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毛毛絕不是什么聰明人,至少···不是那種智慧超群之人,有也僅有一些尋常人的狡獪罷了。
柯孝良所說的每一句話,都不算是欺騙。
最多只是···一點點的推斷。
而這些推斷,也都立足于某些基礎,并不是憑空而論。
倘若卷毛毛沒有說起新月仙子的視頻,那么柯孝良也就絕對不會有‘推論二’這個結論。
他會再等等,然后換一番話。
此時,二人的對話,通過某些細微的‘渠道’,輕易的傳入了寶通界的某個偵訊部門。
柯孝良的表演恰到好處,好似從未發現過,那幾粒不同尋常的沙子。
這完完全全就是一次私人的、私密的對話。
偵訊部門的負責人,看著畫面里,柯孝良那鎮定自若的微笑,狠狠的一拳打在桌面上。
“這個人···這個馬元濤···絕對、絕對有問題!”
“問題是,他究竟是誰,又到底有什么目的?或者說···這樣被我們關起來,造成輿論,形成影響,就是他的目的?好讓我們自亂陣腳?”負責人一面考量,一面將這些截取的畫面,傳送到一個特別的頻道。
休元作為大長老的代行者,當然不至于時刻盯著這么一件事。
但是,在這件事上,有了比較特別的變化發生時,偵訊部門的負責人,也有義務將相關資訊,傳發給休元。
很快,休元的第三十七號分身,就接收到了這個視頻,然后進行了觀看。
剎那之后,三十七號分身消失。
相關的記憶與推論,注入到了休元本人的腦中。
休元之所以能成為寶通界的秘書長,大長老的信任當然是首當其沖,不過其本身的特殊天賦,也是他受到重用的因素。
他是天神的裂分之體,不僅在修煉分身之術上格外有天賦,其強大的靈魂本源,也足以支撐他,同時分裂出大量的分身。
而這些分身,又都可以獨立行動,代管一些事務。
只是有重大決策的時候,需要本體了解訊息后,再發號施令。
“馬元濤···這絕不是他的真名字,我需要找到他是誰。”
“溝通中央處理器,我需要空出至少百分之五的計算量,用來結合馬元濤現在的所有訊息,對他的真實身份進行推算。”休元立刻撥通了通往中央處理器管理室的獨立聯絡器,然后以其權限,要求獲得中央處理器百分之五的計算功率。
這百分之五,在日常許可范圍以內。
只需要將一些不太重要的計算程序,暫且擱置一些時間便可。
隨后休元又溝通了一些媒體負責人,要求他們跟進對‘馬元濤’的報道,盡可能的多做采訪和詢問,讓對方說出更多的有用訊息。
之后休元又反復觀看了三遍視頻,又將視頻關掉。
“休元!你的心亂了!”
“你為了這個馬元濤,已經耽誤了太多的心神,甚至還調用了中央處理器的權限。”寶通界真正的管理者,真正的核心···大長老突然出現在了休元的辦公室。
大長老一開口,就直指休元此刻面對的問題。
好似在寶通界發生的任何事,都瞞不住他的法眼。
休元立即站起來,然后恭敬的站在一旁,將主要位置讓給了大長老。
隨后奉上茶水,躬身聆聽大長老的指教。
對于大長老的指責,他沒有半句狡辯。
大長老也并不是來問責的,所以輕輕放下了之前的話題。
轉而說道:“對于這個馬元濤,以及整件事···你有全盤思考嗎?”
“還是說,你只是在見招拆招?”
面對大長老的質問,休元稍稍思考后,便肯定答道:“祖師!這次事件,對我們而言,未必全都是壞事。”
“有些問題,提早發現,提早解決。否則到了真正關鍵的此刻,再出現問題,那才真的致命。”
說到這里,休元停頓了一下,好像是在整理思路,又像是在等待大長老的指示。
見大長老沒有說話,默認他可以繼續說下去,休元這才接著說話。
“關于這件事···僅僅針對馬元濤現在的發言,我有三個假設。”
“假設馬元濤不知道我們在進行時刻監控。”
“那么他和許渡(卷毛毛)說這些話的目的,就是單純的制造焦慮,并且釋放不安的訊號。”
“更甚至是通過他人之口,將他的某些猜測透露出去,好造成一定的社會輿論,對他們形成更有利的保護傘。”
“如果是這樣,那我們大可以聽之任之,甚至加以推波助瀾,將危機轉變為轉機,借助外界的輿論風波,將咱們寶通界的名號打響,人性化的管理,極具包容度的政策,都會吸引到大量游走在諸多世界,沒有找到安定之所的修士,到我們寶通界定居。”
“當然,事情···很難這么樂觀,所以關于第一個假設,我本人并不看好。”
說著休元又看了看大長老的表情。
大長老依舊沉默,像是在冥想,也像是將更多的思維投放到了蠻荒世界,對于休元的匯報,完全是一只耳朵進,一只耳朵出。
休元卻毫不氣餒,反而是壓低了音量,更加自信的接著往下說。
“假設之二,這個馬元濤知道了我們的監視,察覺到了我們會監聽到他和許渡的對話,所以刻意表露出這一層的意思,為的是讓我們警惕,同時堵死某些可能性。”
“同時,卻也可能是一種挑釁,他正在向我們下戰書。”
“或許不久的將來,真的可能會有某些人,某些勢力,闖入我們的世界來。”
“當我們打開大陣,大量的吸收外來的人口和游客入內,勢必會讓原本嚴謹的陣勢出現疏漏,這是早就做過預案之事,對應的處理方案,已經拓展到了第一千七百二十七種。還有三千多種正在論證過程中,需要通過中央處理器的演算確認。”
見大長老還是沒有回應,休元索性繼續說道。
“假設之三,他懷揣著善意,是在向我們示警,做出某種暗示。”
“我們需要先論證馬元濤的身份,假如···他的身份無法被推算,那么他的來歷,就成謎。”
“我們就不得不考慮,他是否與秘庫內的零零二號封禁物,有什么可能的關聯。在這個節點上,制造這么一起事件,其目的···或許反而是為了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