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煊之前衡量過這個世界的戰斗力,經過幾次實踐之后,他基本上確定了。獸神可能是這個世界自己唯一的對手,當然如果玲瓏復活,也算一個。
而且最為危險的是,獸神是天地戾氣的聚合體。也不知道玲瓏用了什么手段,賦予它智慧。但這意味著這東西是不可能被馴服的。他骨子里是天生的毀滅。陸煊可以不在意這個世界發生的任何事情。但是獸神不在其中。
因為這東西一出來,就是滅世級別的災難。
“關于獸神,你知道多少?”
“不是很多。自從玲瓏死后,可能再也沒有人知道它是如何誕生的了。不過八兇玄火陣,應該能夠克制它。不是焚香谷那個,而是完整版的八兇玄火陣。除此之外,青云門的那把誅仙劍應該也可以。”
白狐的消息,跟陸煊知道的差不多。他想了一下然后問道。
“巫女玲瓏,有留下傳承嗎?”
“......這個我不確定,但是我知道焚香谷的傳承跟她的巫術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但是看起來并不完善。至少它們沒有得到完整的八兇玄火陣,甚至也無法真正的操縱那個陣法。”
“這個我也感覺到了。他們應該得到了一部分傳承。怪不得,他們從來不提自己宗門的起源。感覺上,不是用什么光明正大的手段得到的。”
“按照這個宗門的作風,確實有可能。”
“好了,如果你還記得南疆的分部的話,帶我走一圈,我們嘗試尋找一下玲瓏的傳承。之后,我們回我的宗門,你應該能夠見到你的兒子。”
“但聽真人吩咐。”白狐又是輕輕的躬身行禮。
南疆十萬大山,各個山谷之中,又生活著大量的小部落。幾乎每一個部落中的巫師,都掌握著一兩首奇特的巫術。
陸煊跟白狐兩人都是這個世界修為的天花板。自然無懼十萬大山中的各種危機。兩人輕而易舉的跨越了諸多凡人幾乎無法跨越的困難,找到了那些隱藏在群山中的小部落。
經過一番友好的交流,陸煊很快就弄到了大量瑣碎的巫術傳承。
陸煊綜合了這些巫術之后,最終發現了一個真相。這些簡單的巫術,都是從某些更加復雜的巫術中衍生出來的。他甚至在其中找到了招魂的法術。但是這個法術也僅僅是某個更大型法術的一部分。
陸煊基本上能夠斷定,這些小部落中流傳的巫術,基本上就是當年玲瓏的巫術傳承。只不過即便是陸煊搜集了上百個小部落中流傳的巫術,這些東西仍舊是非常不完善的。想要從中找到當年創造獸神的完整方法,幾乎是不大可能的。
陸煊猜測,另外一部分的傳承,應該是落在了焚香谷的手中。不過同樣不全面,否則他們現在應該已經創造出了自己的獸神,或者復活了曾經的獸神。
陸煊需要的是一個完整的世界,以此來推演自己的各種功法神通。為突破金丹期做準備。故而獸神這種東西,要么死,要么被自己控制。讓他自己活動是不可能的。
“想要得到完整版的玲瓏的巫術,我們需要得到焚香谷的另一半。”小白研究了半天,最終也只能得出跟陸煊一樣的結果。
“不,我們還有一個選擇。我們去問一下玲瓏自己。”
玲瓏當然已經死了,但是陸煊知道,她那種級別的修行者,必然還留有一定的后手。
南疆大大小小的部落有上百個。但是其中最大的有五個,分別是苗、黎、壯、土、高山五族。
陸煊兩人找到了現任苗族的大巫師。向他詢問關于巫女玲瓏以及獸神的事情。
大巫師人老成精,早就看出眼前的兩位,哪一個都不是苗族能夠得罪的。故而很是配合。
事情要從非常古老的年代說起。
“那個時候,我們五族還是一脈,被稱為巫族。族中傳說,上古時候,古巫族經營南疆邊陲,勢力強大,族中代出巫力高深的異人,其中更以每一代侍奉巫神的巫女娘娘,巫法最為強大。”
“所謂巫女娘娘,就是從古巫族之中每代選出一位天賦靈力至高的處女,在祭壇之中侍奉巫神,鉆研巫法,并統領全部巫族族人。這種日子,一直過了許多年,許多年…”
老巫師的語氣幽幽的,帶有一種濃烈的歲月氣息。
“但是,就在古巫族第十一代巫女娘娘繼位的第三年,南疆邊陲的十萬大山之中,突然發生了異變。”
“一開始,誰也沒有注意到那個怪物的存在,但漸漸的,巫族的先人們感覺到了異變。十萬大山連綿起伏的山脈雖然險峻,但森林茂盛,動物繁多,巫族中高明的獵手一直都可以進入打獵。但從那個時候開始,十萬大山之中,突然誕生了惡毒的瘴氣,人吸入一口,即全身潰爛而死。更詭異的是,原本正常的野獸,竟也紛紛發生了怪異的變化,有些變做獸頭人形的怪物,兇殘之極,見人就殺,死而分屍而食,令人毛骨悚然,巫族之中,一時人心惶惶。”
大巫師停頓了一會,彷彿也沉浸在那段湮沒在古遠歷史之中的往事,過了一會兒,才緩緩繼續道:
“那時,巫女娘娘召集了族中眾巫師領袖商議,最后派遣了由三位巫師帶領一隊精悍戰士的隊伍,前去十萬大山里查看,到底發生了什么怪事,讓山中突生毒瘴,動物異變。
但就在這支隊伍進山之后的第十天,竟然只有領頭的巫力最高強的一位巫師逃了回來,而且全身潰爛,在巫女娘娘全力救治下依然無效,最后只是在彌留之際,說出了”獸妖“二字,就這般死去了!”
陸煊跟小白對視一眼,兩人明白,這獸妖應該就是他們尋找的獸神了。
“從這個時候開始,巫族先人們終于知道,十萬大山之中出了一個怪物。后來多方查探,在付出許多勇士性命之后,才漸漸知道這個怪物乃是突然出現在十萬大山之中,有著不可思議的詭異奇能,在他妖法之下,原本森林茂盛的山脈變做了荒山,清澈的河流滿是毒液,到處都是劇毒的瘴氣。而森林中原來的各種動物,也被他用妖法變做怪物,變成了種種如熊人、虎人、豹人、狼人等等妖物,兇殘食人,可怖之極…”
聽到這里陸煊心里微微一動,開口道。
“這中間有沒有一種魚人?”
老巫師似乎并不驚訝。開口道。
“確實有一種魚人。不過如今南疆生活的那些魚人不是一回事。現在的這些魚人,已經能夠說話,有自己的語言。跟人類無疑了。”
“是嗎?那如果不會說話,生性兇殘,嗜殺成性,而且一定要把獵物撕成碎片的那種呢?”
這一次,大巫師終于繃不住了。
“不可能,不可能的,那些東西應該早就不存在了?難道是它回來了,不不不不可能…”
老巫師的情緒幾位激動,陸煊不得不使用了道門的清心咒讓他冷靜下來。
老巫師回過神來的第一個動作表便是詢問陸煊,在哪看到的這種魚人。
“我在極西之地的沼澤見到了那東西,數量非常龐大。”
聽到不是在南疆,老巫師明顯松了一口氣。但是隨后又疑惑。
“不可能啊?南疆有焚香谷守著,怎么可能會出現在那種地方呢?”
老巫師的疑問其實陸煊心中有數。很顯然是焚香谷出問題了。不過他沒有在這里討論這個的打算。
“這個問題我會查清楚的,你繼續吧。”
老巫師點點頭繼續講述。
“在知道了獸妖這個怪物之后,巫族的人就再也沒有過上一天的安穩日子,而且隨著時日漸深,那個獸妖手下的種種怪物,竟然開始漸漸到十萬大山之外來了。就這樣,各地不斷地傳出族人被害的消息,而且人數越來越多。實在是到了人心惶惶的地步。到了最后,普通的巫族百姓甚至開始拋棄家園,不顧一切地向北方遷移,眼看再這么下去,整個巫族就要毀了。”
“那一代的巫女娘娘,本來是想再多打聽一些這個怪物的消息,然后再商議如何除去這個妖物的。但那時巫族之中群情激憤,情勢也實在是到了最危急的時刻,她終于決定要召集全巫族中所有的巫師和勇士,一起前去討伐這個蓋世妖物,與他決一死戰,來拯救巫族。”
“不料,就在巫女娘娘做出這個決定的當天晚上,獸妖竟然率領他的無數妖魔手下,從十萬大山之中突然殺出,直接殺向古巫族祭壇所在之地。巫族祭壇,乃是巫族族人祭祀巫神的場所,向來是族中命脈,神圣不可侵犯。那個晚上,可以說舉凡巫族中人,不管男人女子,甚至大一點的孩童,全部都沖上戰場,與那些兇惡妖魔死戰!”
“那一戰…”大巫師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長嘆一口氣。但是陸煊跟白狐都聽出其中的慘烈。
不過這似乎并不是結束。老巫師接著說道。
“當代的巫女,使用上古神獸玄火鑒,加上八兇玄火陣,將那獸妖燒了三天三夜。但這竟也不能徹底的殺死它。被它逃回了大山深處。巫女娘娘誓要徹底消滅這個獸妖。緊隨其后,哪知這獸妖集天地戾氣而成。竟然不死不滅。最終娘娘只能舍身封印了獸妖…”
八兇玄火陣,玄火鑒。到這里基本就能夠確定焚香谷這個宗門得來歷了。盡管他們自己從沒承認過自己來源于十萬大山的巫族。
不過這也說的通。玄火鑒乃是巫族的至寶。五大部落不會管落在什么地方,都輪不到焚香谷的由此可見焚香谷建立的基礎,恐怕不是那么光彩。所以他們才從來不提自己的根源。
這種行為方式,跟陸煊記憶中的好多國家民族極為相似。這跟他們陰搓搓的在暗中搞事的行為極為相似。基本上就是后世那種電影大反派的模板啊!
遠離南疆苗族聚居七里峒以南,那里是一片高聳險峻、連綿起伏的山脈。這一代算得上是十萬大山的深處了。
這里,終年都似乎不見陽光,烏云縈繞,黑風呼嘯。偶爾有膽大獵人在災荒年頭入山打獵,卻都是再也沒有回來。
而在南疆五族之中,從許久之前就有祖先傳下的警戒,絕不許進入那片邪惡的山脈,因為那里有南疆所有族人都為之恐懼的魔王,和他手下那些恐怖的蠻族人。
多少年來,這份共同的戒令代代相傳,一直在南疆最大的五族中流傳下來,隨著時光飛逝,被黑云籠罩的十萬大山里,更增添了幾分神秘。
而通往那片恐怖神秘世界的唯一通道,此刻依然安靜地存在于那個山腳之下,陰森森的洞穴之中,不時傳出怪異的尖叫聲,讓人聽了牙根發酸,身體發冷。在南疆的傳說中,那就是神秘恐怖的魔王所發出的憤怒咆哮。
一個全身裹著黑衣的鬼魂一般的存在,悄然一般突然出現在這個洞穴之旁,盡管此刻已經天亮,但在他的周圍,卻彷佛還籠罩著黑暗一般。
在他的身后,緩緩出現一頭巨獸,四足踏地,突出的利爪極其鋒利。背腰弓起,長而粗壯的脖子上,是一個巨大頭顱,乍一看還幾乎以為就是中土傳說中的神龍,細看之后卻發覺還有區別,巨獸血盆大口,牙齒極其尖利,一雙眼睛中更不時放射出兇光,警惕地向四周張望,似欲擇人而噬。
巫妖在這頭巨獸身前,幾乎只有它的三分之一高。不過兩者之間明顯是黑袍人占據主動。
黑袍人似乎感覺到了什么,仔細的查看了周圍,那只惡龍也是如此。但是最終他們最終什么都沒有找到。
等到兩個身影消失在洞里的時候,陸煊跟白狐出現在了洞口。
“剛才那個東西,是饕餮嗎?”陸煊扭頭問向身邊的白狐。
“沒錯,正是兇獸饕餮。這里應該就是獸神的封印之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