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不清的黑魈開始從懸崖上砸到了水里,水面上濺起團團水花。
接著茍順看到一條大魚突然翻騰出了水面,那魚長約兩米,通體乳白色,應該就是茍叔所說的鋸齒乳鯊。
只不過此時,有幾只黑魈已經緊緊的依附在乳鯊的背上,好像正瘋狂的用它們的血盆大口撕咬。
顯然,乳鯊也不是坐以待斃的軟柿子,只見它嘴里正叼著一只黑魈,那只黑魈似乎已經沒有了生息,接著乳鯊的身體在空中猛的一抖,兩三只黑魈便被甩了下去,然而還有幾只緊緊的貼著,貪婪的撕咬。
繼而,越來越多的乳鯊翻騰出了水面,無一例外的背上都趴滿了黑魈,多則七八只,少的也有三四只。
無數黑魈被甩落到水里,但是很快又有別的又補了上去。
乳鯊雖然因為身軀龐大而顯的有些笨拙,但也絲毫不懼,他們一邊用鋸齒拼命吞噬著黑魈,一邊還甩出尾巴,掃向附近同伴背上的黑魈。
原本青綠色的水面,此時已經完全變成了黑白交織的跳動畫卷。
看見水面上兩波兒勢力打的火熱,茍順不禁皺起了眉頭,一臉擔憂的轉頭看著茍叔說道:“單單是一個黑魈我們就應付不來,現在又來了乳鯊,我們該如何是好啊?”
“等。”茍叔盯著水面,頭也沒回的說道。
“等,等什么?等他們吃飽了就不吃我們了嗎?”桃溪歪著腦袋問道。
“噗,你這個想法倒是挺有意思的,就是不知道它們會不會同意,要不你去跟它們商量商量?其實乳鯊還好,乳鯊只是吃黑魈,一般不屑于攻擊船只,但是黑魈就貪得無厭了,它們永遠吃不飽。”聽了桃溪的問題,茍叔有些哭笑不得的說道。
桃溪聽罷,調皮的聳了聳肩說道:“哦,你早這么說我不就知道了嘛,你是想等它們打完,讓乳鯊把黑魈打跑,這樣我們就能過去了,對不對?”
“不對。”茍叔搖了搖頭,繼續說道:“你覺得乳鯊能贏嗎?”
“它們正打著呢,我怎么知道,你在這里坐山觀虎斗,不就是這個意思嗎?”桃溪沒好氣的說道。
茍叔聽罷,嘆了口氣說道:“這兩種東西,它們誰也贏不了,要是能分出個高下,一個早就把另一個趕跑了,還用得著這樣天天廝殺嗎?再說了,它們廝殺的目的并不是要打贏,或者說它們根本就不可以打贏。”
“不為了打贏,還不能打贏,這是為什么啊?”茍順也不解的問道。
只見茍叔有些意味深長的說道:“它們每天這樣廝殺的目的,并不是要打贏,而是為了填飽肚子,如果真的分出個勝負,把另一個趕跑了,那他們以后吃什么?”
“所以它們每天這樣用性命相搏僅僅是為了填飽肚子?”茍順難以置信的問道。
茍叔點了點頭說道:“沒錯,它們不能打贏,也不能打輸,而是要維持一定的平衡,這樣才能生存下去。”
“可是,可是那些死掉的不就太慘了嗎?”桃溪也驚訝的說道。
茍叔聽罷,又嘆了口氣說道:“沒辦法,這就是百奇慕的生存法則,它們為了活下去,不吃同伴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這樣彼此交換一部分作為食物活下去,已經是最合理的辦法了,而且這種辦法還有一個好處,那就把把弱小的淘汰掉,保留精英,既讓它們團隊的戰斗力更強,同時也減少了團隊的負擔,其實也不用太過驚訝,因為這種事情在人類也發生過,叫什么來著?”
“易子而食。”茍順脫口說了出來。
“什么子?什么十的?你們在說個什么?”圖騰忽然湊過來問道。
“哦,易子而食說的是以前鬧饑荒的時候,人們沒吃的,就快要餓死了,有人為了活下去就跟別人交換孩子,然后把別人的孩子改掉,因為自己的孩子他們下不去手。”茍順解釋道。
圖騰聽罷,點了點頭說道:“哦,好像是這么回事兒,我小時候好像聽家里的老人講起過,可是現在說這個做什么。”
只看茍順看了看遠處還在激烈鏖戰的水面,嘆了口氣說道:“現在它們就是在易子而食,犧牲一部分同伴,然后換取剩下的同伴活下去。”
圖騰聽罷,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又盯著水面看戲了。
只見茍順把頭轉向茍叔問道:“既然它們分不出勝負,那我們等什么,難道它們打完后就會離開嗎?”
“乳鯊會離開,因為它們是闖入者,黑魈不會,這里就是它們的地盤兒,它們只會回到峭壁上,繼續等待獵物。”茍叔說道。
只見桃溪有些不耐煩的說道:“打又打不贏,打完了又不走,那我們到底在等什么?等下去一會兒不還是要過去嗎?不還是要面對黑魈嗎?”
“過還是要過的,等也是要等的,不等就過不去,除非你覺得自己活的有點兒不耐煩了。”茍叔倒是一點兒也不著急。
顯然茍順也有點兒忍不住了,只見他也問道:“可我們那到底是等什么呢?”
“當然是等勸架者了。”茍叔回答道。
“勸架者?什么勸架者?”茍順更加不解了。
“還記得我那會兒說的那個順口溜的第三句嗎?”茍叔反問道。
只見茍順想了想說道:“好像是大船什么的吧,我記不太清了。”
茍叔聽罷,點了點頭說道:“對,大船伴隨尸雨落,我們就是要等大船,大船就是勸架者。”
“大船?意思是還有別人會經過這里嗎?”茍順又問道。
只見茍叔又點了點頭說道:“那當然,百奇慕盤踞著世界上最大的毒梟和軍火商,那么多的毒品和軍火,它們不運出來賣,難道要自己用掉嗎?”
茍順若有所悟的點了點頭,接著問道:“可是它們什么時候會來呢?”
“快了,乳鯊和黑魈交戰的時候,也是它們通過這里的時候。”茍叔回答道。
“什么?現在已經有兩波兒了,還要來一波兒,他們瞎湊什么熱鬧呢?”桃溪有些無語的說道。
茍叔聽罷,搖了搖頭說道:“他們可不是湊熱鬧,黑魈和乳鯊交手,他們才有機會通過這里,若是黑魈沒有被乳鯊纏住,他們也過不去。”
“原來是鷸蚌相爭,漁人得利啊,可是既然他們可以過去,那我們為什么不能過去呢?”桃溪追問道。
“我之前已經說過了,他們的武器比我們厲害成百上千倍,只不過你覺得我是在跟你開玩笑,其實一點兒也沒有,他們跟隨著乳鯊來到這里,等乳鯊和黑魈交戰時,他們憑借重武器壓制,可以通過這里,再說了,就算我們僥幸通過這里,那不正好跟他們見面了,就算你僥幸逃過了黑魈的襲擊,那過去正好和大船碰面,你覺得我們還有精力去應付大船上的壞蛋嗎?”茍叔解釋道。
茍順聽罷,想了想說道:“那按你的意思,大船應該就在不遠的地方吧?”
“不錯,就在兩公里外峽谷的另一邊,而且應該已經開始準備過來了。”茍叔看了一眼操作臺上的時間說道。
“那我們該怎么辦?他們過來不正好撞見我們了嗎?”茍順一臉擔憂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