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夜城,人聲鼎沸,大有一派狂歡到天明的意思。天才一住三五第一35d1
事實上,在明若白晝的亞馬城中,外間是何等景象與他們似乎沒有多大關系。
想要光明,很簡單。馬王應該擁有什么可照遍整座亞馬城的‘寶貝’或者術法一類的。
這不重要,不在扶蘇考量范圍內。
讓多舌烏傳話,借口說兩人疲累需要休息。你們先狂歡你們的,讓我倆進宮殿里稍作休息再來陪你們嗨。
好的。尊貴的客人,哦,是扶蘇大人。請您跟我來。
多舌烏將話傳遞給馬王后,被兩個侍從拱衛著進入偌大的宮殿內。
王殿很大,卻絲毫不見奢華。當然,這也是因為王殿建于七千多年乃至更久以前,當時應該還不流行裝飾什么金銀寶石之類的東西。
那時節,只有吃的才是王道啊。
不過,奇怪的是王殿內連張座椅都沒有。轉念一想,也是,哪有馬坐著的?
除此外,起居室也不多。整個空間空空蕩蕩的,除了幾個緊關著大門的房間里不知藏著什么東西之外,別無可疑之處。
兩人隨著供衛,跟著多舌烏來到馬王指定的房間,立時傻眼。
屋里如王殿一樣毫無裝飾,只有一張巨大的床,床上鋪著某種毛皮。隱隱透著股子腥味。天知道七千年前什么動物有這樣厚實而又豐密的毛發。
扯著笑臉向多舌烏道了聲‘有勞’,關上門,兩人根本不想靠近那張滿是腥氣的毛皮床。站在屋當間,側耳聽去,門旁定然還站著那個亞馬族侍從。
呵呵,老一套。扶蘇沖桑夏搖搖頭,靈力緩釋,確定多舌烏不在周邊后。沉聲說道“桑夏,先前沒來及問,那把黑戟是從地下何處得來的?”
桑夏揮手一指,“那個方向。”
隕石的能量很微弱,但依然無法洞穿看到外間。不過大概的方向還是有數的,先前穿過王殿時扶蘇便已經將周遭記了個清楚。
不出意外,應該就是王殿居中的高臺之處。應該是馬王平時與手下議事時所站的位置,因為那兒有一堵高壁直直將整座王殿分割為二。
前面是類似于人類王宮的議政朝事廳,后面則是馬王的寢宮及幾個緊閉大門的房間。所以,黑戟所在之處,便是馬王的‘王座’之下。
“現在能感應到那處的能量嗎?”
桑夏點頭,“可以。那里有個結陣,很嚴密,結陣的正中心就是黑戟原來 的位置。我在奪過黑戟的時候,結陣里的能量很洶涌。
黑戟從陣中心被拔出來之后,能量統統順著那個陣眼往里縮,并沒有消失。而是自我封存起來了。”
扶蘇擰著眉頭想了想,拋起‘莫見界’將兩人團于其中。
悄無聲息地從房門走出,只有門不是用隕石制成的。宇宙里未知的能量無法共融很正常,扶蘇并沒有因為無法橫穿石墻而氣惱。
只不過來到馬王的‘王座’處就有點頭痛了。
先前亞馬城被封印起來,桑夏可以透過石英巖層探到地下,可眼下亞馬城真身暴露,王殿內唯一豪華的就是滿地的隕石。兩人站在‘王座’處干瞪眼。
很快,扶蘇就想到了辦法。不是非得硬碰的,遁到殿外,找一處沒有輔就隕石的地面遁到地下再行到這個位置不就行了?銘記確切位置之后,兩人依計行事。
不一會兒的功夫就來到‘王座’底下,瞬身不能,所以必須在無人發現兩人行蹤之前將地下的神秘搞清楚。
趁著整座城池的人都沉浸在狂喜的情緒中,無人來管之時兩人迅速行動起來。
馬王為表自己的誠意,暫時還沒有打算赤果果地監視兩人,撤回多舌烏,只派了兩名侍從看守。
當然,這也是因為馬王心知肚明自己的城池到底是個什么樣的存在。
靈力者,見多了也殺了很多。雖然這兩人誤打誤撞開啟了封印,靈力應該非同凡響,但他也并沒怎么將兩人放在眼里。
亞馬族剛剛蘇醒,對這個七千年后的世界還很陌生,不急著樹敵,先看看情況再說。達空特空馬王如是思。
地下無光,前行憑靈力感知,巖層泥土被靈力一一排開。終于到地底深處。為什么知道來對地方了呢?
因為那股熟悉的吸附之力又再傳來,扶蘇無奈地收回靈力。反手釋出點點星光,與先前不同了。靈力不能用,但星光能量不再裝睡無覺。甚好!
光亮所到處,便見地底深處有一個三米見方的斗室。
石頂石墻石底,一如亞馬城的規整。空無一物,只于正中間的地間有一圓眼,幽幽地泛著藍白之光。
就是這玩意,先前不停吸納著扶蘇的靈力,令他無計可施。只不知那壓制所有的能量去哪兒了?
去哪兒了?能去哪兒。如桑夏所說,那能量就封存于圓眼之下更深的地底。
“你在這兒,我去看看。”不容分說,桑夏拋下一句話,嗖然間化身白霧鉆入圓眼探進其中。
在深深地下,外間的喧鬧聲一概被阻擋。因為隕石地面的阻隔,也聽不到王殿內有何動靜。而圓眼底下桑夏又遇到了什么,同樣看不見聽不著。這種兩頭皆茫茫的感覺很不好。
時間不知過去了多久,扶蘇的心中升起一種不太好的預感。來到圓眼邊緣喚了一聲,“桑夏!”沒有回應,這不免增加了他的憂慮。
突然一道黑光襲來,扶蘇驚詫的同時迅速騰挪避開。
緊接著,頭頂的石巖層落下陣陣石礫,砸在地面噼啪作響。被發現了!定是如此。
果然,眨眼的功夫,石頂徹底碎裂,赫然見到層層石階上站著那位身姿英武的達空特空馬王。
“扶蘇大人?您怎么在這里?您不是在房里休息嗎?”多舌烏的聲音傳來。
確實是質疑而不是早就發現對方后故意的拿腔作勢。
這種境況里,任何借口都是不頂用的。二話不說,星光之力巨張,將碎落的石礫揚起似箭矢般射向馬王。馬王將黑戟掄得飛起,一一擋開了急射向面門的石礫。
咴嚕嚕,馬王怒目圓睜瞪著扶蘇,抬手黑戟劃起一道黑光再次襲來。
‘乒’聲頓時,黑光落到扶蘇的星光之上火花四濺,像是最好的精鋼互碰之后產生的效果。
石階很寬敞,一看便知這是亞馬城的地下機關。看來,這處結陣之眼馬王本人是知道的。
那么,他猜的沒錯。這一定就是亞馬族的秘密所在了。
桑夏就在圓眼里探查,他無法進入其中幫忙,只能在此處為她爭取更多的時間。
打定主意后,不再與多舌烏廢話。
靈樹印記在此處催動不了,便只能倚仗星光之能了。億萬光亮熠燃而起,照亮整個空間。看清之后才發現,原來在王殿之下竟有如此大一座地宮。
而地宮中堆積著數不清的兵刃與鎧甲令他明白,這是亞馬族人的地下武器庫。
看來,馬王這是以為有人私闖進了他的禁地這才殺將過來的。一場誤會,更也無需過多解釋了。
明擺著自己兩人突入地底的行為是不被允許的,而且看樣子,武器地宮這下的結陣洞眼馬王本人是知道的。因為他已經揚蹄往圓眼處急奔去了!
屆時此,圓眼中滲出縷縷藍白色煙霧,還是這個物質,能奪取靈力的物質。
顯然,馬王也是害怕這東西的。氣勢洶洶沖過來,又轉身迅速退開。
若不是有星光之能護體,想來扶蘇此時也只能是上陣 肉搏了。論身體機能,他就算再身手不凡武力超群也不是健壯的馬王的對手啊!
扶蘇躥身落到地宮最靠近先前三米斗室的位置,轉身間星光將已經轟為石礫的斗室碎石化為無數道石劍紛紛向馬王刺去。
‘當當當’統統被馬王的黑戟刺穿再次,霎時轟為齏粉,揚揚灑灑飄飛在武器地宮中。多舌烏早不見了蹤影,通風報信本就是他力所能及之事。
對峙馬王沒過三個回事,上百個最精壯的亞馬族戰士沖進來,急促響起的馬蹄聲回蕩在空蕩地宮中尤如千軍萬馬。
不容分說,將扶蘇團團圍于中心。
藍白煙霧幽幽地從斗室殘垣中飄出,有靠得最近的亞馬族戰士被其所襲瞬間委頓了幾分氣勢。驚恐地紛紛向后退避,馬王指揮著戰士們列出陣型。
所有戰士雙臂左抬緊握手中黑戟,嚴陣以待。
之前還是尊貴的客人,一瞬間便淪為了眾人消玉帛起干戈的仇敵。
突地,‘嗡嗡嗡’的聲音轟然響起,亞馬族戰士們緊張地盯著這個神秘的東方人。
沒有人掉以輕心,因為這是解除封印讓他們蘇醒的強大靈力者。連馬王此時也意識到自己低估了對方。
‘嗡嗡嗡’…轟鳴聲不斷。
這是什么聲音?什么聲音如此恐怖?
亞馬族戰士們將手中的黑戟握得更緊了,摒著呼吸卻仍難抵擋這奇怪的轟鳴聲,有數個近扶蘇最近的半人馬表情痛苦地扭曲著。
萬道星光從扶蘇身中陡然升起,嗡!一道紅光從星光中躥出,來不及看清之下,便將最近于扶蘇身邊的一圈亞馬族戰士透體刺穿,倒下一片。
太阿!噌,一聲,穩穩落入扶蘇高擎的左手。指尖所觸紅光熠熠不可擋。
兩千年,久違了,太阿劍!
亞馬族戰士從未像此時這般恐懼過。他們是驍勇無敵的勇士,是這個世界上最強的戰力。沒有哪個種族能戰勝他們。沒有。
沒有?不。有的。只是你們沉睡得太久,已經不了解這個世界了。
馬王揮舞著手中的巨大黑戟向扶蘇沖去。一寸長一寸強,對陣中長戟向來是有優勢的,但他錯了。他不知道自己面對的是什么。
他甚至不知道什么是東方古國,什么是人類的智慧,更不知道這柄經由人族名師所制的劍是為何物。他沒見過,但他馬上就能見到了。
屠我輩者,我屠之!這便是扶蘇在得知亞馬族人意欲攻打人類城池時下的決定。
他早就做好了打算,如果沒辦法重新將這個秘族封印,那,就只能盡皆屠之了。
是的,他一直是個仁慈而善良的人。但是,桑夏說過,他不是弱者。不是只知一味善良而不懂反擊的弱者。
他不是。所以,如果非得拿起屠刀,他也不介意成為那個劊子手。
因為,他清楚地知道,一時的慈悲便會為這個相對和平的天下帶來災難。
在浩劫之前先來一群殺坯,是何等的惡心場面,他不能想象。不能想象,那就將一切扼殺于發生之前吧!
太阿!帝父之劍。
當他回到世間第一件事便是尋找父親的陵寢。他找到了,但是父親早已化為枯骨,只有這柄名為太阿的劍還不朽地佇立著。離開陵寢之時,他將太阿化靈深藏于魂境之中。僅作為一份思念啊。
沒成想,如今,太阿劍竟自覺飛離魂境,來到他手中。
很好!我即要殺生,感謝帝父賜我神機!
心中默念著,舉起太阿劍迎上達空特空馬王的巨戟。
身姿飄逸地避開戟鋒,錯過馬王身側,太阿劍在空氣里劃出一股灼熱之浪殺意決決刺向馬王長長的后軀。
馬王大驚,極盡靈活地側身躲開,太阿劍落了空,但劍氣揚起的熱浪卻將他的馬軀上劃出一道長長的口子。鮮血灑了一地。
‘咴…’聲四起,一眾亞馬族戰士見王被刺,紛紛抬蹄趕來。
星光之能緊緊護著扶蘇周身,看上去就像一件披在他身上的星塵紗衣般。
亞馬族戰士舞著蘊含靈力的百多十把黑戟還是硬生生將星塵紗衣撕開了口子,馬王覷見此機,飛身上來抬戟急刺。
‘當’,被飛掠四里的太阿急速擋住。
扶蘇抬手掐往兩個戰士的咽喉,叫殺聲中連頸骨斷裂的喀嚓聲都聽不見,兩人就倒地氣絕身亡了。
越來越多的亞馬族戰士從外涌入地宮,隨處可見的兵刃信手拈來便沖向殺陣中。就像在面對長城壁壘時殺紅了眼的匈奴人,不顧一切向死亡沖去。
就算再堅固的長城都曾被瘋狂的匈奴人推倒過,更遑論此刻僅有星塵紗衣的扶蘇。
站在殺陣之中,被無數雙狠厲的眼睛怒視著。扶蘇雙手握持太阿劍,曲身馬步橫立,不露一絲懼意。
來吧,既然要殺,那就,殺個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