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孝良開了一槍,向外輻射的,卻是混亂的種子。
而在這個混亂的過程中,能夠站穩腳跟,保存名額的修士,都是佼佼者。
很快,彩虹橋上的五百人,全都也獲知了內測名額可以轉移的消息。
此時,紛紛都露出了異樣的神情。
除了厲行舟一直以來,持續被迫害,所以養成了隱藏自身的好習慣之外。
大部分的內測名額獲得者,都只是將各自的本來身軀,放置在洞府或者宗門內。
目標十分的明確。
而柯孝良為了便于人們鎖定、定位這些修士,甚至強迫所有‘內測玩家’開了直播。
在直播過程中,他們的真實身份,大多數都無法隱瞞。
此時,一場風暴,已經開始席卷。
而關于新世界內的推動,似乎依舊停滯。
它永遠處于那種隨時‘崩壞’的無序狀態,強與弱,高深與淺顯,似乎很難給予一個直觀的定義。
一切的界限都被模糊了。
然而···這個新世界的時間卻并沒有被加快,也就是說,新世界內的時間流速,與現實世界是對等的。
這方面,則是一改以往的設置。
有時候,時間的加速是一種優勢。
而有時候,時間的平行,也是一種優勢。
星空宇宙之中,有著各式各樣的星體,大部分的星體總體呈現的是規則或是不規則的球形,但是極少數的例外是另有特色。
譬如這一顆星球。
它看起來就像是聳立在虛空之中的一座巨山,黑烏烏的看起來有一種異常雄渾的壓迫感,巨大的山體之上,每一處山坳、山嶺之上,都有著數道強大的氣息涌動著,虛空之中甚至也還不時有一隊隊的人馬,快速的掠過。
銳利的眼神,不斷的掃視著身邊的同行者,將氣氛徹底的拉向緊張。
叄空山的主峰之上,坐落著一座座巍峨的殿宇。
一座座巨大的殿宇,聳立在那里,就像是一只只蟄伏在黑暗里的兇獸,無時無刻不在散發著兇煞之氣。
山頂最空曠的一處平頂上,這往日寂靜的地方,現在卻早已有了沖天的喧嘩,無數道撕裂虛空之聲,源源不絕的從四面八方響起,一道道的人影,都宛如蝗蟲一般破風而來,最后落在這一處山嶺平頂之上,黑壓壓的人頭,遠遠的看去,就像是虛空之中,一小片涌動的黑色洋流。
幽深漆黑的虛空之中,無數的星光點綴,一點點的星光匯集在一處,在那鬧哄哄的嘈雜喧嘩聲中,也由原本的清冷,轉變的顯得有些雜亂、吵鬧起來。
一道道的目光,在朝著四周散射、轉動著,那些目光之中,彌漫著的滿是期盼。
“真是沒有想到,巫昊大世界的三大勢力竟然選擇了聯手結盟,他們平日里不是應該打的最兇猛的么?還有區區一個小門派,竟然霸占了內測名額,還舍不得交出來,簡直不知死活。”一陣陣的竊竊私語聲中,透露出的訊息雖然雜亂,卻也還有不少有價值的地方。
“嗤!這就是你消息閉塞了!現在的痕刀門可不一樣了,據說他們已經將名額悄悄許給了魔山的一位大人物,他們背后站著的是魔山,橫跨多個世界的龐然大物,區區一個巫昊大世界的本土勢力,又算得了什么?”
“這樣啊!不過···這名額可以強奪,刀橫門能不能保得住名額,那還是兩說。”
“這是當然,不過···我聽說了連九鳳一族也有人前來,不知是真是假!”
“九鳳一族?他們來湊什么熱鬧?天神的異種,血脈里夾雜著神異,還用和我們爭食?只要提純血脈,不都是保底神話境么?”
“問題就在這里,一名和鳳族完全沒關系的普通修士,竟然只是在一個異世界留存了一小會,就掌握了鳳族最核心成員,才有可能掌握的涅槃神火。他們怎么坐得住?坐不住的···可不止有九鳳一族。聽說了···好多世界都亂了,各種隱居避世的異族,都被炸出來了。”
各種各樣的聲音,在整個叁空山上空蔓延擴散開來,而其中,大多數的人都在討論那五百個內測名額,以及柯孝良所創造的新世界。
咻咻咻!
無數道人影忽然從遠處掠來。
隨著這一批人馬的落地,整個叄空山似乎都跟著震動了一下。
緊接著一陣閃爍的土黃色光芒閃過,那些人影卻又盡數消失,顯然被人以力,橫空挪移到了別處。
真正的爭奪,并不顯露于人前。
出了維護顏面,也是擔心有人渾水摸魚。
那些相互之間,彼此爭奪名額的大勢力,都有著默契。
自然,在這種默契之下,爭斗不會上升到滅門絕派。
至少···暫時還到不了這樣的地步。
畢竟,新世界展現出來的價值雖然驚人,卻也還沒到那個份上。
此時能掀起這樣的狂潮,也多因為,人們想要求一個可能性,而不是說,只是賦予了某一個人一門神通,就讓大批量的修行者實力,亂了分寸。
當然,主要也還是名額是真的少。
和那么多世界,那么多修士相比,區區五百個名額,實在是太少、太少了!
位于叄空山地腹內,數個勢力糾纏于一處。
最終決意,將身負名額之人,放置入陣勢迷宮之中。
每個想要爭奪名額的宗門,需繳納定額的補償費用,然后一派派遣三人進入迷宮,爭奪名額。
以一個時辰為限制。
一個時辰內,誰得到名額,名額就歸屬誰。
反之,則都必須放棄爭奪。
承認這個名額,本就屬于刀橫門的那名修士所有,不得繼續糾纏。
定下規則后,各方勢力安排人手,闖入迷宮。
迷宮之內,又有飛石、毒雨、鬼霧、邪風、暗箭、陰雷···種種機關暗器,阻擋別派修士的腳步,經歷拖延著時間。
巨大的龍卷與一道人影兇悍的對撞在一起,那長龍般的龍卷,竟然被人一刀便撕裂開來。
淡青色的云層飄來,青色的石子瘋狂的灑落。
每一顆石子所落下的地方,都會生長出一片蔥郁,短短的一瞬間,原本荒蕪的大地,便披上了綠裝。
清澈的鳳鳴之聲,從此人的身體內迸發出來,響徹天地。
璀璨的紅光包裹著他的身體表面,然后一股強大的威壓,也隨之迅速的蔓延。
就在一片亂石堆下,一人手持長刀,猛然沖出,飛馳而上。
手里的長刀震蕩,一絢麗的法力如潮水般在天空凝聚,那剛剛凝聚的幾層云層,也都被迅速的震碎。
僅僅不過數息的時間,刀光便在天空中,化作了一道絢爛的光翅,光翅的邊緣,猶如層層疊疊的鋸齒,光華流轉,空間也被影響的不斷顫動。
“哈!”
趙瓊手臂一揮,那絢爛而又充滿了危險的刀光血翅,便呼嘯而出,一閃之下,劈碎了空間,洞穿了虛空,朝著那帶著鳳鳴的身影暴擊而來。
面對來搶奪其名額的九鳳族高手,這名出自刀橫門的修士,搶先出手,竟然打算在短時間內解決掉對手,然后繼續換個位置隱藏。
明明是出自小門小戶,卻有這樣的底氣,可見柯孝良選人也是沒有錯的。
作為內測玩家,趙瓊本身就非一般人。
只是在特殊階段,柯孝良的要求更高,趙瓊在柯孝良的這個要求里,就顯得差點意思了。
“咚!”
隨著趙瓊展開攻勢,那名九鳳一族的強者,渾身厚重的氣勢展開。
隨著氣勢的蔓延,整個地面都顫抖起來。
一道道的地煞寒風,從地上裂開的縫隙之中吹拂出來,然后化作一條烏黑的長龍,朝著趙瓊卷去。
呼嘯的烏黑長龍與那洞穿虛空而來的刀光之翼撞擊在一起。
兩者發出有如鋼鐵摩擦的刺耳聲音,四周的空間,仿佛也在這種聲音的震蕩下不斷的破碎、重組。
他們雖都不是神話級,手段卻達到了神話的階層。
在許多小世界修士眼中,不可跨越的障礙,在他們身上,卻顯得那樣的薄弱,仿佛只要稍稍一用力,就能跨越過去。
但是他們卻又偏偏都克制著,有著更深的抱負。
劇烈的能量終于完全的迸發,兩種攻擊完全對沖,形成了能量的漩渦,那些瘋狂席卷下來的各種暗器襲擊,也都被卷入漩渦之中,爆炸開來,將整個能量爆炸,推向更。
二人分別退開幾十步,然后分別用警惕的眼神看著對方,更警覺著四周的變化,擔心有人突然‘來訪’,躲在暗處準備撿便宜。
不約而同的,二人都用了分光化影的手段。
在虛空之中不斷的跳躍,分散出眾多的身影。
這些身影彼此纏斗,相互交手。
同時真身卻都在轉移位置。
這個迷宮并不大···當然也不小。
只是無論大小,如此劇烈的能量沖突,想不吸引到別人的注意,都不容易。
很快,這小小的一片區域內,就擁擠了好些或明處、或暗處的身影。
戰斗的局面,將會更加的詭譎。
誰勝誰負,也將很難在三言兩語之間就論述清楚。
不同的時間,相同的境遇。
身負名額的五百人中,大半都有類似與趙瓊的遭遇。
背靠大樹的還好些,最多是經歷一些門派內的傾軋,一些底氣更足,實力更強的門中修士,會用一些規則內的手段,逼迫擁有內測名額的修士,將名額轉讓出來。
至于來自于外部的壓力,則都為背后的勢力暫時頂住。
要是不幸,和趙瓊一樣,背后的靠山不夠牢靠。
那就只能賭一把,以命搏命了!
選擇直接交出名額,認慫、認輸的,是少數中的少數。
畢竟···柯孝良是篩選過名額的。
那些穩健派、從心派、和平主義者、佛系修行人···統統都被柯孝良踢出名單,沒有入選。
選的就是那些最敢爭,最擅戰者。
即便是厲行舟,他倒霉是公認的,但是誰敢否認,他不是屢敗屢戰?
即便是有一段時間,誤入了從心流,也只是外從心,內膽大。
表面上想穩健,實際上機會來臨時,還是會孤注一擲,奮力一搏。
五百個名額起起落落,不停的更換著宿主。
而一些變更頻繁的名額宿主,也是一個比一個更顯戾氣。
這場風波,持續了整整有三個多月。
知道快四個月的時候,最后幾個波動不休的名額,才有了它們固定的宿主。
至少短時間來看,似乎這些名額,不會再變幻主人。
而經歷了這四個月的更迭。
五百個名額里的內測玩家整體素質,毫無疑問被拉高了許多。
單單是神話階層的玩家,就占了三百多名。
剩下的一百多名,現實中也多少擁有一些絕活,有著不弱于一般真仙的戰斗力。
固然境界不代表個人絕對能力。
但是這種假設,就像是在否定學習成績不代表個人知識掌握程度一樣。
屬于一種幸存者偏差。
偶爾也許有人,在境界極低的情況下,極具智慧并且極其富有創造力,以較低的境界,去創造推動更高端的修行內容進步。
然而這種概率是極其稀少的。
在更多情況下,境界和修為以及戰斗力,就代表了個人的素質。
就像,成績好的學生,絕大多數智商都高尋常人一等。
有了這全新五百人的加入,柯孝良那陷入‘僵局’的新世界,似乎也迎來了‘轉機’。
此刻,就在都靈之夢里,一株長著人臉的向日葵,正在大地上狂奔。
他的身后,是許多巨型的蜜蜂。
“夢境是無序的,但是可以通過場景來引導情緒,進而進行某些觸發。比如我通過刻意制造某些場景,引導出都靈的恐懼或者抗拒,那么這個夢中的世界,就會出現很多修正‘恐懼元素’的存在。這是一種思維的自我保護,一旦出現了這種保護機制,就代表著夢境世界本身,會出現一種維系標準。秩序的框架,也有可能被搭建起來。”向日葵一面狂奔,一面對身邊組隊的寒風說道。
“所以···你的制造恐懼,就是引導出一個巨型蜂群?”化身寒風的修士,環繞在向日葵的周圍問道。
“我們要做減法,而不是加法。不能用成人···甚至是修士的思維,去框架一個可能連是非善惡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孩子。我們只能在他的認知里,找到可能令他感到害怕的事物。”向日葵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