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千嫣叫自己,茍順連忙回過頭,看著千嫣問道:“怎么了?”
“沒事,你要注意安全。”千嫣的眼神中,似乎帶著一絲不舍和擔憂。
“哦。”茍順應了一聲,他在心里真的很感激千嫣。
“那,再見!”千嫣輕輕的揮了揮手。
“再見。”
千嫣將快艇掉了頭,然后朝著研究中心的方向行駛去,她沒有回頭,很快消失在了茫茫的海面上。
茍順轉身走在碼頭上,碼頭上人很多,茍順把長舌帽的帽檐壓的很低,他怕被別人認出來。
茍順快步走出碼頭,來到了碼頭前的一個廣場上,看著馬路上的車水馬龍,茍順覺得有些無助,他不知道這是哪里,他身無分文的,他不知道該怎么去找夏如詩和安然。
廣場的一側豎立著一塊兒很大的顯示屏,茍順知道,這種顯示屏平時都是放一些樓盤,珠寶之類的廣告,可是此時,大屏幕上卻顯示著一張照片。
這張照片上的人,茍順熟悉的很,就是他自己。
不能待在廣場上,廣場上太顯眼,一定不能引起別人的注意,茍順這樣想著,又加快了腳步。
此時,已經是黃昏了,茍順如無頭蒼蠅一樣,低頭在路上走了大半個小時,還是不知道要去哪里,他甚至分不清東西南北。
“滴嗚~滴嗚~”
一陣戒報聲由遠及近,聲音越來越大。
茍順聽罷,心里一驚,看見旁邊有一條比較僻靜的巷子,連忙鉆了進去。
這條巷子兩邊都是以前的老房子,看樣子是有些年代了,都是些二三層的小樓,顯得已經比較破舊了。
巷子里人比較少,這讓茍順覺得有了一點兒安全感,他坐在了一個臺階上,不能盲目的亂跑了,他應該想想該怎么辦。
“喂,小伙子,是想照顧一下我的生意嗎?”一個聲音從對面傳了過來。
茍順抬起頭,發現對面站著一個男人,那男人大概五十歲的樣子,身高比較矮,體型略胖,雖然看著年齡不大,但是腦袋中間的頭發已經全禿了,不過左邊的頭發倒是比較長,一直從左邊耷拉到右邊,稍微遮住了頭頂,讓他顯得沒那么光,此刻他嘴里正斜斜的叼著半支煙。
只見這人上身穿著一件白色的背心,下身搭著一件碎花大褲衩子,腳上掛著一對拖鞋,最讓茍順吃驚的是,他的手里正拿著一把菜刀。
“你想干什么?”茍順警惕的問道。
“你不識字嗎?這么大牌子看不見嗎?”那人看著茍順說道。
茍順抬起頭,發現那人的頭頂果然掛著一塊兒牌子。
“肖天使整開矢完?”茍順輕輕的念了出來,他不知道這是什么意思。
那人聽罷,很不開心的說道:“這叫俏天使整形醫院,只不過這他娘的做牌子的太沒良心了,偷工減料,還沒掛了幾天就掉了好幾塊兒。”
茍順聽罷,抬頭又看了一眼,果然發現“肖”“開”“矢”“完”這四個字的旁邊有一些空隙和白色的痕跡,可是他并沒有理會那人,因為他不知道自己跟整容有什么關系。
那人見茍順不理他,又走上前來,蹲到茍順面前說道:“兄弟,你是不是常常為你的容顏而感到不滿,你是不是常常對你的長相而感到自卑,給俏天使一個機會,俏天使會還你一份兒美麗,再加一份兒自信。”
那人說著,嘴上的煙也抽完了,他拿著煙頭兒,在地上擰了幾下,又把目光轉移到了茍順的身上。
茍順覺得他是個神經病,不想在搭理他,于是起身便要離開。
不料,那人卻攔住了茍順,看著他說道:“喂,站住,我認得你,電視上有你的通緝令。”
茍順聽罷,不禁吸了一口涼氣,看著那人說道:“你想怎么樣?”
只見那人笑著說道:“小伙子,你不要怕,我只是想告訴你,這濱港市的大街小巷,布滿了攝像頭,你跑不掉的,不出一天,你絕對會被發現,想不被抓,只有一個辦法。”
“什么辦法?”茍順有些好奇的問道。
“改頭換面,讓我給你整整。”那人回答道。
“真的可以整到別人認不出來嗎?”茍順有些不信。
只見那人一臉自信的說道:“保證你親爹親媽都認不出來。”
茍順聽罷,想到如今自己被通緝,已經寸步難行,如果真的可以這樣,那確實是方便多了。
“可是,我沒錢。”茍順說道。
那人聽罷,那左手拍了拍腦門兒,說道:“哎呀,我怎么把這事兒忘了,看你的樣子也不像有錢人,算了,就當我沒說。”
“這個要多少錢?”茍順似乎對這事兒有了興趣,試探性的問道。
“看你的情況,應該是必須全整,整得爹媽都不認得的那種,少說也得一百萬。”
“什么?”茍順顯然是被這個數字嚇到了,除了夢里那次,這是茍順第一次覺得自己跟巨款扯上關系。
“我這可是良心價,要是去那種大型的醫院,沒有二百萬,怎么也下不來。”
“可是我現在一分錢都沒有。”
那人聽罷,有些不高興的說道:“那你問個籃子啊,浪費時間,不過你放心,我不會舉報你的,你就自求多福吧,將來如果有錢了,我這里依然歡迎你。”
那人說完,走回了對面的屋子,“嘭”的一聲把門關上了。
茍順看見那牌子上“整”字下面的“正”字又被震了下來,變成了“肖天使敕開矢完”。
茍順又坐了一會兒,直到暮色降臨,茍順的肚子咕咕叫了起來,他才醒悟過來,自己已經一整天沒吃東西了。
不想起來也沒事,可是想起來了,茍順忽然覺得有些餓,他摸了摸口袋,衣服是新的,口袋里沒有一毛錢。
茍順不知道該怎么辦,他站起身來,往巷子的深處走去。
不知道為什么,茍順腦海中一直浮現起那個謝頂大叔,或許他說的沒錯,想要不被認出來,可能只有整容那一條路。
可是,茍順現在連一分錢都沒有,這樣下去恐怕還沒被抓,就會被餓死,那一百萬的事,簡直是癡人說夢,除非錢會從天上會掉下來。
茍順一邊想著,一邊漫無目的的往前走,忽然,眼前似乎有什么東西劃過。
茍順下意識的將那個東西一把抓住,定眼一看,原來是一張錢,被疊成了三角形的塊兒狀。
茍順把錢打開,發現是一張十塊的,夠吃一頓飯了,可是讓茍順納悶兒的是,錢上寫著兩個紅色的字“救命。”
茍順仔細看了看,好像是用血寫的,肯定是有人遇到危險了,通過這種方式求救。
茍順抬頭看了看,旁邊是一座破舊的居民樓,有六層,有一排窗戶朝著馬路,除了一層外,錢應該是從這五個窗戶中的某一個扔出來的。
可是茍順不想惹事,現在的處境,不能夠暴露自己,管他呢,茍順想著,把錢裝進了口袋,繼續往前走。
為什么“救命”要用血寫呢,會不會是求救的人有生命危險?一定是的,不然他不會用血寫字,我要是走了,他會不會死掉?
茍順的良心似乎告訴他不能就這樣走了,更何況,他想起了千嫣那會兒對他說的話,要用武功多做一些好事。
想到這里,茍順停下了腳步,他回到了錢落下來的地方,站在路邊猶豫了五六分鐘,他決定進去看一看。
幸好只是一個破舊的小區,沒有保安,也沒有防盜鎖,茍順鼓起勇氣走進了樓道,一股潮濕的氣味撲面而來。
茍順咳嗽了一聲,樓道里的聲控燈應聲亮了起來,他鼓起了勇氣,敲了敲二樓的門。
門開了,開門的是一位老奶奶,茍順把帽檐壓的很低,然后把那張錢伸到前面,問道:“這張錢是你的嗎?它上面好像是求救的。”
那老奶奶有些好奇的打量了茍順一眼,說道:“不是。”
茍順聽罷,也沒有說話,轉身打算上三樓看看。
“小伙子。”老奶奶忽然從后面喊住了他。
茍順猶豫了片刻,轉了回去。
“小伙子,你應該到四樓看看,這段時間以來,總有些奇奇怪怪的人在四樓進進出出,這些人原本不是這個樓里的,我們也不認識,不過我總感覺他們不像什么好人。”老奶奶說道。
“謝謝。”茍順說著,轉身順著樓梯爬到了四樓。
“當當當。”茍順敲了幾下門,門沒有開。
茍順把耳朵對到門上,聽到里面好像有些動靜。
“當當當”茍順又敲了起來,門依然沒有開。
茍順感覺有些奇怪,明明里面有人,為什么不開門呢?難道里面真的有什么情況?
“當當當”茍順再次敲了起來。
忽然,只見從五樓下來三個二十多歲的男人,為首的一個穿著一身西裝,頭發往后梳著,看著茍順問道:“你是什么人?”
茍順打量了一眼那三個人,見穿的挺正式,便說道:“這里面好像有人求救。”
“你怎么知道的?”那人又問道。
茍順把那張錢拿了出來,遞到那人面前。
那人接過那張錢,看了一眼后,從口袋兒里掏出一個手機,撥通后對著手機說道:“老四,開門。”
讓茍順奇怪的是,四樓的門忽然打開了。
茍順還沒明白過來是怎么回事,只見西裝男子身后的那兩個人忽然將茍順推進了屋子。
屋子門口站著兩個年輕人,同樣也是二十多歲,其中一個人看了一眼茍順,然后又看著西裝男子問道:“王總,這小子是誰?”
“管他是誰,既然是送上門來的,就抓起來給他上課,讓他打電話。”西裝男子回答道。
上課?難道這里是個輔導機構嗎?可是為什么還要打電話呢?茍順越來越搞不懂。
此時,之前推茍順的那兩個人忽然架住了他的胳膊,把他往房間里面推。
茍順被推到客廳后,看見客廳里有一大半兒鋪著被褥,此時上面坐滿了人,那些人有男有女,每個人的手里正端著一個碗,碗里好像是湯,湯里還飄著幾片菜葉子,在地上還放著幾個盆,盆里裝的好像是炒白菜。
此時,那些人看到后茍順推進來,都停下了手里的筷子,抬頭打量著茍順,卻沒有一個人說話,他們的目光里有些呆滯。
茍順覺得這些人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