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個時辰后,胡庸帶著滿意的笑容走出吳瀾的房間。閃舞 經過一番開誠布公的長談,吳瀾和胡庸正式達成了戰略合作協議。
吳瀾鄭重承諾,他將竭盡全力幫助胡庸改換門庭,使其脫離商賈的身份,成為秦國貴族階級的一員。
同時,吳瀾也將幫助胡氏商社發展成真正意義上貨通天下的超級商業機構。
作為交換條件,在保證胡庸的權益的前提下,胡庸必須全面且徹底地讓胡氏商社接受吳瀾的改造,使之成為“地網”的主要資金來源和主要情報來源。
這個協議的本質依舊是利益的交換。
所以,在高興之余,胡庸依然對吳瀾心懷戒備。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終此一生,胡庸都不會忘記趙國那一次“出賣”,更不會忘記吳瀾笑臉下藏著的那一顆虛偽、黑暗、骯臟的心。
如果不是嬴麒和仲簡表露出來的態度,一個是冷淡,一個是輕蔑,讓胡庸看不到得到他們正視與重視的希望,胡庸是不會與虎謀皮,和吳瀾這般深度合作的。
對這一點,吳瀾也是心知肚明,但并不在意。
于吳瀾而言,只要能達成目的,管他信不信任,防不防備。
前世兔朝太宗都說過,不管是黑貓白貓,能抓住老鼠就是好貓。35xs
而沒有情誼的互相利用,反而更符合吳瀾的想法。
這樣,在需要出賣對方的時候,吳瀾至少可以免受心理上的煎熬。
胡庸走后,蕓娘緊接而至。
她手中捧著賬簿,一直戴著的面紗不知為何摘下了。
在略有些昏暗的燈光下,蕓娘臉上的傷痕顯得很是猙獰。
即便身材依舊曼妙,透露出來的成熟知性氣質也讓人動心不已,但那條扭曲如蜈蚣的傷痕,會瞬間讓人打個冷顫,消去所有該有與不該有、純潔或骯臟的念頭。
“先生。”
進了房間,蕓娘立即行禮,然后遞出賬簿,“這是這幾日肥皂和香皂生意的賬簿,請先生過目。”
“收起來吧,現在還沒必要看這些。”
吳瀾揮了揮手,對蕓娘說道,“坐,別拘束。”
“謝先生。”
蕓娘柔柔地應了,上身挺得筆直,跪坐在吳瀾對面。
“我和胡庸已經達成協議,所以,‘地網’計劃可以正式開始了。”
時間寶貴,吳瀾直接說起了正事,“你這邊的工作可以立即著手推進,胡庸會配合你的。不過有幾個需要特別注意的地方,你記一下。”
蕓娘聽著,坐得更直了一些。閃舞 “第一,胡庸不是‘地網’的人,他的角色只是個合作伙伴,所以一切人事和情報工作,都不需要也不允許他參與其中。
第二,發展情報人員這塊,寧緩勿急,寧缺毋濫,背景調查一定要做到位,不能讓別人的探子混了進來。
第三,暗子方面,必須堅持縱向單線聯系,除非總部授權,否則不允許越級指揮,暗子之間也不能橫向聯絡。
第四,前期以搜尋自然情報為主,待到‘地網’發展到一定規模,或者總部有特定需求,再進行有針對性的滲透和情報搜集工作。
第五,所有人,不管是明子還是暗子,一律以綽號稱呼,內部交流時不允許提及真名。
第六,如果發現重要情報,想辦法及時以密文形式送到我手上。
都記住了嗎?”
蕓娘稍稍用力點了點頭,沉聲應道:“都記住了,先生。”
“復述一遍。”
“喏。”
迎著吳瀾凌厲的目光,蕓娘一字不落也沒錯地復述了一遍吳瀾的話,期間神情鎮定自若,語速不急不慢,吐字清晰有力。
“不錯。”
吳瀾毫不吝嗇地贊了一聲。
這就是他選中蕓娘做“地網”負責人的原因之一,心理素質出眾,抗壓能力極強。
“謝先生夸獎,蕓娘要學習的地方還有很多。”
蕓娘眼中閃過一絲欣喜,似乎得了吳瀾的夸獎是件很了不得的事情一樣。
注意到這一點的吳瀾也不清楚這是為何。
不過這些都是細節,即便需要注意,也不是眼下的重點。
吳瀾按下探究的心思,繼續說道:“我要去咸陽一趟,時間不定,可能一個月,也可能半年。
在此期間,大牛會和你單線聯系。
但是你要注意了,他不知道‘地網’的存在,也不是‘地網’的成員。
他和你之間的聯系,只限于按照我給出的清單讓你出面購買一些山寨發展所需的物資,你只需要保證這些物資能運回寨里就行。
明白了嗎?”
“屬下明白!”
“好了,沒別的事了,你回去吧。”
說完正事,吳瀾也乏了,便不多留蕓娘。
“先生早些休息,蕓娘告退。”
蕓娘立即起身行了一禮,退出房間。
吳瀾那句話不是下逐客令的托辭,他是真累了。
蕓娘走后,吳瀾便一頭栽倒在塌上,呼呼大睡起來。
此去咸陽,還有兩三天的路要趕呢。
次日一早,經過一個質量非常高的深度睡眠的恢復,吳瀾精神飽滿、容光煥發地走出房間。
仲簡已在門外等著。
“出發。”
見吳瀾出來,仲簡立即甩兩個字。
“我還沒吃早飯。”
吳瀾眉頭皺起,面露不渝。
“路上吃。”
仲簡的態度卻很強硬,撂下這三個字,轉身就走。
吳瀾一時間有些搞不明白仲簡的心思。
吃個早飯而已,耽誤不了多長時間,至于這么趕嗎?
搖了搖頭,吳瀾覺得沒必要因為這些小事把關系鬧僵,便跟了上去。
仲簡的隨從們此時都在胡府門外,每一人牽著兩匹馬,排成整齊的列隊。
“燕趙騎兵和東胡騎兵中的精銳,能在馬背上吃飯甚至睡覺。”
翻身上馬前,仲簡突兀地對走過來的吳瀾解釋了一句。
可惜這是對牛彈琴,并不精通冷兵器作戰的吳瀾沒能立即領會仲簡的意思,反而更加一頭霧水。
誰他媽傻了吧唧地在馬背上吃飯睡覺啊?
不怕胃下垂?
不怕摔死?
腹誹著,吳瀾也利落地翻身上馬,和聽到消息后急忙趕來想送的胡庸揮手告別,然后策馬前行。
目睹了這一幕的仲簡突然問道:“你很愛錢嗎?”
吳瀾毫不猶豫點頭。
“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