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陸煊也沒能全殺掉對方。因為加上陸煊的那艘船,海面上共有七艘船。他們只有十四個人,怎么樣才能把七艘船都開回去?這是折磨了陸煊大約一刻鐘左右的難題。
沒辦法,他只能手下留情,留下了倭寇船上的部分水手。同時扣留了那名日本的貴族,然后裹挾四艘日本船,一起往遼東趕。另外兩艘逃走了。陸煊也懶得追,他正需要一個機會,給自己做一點宣傳。
至于那個翻譯.......今天海里的鯊魚格外飽。
被俘虜的貴族子弟很恐慌。他感覺自己死定了,因為到現在為止,陸煊甚至都沒問他姓什么,究竟是那個家族的子弟。
這種現象只有兩個可能,一種是對方不在乎自己的背景。另一種就是,對方已經下定決心要殺了自己,問不問都無所謂了。當然以上兩種其實也可以看作是一種。
當然,他不知道的是,陸煊屬于第三種,他忘了......
眾人在營口下船,然后走陸路回遼陽大本營。他們十余個人,壓著大約三十多個日本俘虜。在營口的港口,鬧出了一陣不大不小的風波。
這個時候的鬼子,在海上已經開始有了相當的地位。至少明軍的海軍,根本不敢輕易面對他們。鬼子在各個港口,更是趾高氣揚。陸煊的那個俘虜,似乎身份極高。剛剛上岸,就有不少人試探性的上門,想要贖回那名貴族子弟。而讓陸煊分外不爽的是,前來贖人的,竟然都是大明的商賈......
如果不是上一世,陸煊也算是位極人臣,有過從政的經驗。他差不多當場就拔刀開砍了。
“記下那些前來贖人的商會。等我整頓完了內地,就開始整頓港口。到時候讓陸文昭去抄家。”
丁白纓漠然,她其實有心勸幾句。但是這幾日,她已經逐漸熟悉自己的身份。再加上她能夠感受到陸煊心中那種壓抑的怒火。所以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沒有開口。
將那名日本貴族子弟,扔進大牢。陸煊第一時間先去看沈煉的練兵情況。
前前后后一個多月了。按照陸煊的標準,好吃好喝的養了一個月,這些士兵身上,終于去除了那種菜色,開始有點士兵的樣子了。只不過還是只有樣子。按照陸煊的標準,這群菜雞連新兵都算不上。
“大人,將士們身體養的差不多了。是不是開始訓練戰陣之法了?”
“戰陣?那玩意太復雜,這些大字不識一個的士兵,學不了太復雜的東西。只讓他們練習最簡單的東西就可以了。讓他們力氣更大,跑的更快,然后再見見血,差不多就能用了。他們唯一需要動腦子的地方,不在于所謂的戰陣。而是要熟記各種軍中的旗語,鼓語等等信號。”
明朝軍隊的打仗有一種異常奇葩的操作。那就是前線的將士,需要按照后邊文臣給出的陣圖打......是的,一群連戰場都不去的大臣,在后方自己研究,憑借想象以及古代的傳承,弄出一份陣圖。然后交給前線的將士去打。
前線的將士,自然是要按著陣圖打的。否則就是抗命。當然,如果敵人不按照陣圖打,那就是前線將士的無能了。
陸煊后來在李如柏那里見過朝中送來的陣圖。之后他就發誓,如果有人敢給他送陣圖,他就把那人送到最前線,綁到戰車上做人肉盾牌。
實際上,在封建時代,戰場上有一個讓人無法回避的終極問題。那就是命令的傳達。
后世很多鍵盤線在網上復盤各種古代戰役。總是如果當時及時的怎么怎么樣,局勢就能夠翻盤。但是他沒有沒有想過。那些將軍真的都不知道該怎么做嗎?
實際上,古代的大多數將領,經過師徒,或者家族的傳承。有著相當的軍事思維。但是很無奈,大多數戰斗一開始,他們的命令就很難再及時的傳達到基層了。
想象一下,數萬人混戰在一起。其中一方的將領,想要調整攻擊方向,或者抽掉一隊人繞路。他要怎么樣把這個消息,傳遞給正在奮戰的士兵呢?殺戮一啟,根本沒有人能夠時刻注意身后的命令。就算注意到了,也會身不由已。你面前就是敵人,你想退就退?
這個問題對于封建時代,其實基本無解。是的,無論如何,你都不可能在封建時代,徹底的解決這個問題。最佳的解決方案,就是培養一大批合格的中下層軍官,甚至延展到士兵。
將整體的戰略思想,從一開始就延伸到整只軍隊中。把整支軍隊,變成一個真正的整體。但是這時不可能的,在古代,兵法那不是你想學就能學的。甚至不是你想教,就能教的。
陸煊根據自己前世的經驗,設計了一套簡單的指令。能夠讓士兵通過鼓聲,知道自己需要前進還是后退。
一開始通過數量來分辨。他原本希望能夠以此演化出更多的戰術指令。但是行不通,整個軍隊中,竟然有一半以上的人,數不到十......就算是能數到,也得讓他們坐在地上,安安靜靜的數鼓聲,才能夠勉強數清楚究竟是幾聲鼓聲。
無奈之下,他又簡化了一次。鼓聲急促,便是進攻,鼓聲沉重,便是后退。就這兩個命令,沈煉花了一個月的時間,才勉強讓幾千軍隊真正的熟悉起來。這也只是在沒有對抗的訓練中,勉強達到熟練的標準。到了戰場上,還不知道成啥樣呢。在這個比爛的年代,陸煊真的是無比的懷念上一世,隨著自己征戰歐洲的那只大唐強軍。
取過一張地圖,陸煊開始在上面尋找目標。是的,他需要一個目標,來進行練兵。不能太強,這時候去打建奴,基本上就是送。也不能太弱,太弱了就起不到練兵的效果了。
翻來覆去,陸煊只能找到兩個合適的目標,一個是日本。一個是朝鮮。理由不是問題。陸煊從京城弄來的圣旨,其中有兩道就是專門針對這兩國的。只要陸煊能夠找到正當的理由,圣旨就允許他出兵。
思索了半天,日本不好打。雖然周邊倭寇不少,但是大都在海上。但是朝鮮現在正在左右搖擺,一旦對朝鮮動手,就有可能把他們徹底的推向建奴。這也是陸煊不愿意看到的。在沒有把握徹底覆滅朝鮮之前,這個也不好動手。
兩個目標都不能打,這讓陸煊犯了難。而這時候,一群鬼子上門了。聽了屬下的匯報,陸煊才想起來。當初自海上自己俘虜的那個貴族子弟,還在自己大牢里呢。
“來了多少人。”
“二十多人的使節團。”
“看起來那家伙來頭不小啊。”陸煊頓時來了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