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二章彈指白發,紅顏不老
斷雁山脈劃分湖州與云州，其中便有大大小小的修行宗門數十，又有各種修行家族數百上千。
距離星落湖不遠便有兩個三流宗門和一個二流宗門。
當柯孝良以聚靈陣，狂吸靈氣的時候。
這些宗門便都生出了反應。
看著群山之間，呈現漏斗狀的靈氣漩渦，飛瀑派唯一的元嬰修士，發出了一聲冷笑。
“何方狂徒，不打招呼便在我飛瀑地界這般聚集靈氣？”
“看著靈氣盤踞之形，應是在煉制某種法寶···！不告而取，便是盜竊，管你是何人···都得賠償！”
目光閃爍，元嬰修士破空朝著星落湖的方向飛去。
與此同時，周圍大大小小的宗門、家族都派人朝著靈氣呈漏斗倒灌的星落湖方向聚攏。
數十人聚集在了大陣之外，沖著陣內叫罵。
還未等他們開始闖陣，突然就感覺整個天空都變得‘空曠’起來。
一個無比宏偉，難以想象的身影，竟然遮蔽了整個天穹。
飛瀑派的元嬰修士當看到那個身影的瞬間，渾身一抖，元嬰都嚇的差點流產，雙腿一哆嗦，便癱軟在了自家飛舟上。
“日月為眸，群星做竅，呼氣成雷，毛發如龍···這是···這是傳說中的盤···盤···！”元嬰修士終究沒有敢吐出那個名詞，因為這實在是太···太嚇人了！
雖然修行界歷來不講科學基本法，但是···眼前這一幕景象，它···也不修仙啊！
所有堵在群山之間，陣法之外的修士，都一般無二。
他們都被嚇傻了。
那鎮壓一切的氣勢，那凝聚龐大能量而頂天立地的身形···絕非幻象，絕非虛構。
這是真的！
這是真的！
我是誰？
我在干嘛？
我為什么在這？
所有人被震傻了的腦子，此時回蕩的只有這么幾個簡單的問題。
這樣的沖擊力，無疑是讓原始人見到了宇宙飛船。
除了跪下磕頭，似乎也沒什么其它的選擇了。
柯孝良沒有注意···或者說在意那些圍觀的群眾。
開著自己的武道法身，柯孝良感覺無比的奇妙。
“還是有時間限制，七八分鐘以內，應該最多只是消耗一些真氣。超過十分鐘就有可能導致身體虧空，事后要大補。超過十五分鐘，就會出現無法逆轉的傷勢···當然我現在很強，除非那些仙佛降世，真神臨凡，否則的話···這世上應該沒有人，足夠頂得住我全開十五分鐘。”柯孝良握了握拳頭，看著在手心被抓出來的空間黑洞，對自身的強大，又有了新的定義與概念。
法身緩緩收起。
巨人變化消散。
柯孝良還原成最原始的狀態。
“變化了大約十秒鐘，消耗了三成的真氣，應該是開始和結束，本身就會有不小的消耗。”柯孝良感受著體內真氣的量，然后深吸一口氣。
消耗的三成真氣，在密集的靈氣補充下，恢復回來了。
群山之外，陣法之外，那些圍攏圍觀的修士們，半響之后紛紛緩緩回過神來。
然后相顧無言，打道回府。
一些散修甚至已經做好了搬遷的準備。
什么？
有人一口氣抽干了數百里所有的靈氣？導致有的弟子修煉走火，有的修士煉丹炸爐，還有的修士煉器、繪符失敗？
沒有的事！沒有的事！
大家都不介意，畢竟是鄰居嘛！
友好互助，相互體諒，那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小小的騷動，在柯孝良展露了強大一角后，悄然化解。
而此時···高武世界中的碧涵真人，已經獨自過去了九十年。
前九十年，她都在鉆研武學，提升境界，同時打磨武道法相。
而最后十年，她留給了一門法術。
有了武道法相，即便是在高武世界里，也似乎可以稍微轉化之后，就施展法術了。
所以，碧涵真人撿起了回春法咒。
她努力回憶著連云子曾經對她說過的那些猜想，那些靈感上的突破。
將這些只言片語連貫起來。
連云子耗費了半生心血，以回春法咒為基準，重現出來的行云布雨，碧涵真人不愿它再次失傳。
她要將行云布雨再次補全回來。
獨自閉關于黑暗空間第九十八年，這個狹小的空間里，開始飄蕩起靈性十足的雨滴。
在這雨滴的澆灌下，碧涵真人近一百年來，第一次舒心的睡著了。
她整整睡了一年。
第一百年，她努力的找回自己，她似乎感應到了···即將走出這個黑暗的空間。
現實中，碧涵真人的意識，緩緩回歸身體。
當她那疲憊而又蒼老的靈魂，歸還到原本的肉身。
真氣、法力，全都開始沸騰。
柯孝良聚攏在星落湖，未曾全部吸收的靈氣，便全都朝著碧涵真人蜂擁。
她的境界不斷的提升，她的經脈不斷拓寬，她的武道意志，已經開始凌空構建龐大的體外能量循環。
同時，她原本滿頭的秀發，全都在剎那之間變得雪白。
雪白的頭發，映襯著紅顏白肌，更顯得清冷。
楊真真看著自家頃刻變化的師娘，驚訝的說不出話來。
而碧涵真人卻在將所有靈氣都吸收干凈，體外的武道法相一閃而逝后，轉頭看向楊真真。
她似乎還在思考。
對她而言，楊真真···已經是一百年前的人了。
何況，黑暗空間內，孤獨而又死寂的一百年，甚至比外界生存的一千年、一萬年還要久。
“真真？”碧涵真人遲疑的喊道。
迎接她的是楊真真熱情的擁抱，以及再一次涌出的眼淚。
她一直很擔心，也很害怕。
但是她從未開口阻止，更未曾說出自己的害怕。
她一直都是那么懂事的。
遲疑的用手，緩緩的搭上楊真真的腦袋，那熟悉的觸感，喚醒了碧涵真人已經久遠的記憶與人性。
“別怕！別怕！師娘在這···師娘在這！”碧涵真人呢喃著。
眼神卻是逐漸清明。
此時仇恨全消，卻是一派清冷，宛如萬古不化的冰川。
一百年的枯寂，冰封的不僅僅是內心和憤怒。
“恭喜你！你走出來了！”柯孝良對碧涵真人說道。
碧涵真人看著門外的柯孝良，遲疑后，又點了點頭。
“多謝！”
這么不咸不淡的感謝后，她又愣了一瞬，又接著說道：“我大概知道，你為什么會在麗城專門開一家糕點鋪了！”
“原來···你只是想證明自己還活著。”
柯孝良微微尷尬一笑。
“我···是這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