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包兒看見茍順承認了,點了點頭,說道:“兄弟,看你的樣子,應該是第一次進來吧,你要記好了,監獄生存法則得第一條就是,不能出賣獄友,不做獄察的走狗,如果觸犯了這條,你在這里死了都不知道怎么死的,我可不是在嚇唬你。”
茍順聽罷,沒有說話,只是低頭吃飯。
豆包兒見狀,又接著說道:“其實,做俯臥撐的時候,我發現有好幾個人都看著你,老王的那些話也是說給你聽的,他不能明確的說是你,因為這樣就是出賣獄友,他只想你自己站出來,你自己站出來,大家才不會受苦,可是你并沒有站出來。”
茍順不知道該說什么,他也覺得自己應該站出來,可是他畢竟沒站出來,所以現在說什么都像是在狡辯,他干脆什么也不說。
只見豆包兒嘆了口氣,說道:“其實啊,你應該站出來,如果你站出來,你雖然受到了懲罰,但是你會得到大家的尊重,可如今你沒站出來,反而害得大家受到了懲罰,你知道這叫什么嗎?”
茍順搖了搖頭。
“你這叫惹了眾怒,得罪了所有一區的人,你想想,大家都受到了懲罰,以后會怎么對你?老王會怎么對你?那四個挨打的兄弟會怎么對你?二區三區跟他們關系好的人,又會怎么對你?對了,最重要的是替你頂罪的那個人會怎么對你,你知道他是誰嗎?”
“他好像叫胡天龍。”茍順沒有抬頭說道。
豆包兒聽罷,好像很害怕的樣子,左右謹慎的看了看,小聲的說道:“以后千萬不要這么叫,尤其是在他面前,一定要叫龍哥,他是咱們一區的扛把子,得罪了他,就是得罪了一區的所有人,這遠比得罪了獄察可怕多了,你明白嗎?”
見茍順得臉上還有些疑惑,豆包兒繼續說道:“這么跟你說吧,你還記得獄察說的那句話嗎?他說是在救你,其實這一點兒也沒錯,如果你站出來了,算是得罪了獄察,你只需要接受一次懲罰,可是你沒站出來,還讓龍哥替你頂罪了,這就是得罪了一區所有得犯人,那么以后恐怕他們天天都會找你的麻煩了。”
“難道這樣獄察不會管嗎?”茍順似乎有些擔心了,他不是怕打不過他們,他怕的是他們無窮無盡的來騷擾自己。
只見豆包兒無奈的笑了笑,說到:“那會兒戒察在活動場喊了多少遍你都不站出來,這點兒面子你都不給他們,你還奢望他們會管你的死活嗎?說實話吧,你現在已經成了兩不管的人了,既不是獄友一邊的,更不是獄察一邊的,兩邊都沒落下好兒,你只能自求多福了,本來早上還想勸你早點兒跟獄友打成一片,看來現在是沒機會了。”
“可是這里是監獄啊,是有王法的地方。”茍順對豆包兒說的話還是有些不信。
“監獄?監獄怎么了?你也不看看這里面關的是什么人,再說了,就算獄察他們會管你,難道他們可以寸步不離的跟著你嗎?”
茍順聽罷,似乎也覺得豆包兒說的有道理,可是該怎么辦,他一個剛剛二十歲的孩子又怎么會知道呢,只見他想了想,說道:“可是,我并沒有讓胡天龍如替我頂罪。”
“不要叫名字,不管什么時候,都要叫龍哥,明白嗎?”豆包兒在一旁小聲的提示道。
茍順點了點頭。
只見豆包兒喝了一口湯,又接著說道:“是,你沒叫他去頂罪,可是他不能不去,因為一區所有的人都在接受懲罰,他是一區的大哥,他就必須站出來,扛起大梁,等事情平息了,再秋后算賬。可是,這也是最壞的結果,因為內部的懲罰遠比外部得懲罰嚴重的多。”
見茍順在認真的聽,豆包兒索性打算多告訴他點兒,于是低聲說道:“兄弟,我看我還是跟你講講龍哥的故事吧。你看他那身肌肉,那可是實打實的練出來的,他以前是個打黑拳的,聽說戰無不勝,在上京黑拳圈也是數一數二的人物,可就是這樣的人,沒有敗給對手,卻敗給了自己最親近的人。”
“什么意思?”茍順不解的問道。
只見豆包兒又嘆了口氣,說道:“由于龍哥經常晚上去打拳,有一天,他回家后發現自己被戴了綠帽子,一怒之下,他殺了他老婆還有那尖夫,然后又滅了尖夫一家六口,這事兒在當年還引起了不小的轟動。”
“我好像幾年前在電視上看到過這樣的新聞,只是記不太清了。難道是他?”茍順若有所思的說道。
只見豆包兒點了點頭,說道:“沒錯,當年電視鋪天蓋地的報道這件事兒。”
“可是把別人一家六口滅門還是太殘忍了吧,我記得當時還有兩個小孩兒,他們是無辜的。”茍順開始在記憶中搜索當時那件驚天大慘案的信息。
“也許很殘忍吧,可是當一個人做缺德的事時,他就應該清楚這種行為會連累到他的親人,有因必有果,說到底,害死那一家的,還不是那個男人嗎?”
“后來呢?”
“后來龍哥自首了,態度很好,加上律師的努力,他被定成了死緩,雖然他犯了罪,可是他的行為卻得到了監獄犯人的贊許,他一來就贏得了很多人的尊重,再加上他很能打,又很仗義,所以不到兩年,他就成了一區的老大。現在你清楚,你得罪的是什么人了吧?”
茍順聽罷,嘆了口氣,說道:“我知道了。”
豆包兒見狀,又接著說道:“其實我跟你說這些并不是重點,我是想告訴你,自從龍哥被戴了綠帽子以后,他就對女人有了厭惡感,一方面的缺失,總是需要另一方面來彌補的,我看你長得挺帥的,只要你能得到龍哥得原諒,其他的人就拿你沒辦法了,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嗎?”
只見茍順有些迷惑的搖了搖頭。
“好吧,時間也不早了,你還是自己慢慢領悟吧,早晚你會明白的。”豆包兒說著,把碗里的菜湯喝的一干二凈,然后舔了舔碗,站起身來打算離開。
剛走了兩步,只見他又轉過頭來,看著茍順低聲說道:“記得把飯菜吃干凈,這次可能就不會有人替你頂罪了。”
茍順當然知道不能再連累別人了,他學著豆包兒的樣子,把飯菜吃的干干凈凈。
回到牢房后,茍順靜靜地坐在床上,腦海中不斷的回味著豆包兒的話,他似乎明白了一些。
他已經得罪了一區所有的人,而這些人都聽胡天龍的,所以現在問題的關鍵,就是胡天龍,只要胡天龍能放過自己,那別人也不敢把自己怎么樣。
可是有一些話他還是不太明白。
對女人有厭惡感是什么意思?是不喜歡女人嗎?
什么叫做一方面缺失,需要另一方面彌補呢?
還有,都是男人,為什么豆包兒要說自己長得帥呢?他又不是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