
老獵魔人幾乎是在這個數字出現的瞬間就毫不猶豫的應和。
“成交！”
媽的！
就知道這小子賺大了！
他在神殿區的那座小房子攏共才不到七十奧倫！
暗沉之水村子里的村民們似乎并不知道他們的國王陛下曾蒞臨于此。
從村長女兒賽蓮娜的嘴里，藍恩聽說是因為有個城里的稅務官來這里清量了什么東西，才把他們都趕到村外一段時間。
這是弗爾泰斯特為了讓藍恩不至于太過出挑而作出的考慮。
即使是以一個現代人的視角來看，這種心意也稱得上細致。
讓人如沐春風。
現在藍恩承諾了不會再進入維吉瑪，但與此同時，與湖中女士的約定卻還沒有執行。
所以他在不想失約的情況下，也無法返回威倫。
“你和湖中女士立了約？等等.”
從聲音里都能體會到一股讓人骨頭發酥的妖艷。
錐形水晶拿在手上，藍恩正和瑪格麗塔交談。
他此時都可以想象到，對方在艾瑞圖薩的書山中尋找答案的樣子。
“.對于這個神明的闡述并不多，也不明確。早期記錄是在陶森特的塞拉維湖。傳說就是湖中女士傳下了騎士五德。”
藍恩默默點頭。
“騎士之國，對得上。”
“說是這么說”
水晶的另一端，瑪格麗塔的聲音仍舊凸顯出她難以置信的心情。
“但你確定，那不是一個厲害了點的寧芙？我接觸過不少自稱為神的鄉野傳說，但最終都會發現，那大多只是油嘴滑舌、掩人耳目的怪物。”
“而且，‘通過天球交匯滲透過來的邪神力量’.我們近百年都沒有檢測到天球交匯的波動了。將兩個世界連接起來的力量，不可能讓我們什么都察覺不到。”
“也許是這一次的‘天球交匯’有點特殊？”
藍恩敘述著自己的猜測。
“麗塔，我直面了邪神被削弱后的力量余波，那確實不太可能是本世界的原生力量。就算是靈魂扭曲如妖靈，也絕對沒有我所見的場面讓人惡心。”
水晶對面的妖艷女聲一時沉默。
良久之后，稍微變得干澀的聲音才重新響起。
“抱歉，藍恩你在這短短幾天里就經歷了這么多事，我卻只是給了你一個任務，提供了一些支援，甚至都不能在你的身邊。”
年輕的獵魔人無所謂的搖搖頭。
“據女士所說，只有能面對邪神的人，才有資格把祂驅逐出去。不然就只是添亂而已。你就算在我身邊，你的魔法也幫不了我。所以不用在意。”
“如果真想幫忙，不如給我說說奧瑞登的事情？村子里大家都還好嗎？”
“.哈！”
水晶對面傳來一聲輕笑。
瑪格麗塔不知道這世上，為什么會有人剛剛宰了一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大貴族，緊接著還摻和進了疑似神明對抗的關鍵位置，然后提出索要的幫助就是關心一下一個貧苦之地的漁村情況。
這委實太荒謬了、太出戲了。
但是莫名的，如果是藍恩這么問的話，瑪格麗塔就覺得理所當然了。
這家伙就是這么一個人吶。
“他們過得很好，你在臨走前其實已經把應承的工作完成了八成。他們在接下來的幾年里都會過得很輕松。不過說實話艾瑞圖薩還是第一次被一個漁夫敲響了大門呢。”
“你是說，伯尼？他已經恢復到可以走動了嗎？嘿，命大的家伙。”
“是啊，那個叫伯尼的漁夫畏畏縮縮的來到茍斯·威倫，畏畏縮縮的敲響了艾瑞圖薩的大門，向我們詢問你的去向。他緊張的不成樣子，但是在說話時卻堅稱，只要能知道你有沒有出事，就算是去烏鴉窩敲領主的大門，他也會去做。”
“沒見識的家伙.”藍恩笑笑，“估計他還以為，烏鴉窩是比艾瑞圖薩還要威嚴的地方吧？”
“但就是這種沒見識的漁夫”瑪格麗塔認真地說。
“他們感激你為他們所做的一切，藍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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