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安然跌落了懸崖,同學們忽然炸開了鍋,男同學開始大喊大叫,女同學也開始尖叫哭泣,班長鄭昊明則一屁股坐在地上,面無表情。
茍順顧不上這些,只見他快步走到懸崖邊,探著身子朝下面望去。
讓茍順欣慰的是安然沒有掉下去,她被卡在距離上面十幾米深,懸崖上伸出的一顆歪脖子樹上,然而那棵樹只有胳膊那么粗,安然落在上面搖搖欲墜。
此時的安然一動也不敢動,茍順發現她那雙飽含秋水的眼睛里,已經寫滿了恐懼。
“你不要動,我下去救你。”茍順朝著安然喊道,這是茍順此生對安然說的第一句話,因為他從來沒有勇氣去跟安然說話。
茍順說完這句話,轉身望向后面,發現同學們都滿是驚恐的看著他,卻沒有一個人敢上來幫忙。
茍順沒時間多想,他看見不遠處的一顆大樹上,纏著很多粗粗的藤蔓,他快步跑到大樹跟前,像只猴子一樣靈活的爬上了大樹,然后從口袋中取出一把小刀,割下了七八條藤蔓。
茍順從樹下爬下來,把這些藤蔓系在一起,然后把藤蔓的一端緊緊的綁著大樹上。
綁好之后,茍順拖著藤蔓來到了懸崖邊,把藤蔓的另一端順著懸崖,緩緩的放了下去。
待藤蔓落到了安然的身邊,茍順沖著安然喊道:“抓住藤蔓,我把你拉上來。”
安然聽到茍順說的話,剛松開一只手打算去抓藤蔓,可是那顆歪脖子樹便開始劇烈的晃動起來。
安然一驚之下,連忙又用手抓住那顆歪脖子樹。
茍順看著安然著急的已經開始哭了,心里忽然疼了起來,想到她一個女孩子,即便是抓住藤蔓,也不一定有力量能堅持到自己把她拉上來。
于是茍順轉過身,雙手抓著藤蔓開始爬了下去。
不多久,茍順慢慢的爬到了安然的身邊,看著一臉驚恐的安然,說道:“你把手伸過來,抱著我,我帶你上去。”
然而此時,那顆歪脖子樹又往下沉了一截,從懸崖上伸出來的部位已經有些發白,樹皮也已經裂開了。
安然就像是一只受驚的小貓兒一樣,雙手緊緊的抓著歪脖子樹,一動也不敢動。
茍順見狀,左手緊緊的抓住藤蔓,右手把藤蔓吊下去的另一端拉上來,纏在了自己的腰上,并且緊緊的打了個死結。
只見茍順忽然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然后放開了抓著藤蔓的左手。
藤蔓纏的還是比較緊的,茍順沒有掉下去,只見他睜開眼睛,看著受驚的安然,說道:“你別害怕,放松一點,我會救你上去的,很快就沒事了。”
安然聽罷,顯然平靜了很多。
只見茍順忽然出手,一把將安然抱住,說道:“放開那顆樹。”
“我不敢,我不敢!”安然閉著眼睛喊道。
“你待的這棵樹不出十分鐘就會斷,我已經抱住你了,你先睜開眼睛,用你的一只手摟住我的脖子。”茍順看著安然,平靜而耐心的說道。
只見安然慢慢的睜開眼睛,然后小心翼翼的放開一只手,勾到了茍順的脖子上。
“對,另一只手也過來。”茍順繼續指引道。
安然猶豫了片刻,終于鼓起了勇氣,把另一只手也勾在了茍順的脖子上。
茍順見狀,放下了抱著安然的雙手,然后摸索到了藤蔓的上端。
只見茍順的左手緊緊的拉著藤蔓,右手奮力的往上一兜,落在了左手上方的二十厘米左右的地方,然后右手一拉,身體便往上爬了一截。
此時,安然的身體已經離開了歪脖子樹,出于求生本能,她的雙腿緊緊纏在茍順的腰上。
忽然,茍順感到藤蔓開始向上移動,立刻明白了,一定是上面的人在拉,心里頓時一驚,連忙大聲喊道:“不要拉,拉太快藤蔓會斷的!”
然而話剛落音,只見藤蔓中間接頭的一個結在懸崖邊緣的摩擦下,忽然斷裂開來。
“嘭”的一聲,上面拉著藤蔓的同學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而茍順和安然抱在一起,朝著懸崖,跌落下去。
“啊——”茍順大叫著,他感覺自己的身體向后倒去,“咯噔”一下,他感覺自己的頭好像撞到了地上,有些疼痛。
茍順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他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個門口,門開著,門口好像站著一個人。
茍順警覺的坐起身來,轉身看到了身后的夏如詩,只見她手里抱著一床被子。
“你?你是夏如詩?”茍順有些茫然的問道。
夏如詩被茍順問的有點兒像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但是看見茍順盯著自己,又不敢不說,只好說道:“我是夏如詩啊。”
“這,這是哪里?”茍順又問道。
“這里是我家,你昨天晚上來的,還把趙程翔趕跑了。”夏如詩回答道。
“安然呢?安然呢?安然怎么樣了?”茍順忽然又問道,語氣里充滿了急切。
“安然是誰啊?我不認識,你昨晚是一個人來的。”夏如詩發現茍順的問題都好奇怪,
“一個人?現在是什么時候?”茍順滿臉迷惑的問道。
只見夏如詩轉過頭,看了一眼掛在客廳的鐘表,回答道:“現在是凌晨三點四十五。”
“我不是問你時間,我問你日期呢,日期啊!”茍順的聲音有些大,依然顯得很著急。
夏如詩看見茍順著急的樣子,生怕他會做出什么傷害自己的事情,連忙說道:“十月二十一日,夏元一六六六年。”
“夏元一六六六年?我們在上茵智中學,你是夏如詩?”茍順接著問道。
“對呀,你怎么了?不記得了嗎?”夏如詩只覺得茍順真的很奇怪,那會兒使用的武功,以及這會兒莫名其妙的說話,都讓她無法理解。
茍順沒有再理夏如詩,他感覺自己的額頭有點兒涼,伸手摸了摸,竟然全是汗。
難道真的是個夢嗎?可是為什么那么真實,真實到現在可以回想起里面每一個細節,真實的可以回想起安然的一顰一笑和那雙飽含秋水的眼睛,真實的可以感受到安然抱著自己時的心跳和體溫。
夏如詩見茍順不說話,輕輕的把被子放到他的旁邊,小聲的說道:“天氣涼了,我給你拿了個被子,你蓋上可能會暖和一點兒。”
茍順依舊沒有說話,夏如詩放下被子后,輕輕的關上了門。
茍順沒有再睡著,他把被子裹在自己身上,回憶著夢里的每一個細節,越回憶越真實,越回憶越能感受到安然的溫度。
安然,會不會真的有一個人嗎?茍順在心里問道。
大概過了一個小時,不久天就會亮了,趙程翔應該不會來了,想到這里,茍順把被子整整齊齊的疊了起來,然后把夏如詩的手機塞到了被子里。
樓梯的拐角處又一扇窗戶,茍順一躍出了窗戶,落在了單元樓的門口。
此時已經是深秋了,不到凌晨五點的萊茵街上,不但很冷,而且很冷清,除了茍順,街道上沒有一個人,只有路燈把他的影子拉的很長很長。
然而剛出了夏如詩的小區走沒多遠,忽然從兩邊的巷子里沖出來二三十個人,他們手里拿著鐵棍,把茍順圍了起來。
“你…你們是什么人?”茍順看到一群人的樣子,不像什么好人,警惕的問道。
“你不用管我們是誰,就說你就是茍順?”忽然一個染著黃頭發,脖子上紋著紋身的男人看著茍順問道。
然而茍順哪里見過這陣勢,只見他嚇得兩腿直哆嗦,也不敢說話。
“B哥,肯定是他,錯不了的,翔少發過來的照片上,就是這個人。”旁邊一個綠毛兒說道。
“兄弟們,弄死他。”黃毛說著,舉起手里的鐵棍,一棍子砸在茍順的背上。
茍順依舊靜靜的站著,一動不動。
然而那群人并沒有停手,更多的棍子朝著茍順招呼了過來。
忽然,只見一個光頭的男子拿著鐵棍,一棍子砸在了茍順的頭頂,頓時,一道兒鮮血從茍順的頭頂流了下來。
只見茍順的雙手握成了拳頭,緩緩的抬起頭,冷冷的看著那個光頭。
“看什么看,老子打的就是你,敢得罪翔少,我看你他媽是活膩了。”光頭男子剛說完,只見茍順的右拳已經到了他的肚子上。
那光頭哼了一聲,飛出去了十幾米。
茍順料理完光頭后,只見他又伸出雙手,一把抓住了身邊兩個人的脖子,然后把他們提在空中,雙臂一合,那兩人便重重的撞在了一起。
茍順雙手一松,兩人便掉在地上,痛苦的掙扎了起來。
剩下的人看到那三個人的下場,都停下了攻擊,呆呆的站在原地,一時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只見茍順走到之前的那個黃毛跟前,伸出一腳,猛的踢在黃毛肚子上。
再看那黃毛,徑直的飛了出去,撞到路邊的一顆樹上,才停了下來,跌在地上,吐了一口血。
茍順料理了黃毛,像一頭野獸一頭扎進人群里,拳打腳踢。
再看那群人,有的砸向了路邊的大樹,有的砸倒了垃圾桶,有的重重的飛到空中又重重的跌在地上。他們驚恐的叫喊著,有幾個想逃跑,被茍順一把拉了回來。
不到兩分鐘的時間,那群人已經橫七豎八的全部躺到了地上,掙扎著,呻吟著,眼神里充滿了恐懼和震驚。
茍順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看了一眼被自己打倒的那群人,消失在了夜色里。
茍順覺得自己做了一個夢,可是當他看到自己身處的位置,和微微有點兒疼的手時,他知道了,這不是夢,一切都是真的,如果說是做夢,那安然應該才是夢。
可是,我到底怎么了?我怎么會有功夫?我為什么要去夏如詩的家里阻止趙程翔?茍順的心里開始有了很多的疑惑。
“滴嗚~滴嗚~滴嗚~”一陣急促的戒報聲把茍順拉回了現實,茍順跑到錦繡大廈樓頂得邊緣,探著身子往下看去。
只見錦繡大廈周圍的街道上,已經停滿了閃爍著戒報器的戒車,數不清的戒備軍正全副武裝,注視著錦繡大廈的樓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