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不起我是不?想當年大哥我宰過的妖獸可比你見過的還多。”黑灞一擼袖子就要幫把手。
陳凡拗不過他,只好隨他去了。
反正這些年陳凡也看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當偉力集于己身時,皇帝無需再整天裝模作樣端著一個空架子來彰顯自己的九五之尊。
黑灞登基這五年來可干過不少荒唐事,然而舉國上下皆稱圣君在世,廣受萬民愛戴。
甚至連他干過的那些荒唐事都被美化成了不拘小節。
所以現在客串一回屠夫也算不得什么大事。
畢竟他這位堂堂吞天大王還經常跑去酒樓里當廚子呢,不也沒人敢說什么閑話。
當然干荒唐事也得有個度,千萬不能做一些天怒人怨的事情,否則皇帝一旦失道,那就離亡國不遠了。
百目妖王與寶象王見黑灞都親自幫廚了,自然不會跑屋里去取暖,便也留在屋外頭一起幫忙。
等小呦呦將蜂后請來,水蕓女皇便將竹鼠王也趕了出來,只留女眷在屋內聊些私話。
其樂融融的場景讓陳凡回憶起了上輩子某些快要被遺忘的往事…
“三弟!三弟?”
“啊?陛下什么事?”
“你在想什么呢?肉快糊了!”
“噢噢噢,我剛在想一道新菜呢。”
忽見天空一黑,烏雷嘴里叼著一條近二十米長的滄龍盤旋落下。
“嗚哈!魚,烤著好吃!”
“知道,知道,你先把這條‘大魚’拖遠點。”陳凡轉身對正在幫忙擇菜的百目妖王喊道:“百目老哥幫我先將這條滄龍的尾巴切下來。”
“我來吧。”黑灞呸呸兩聲一搓熊掌,提著大砍刀過去嘿咻一聲,直接手起刀落將粗壯的滄龍尾巴一刀兩斷。
陳凡又讓竹鼠王去搭起烤架,然后和寶象王一起合力將滄龍尾巴架在烈火上進行炙烤。
一般來說烤肉都需要用沒有明火的炭火,這樣可以避免將肉給烤焦了。
不過滄龍尾巴就跟鱷魚尾巴差不多,外皮是一層厚重的鱗甲。隔火猛烤反而能最大限度保留住龍肉的鮮嫩,就和烤大龍蝦一樣美味。
這邊剛忙完,那邊鍋中蒸的扣肉開始飄散出香味了。
幾個妖怪忍不住直吸鼻子,一邊流著口水一邊心不在焉的幫忙打下手。
香氣很快飄進了屋內,小呦呦扒在窗臺上喊道:“熊叔還沒做好嗎?我快餓死了。”
“快了,快了,馬上就好。”陳凡走到蒸籠前揭蓋看了下火候,又抬起上層籠屜看了一眼擱在最底層的一口密封的大酒壇。
黑灞湊過來吸著鼻子,好奇問道:“三弟,你怎么把大酒壇擱鍋里蒸啊?這酒還能喝嗎?”
陳凡擱下籠屜,笑道:“陛下想岔了,這酒壇里擱的可不是酒,而是一道頂級美食。”
“什么美食?”黑灞立時雙眼放光。
陳凡神秘一笑道:“此菜名約:佛跳墻!其中還一個典故。”
“佛跳墻?什么典故?趕緊給我說道說道。”黑灞宛若一個好奇寶寶,就連在一旁幫廚的竹鼠王等妖也都豎起了耳朵。
陳凡一邊盯著火候,一邊說道:“相傳古時有位高僧云游四海,一晚露宿一間草廬,恰逢隔壁一家富戶舉辦酒宴。那后廚與高僧露宿的草廬恰好一墻之隔,起先高僧還能抵受住飄散出來的食物香味,直到后廚完成了一道名為滿壇香的美食,那誘人的香味直接讓高僧失去了定力,翻墻而入破戒偷嘗了一口,然后就是真香了。所以這道菜便有了佛跳墻這個戲稱了,寓意就是連佛門高僧聞到香味也忍不住翻墻偷嘗。”
幾個妖怪聽得口水嘩嘩直流。
黑灞忍不住直吸鼻子道:“三弟你這典故編的太假,佛門高僧哪有怎么不堪,怎么會被區區口腹之欲而破了多年苦修,你說那些小沙彌還差不多。”
陳凡哈哈笑道:“陛下您太較真了,這只不過是民間穿鑿附會的俚俗趣事,當不得真。”
說話間,菜熟了。
陳凡立即讓眾人擺開一張大桌子,然后將一道道美食端上桌去。
至于佛跳墻則由他親自端上桌,眾妖排排坐著目光灼灼的盯著熱氣云繞的大酒壇。
“三弟,你不是說這佛跳墻憑香味就能讓得道高僧翻墻偷吃嗎?為何我一點味都沒聞到啊?”黑灞口水直流的問道。
陳凡笑瞇瞇道:“那是因為我將壇罐給封死了,諸位坐穩嘍。”
他說著上手先擰開了密封的蓋子,就見蓋子內竟貼著一張封印符…
解開封印符,下一秒一團氤氳氣霧從壇口內騰起瞬間充斥滿整個小屋。
“嘶!吸!!!”立時在座所有妖怪同時深吸一口氣,無不面露陶醉之色:“哇,好香啊!!!”
陳凡拿起湯勺先盛了一碗給黑灞,黑灞雖然已經垂涎欲滴,卻還是讓給妙云妖王先吃,當眾灑了一波狗糧。
妙云妖王倒也沒有矯情,接過碗先聞了聞濃郁的香味,就見碗中的湯汁色澤金黃,濃稠如凝脂。輕輕舀起一勺擱進嘴里,瞬間一股奇妙的滋味在舌尖擴散開來。
妙云妖王立時沉醉其中,閉目細細品味,直感覺這湯汁入口軟嫩柔潤,濃郁葷香,又葷而不膩;各料互為滲透,一時滋味萬千難以形容。
“妙云味道如何?”黑灞直咽著口水連問了幾聲。
妙云妖王睜開眼睛不知如何形容,只能詞窮道:“妙不可言,你們嘗過后才能體會。”
“來來來,別愣著了。”陳凡笑呵呵的招呼眾妖一起嘗嘗。
一時間,就聽小屋內滿是吸溜與哇哇驚嘆聲。
一頓飯從中午吃到傍晚,直到一個個肚子撐得溜圓才停筷。
當晚女眷們都去了蜂后那里留宿,陳凡與黑灞,百目,寶象三妖一直喝酒打牌聊天到大年三十。
清晨,一眾女眷回到竹屋將幾個喝的爛醉如泥的家伙統統趕到竹亭里,然后打掃起屋子內外,接著便是熱熱鬧鬧的寫春聯,畫年畫,印金紙。
陳凡則張羅起比昨晚更加豐盛的大飯。
入夜,眾妖吃過豐盛的大飯,然后一起乘著龍舟回到天安城觀賞滿城絢爛的煙花。
子夜時分,歲月更替,一道祥瑞之氣自九天之上降下澤被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