滬市。天才一住三五第一35D1一幢不起眼的平房里,苦逼的特案組組員們正加班加點地干著活。
楊十七端著碗特制泡面吃的溜香暢快,剛走到法醫室門口,就傳出一個年青女子悶悶的聲音,“別進來。”
楊十七呼嚕嚕吃完最后一口,又咕咚咕咚喝完酸爽麻辣的湯,隨手就將泡面桶扔進了法醫室墻角的垃圾桶里,打著飽嗝躥了進去。
“怎么樣了?”楊十七搓搓手站到一個年青女孩身旁,女孩穿著白色法醫制服、戴著口罩,頭也沒抬道“確定是心臟麻痹造成的瘁死,身體內的血液是在死后被迅速抽干的。”
楊十七擰著眉頭,觀察尸檢臺上的幾具尸體,“是?”
女孩仍舊沒抬頭,“那個小孩我還沒檢查。不過估計應該都是一樣的。”
室內燈光昏暗,只有照著尸檢臺的白熾燈極其明亮。
楊十七走到一邊看著一具只有七八歲的小童尸體,內心里翻涌起一陣怒意。嘆了一口氣道“快點出報告吧,兩份,別引起民眾恐慌。你懂的。”
“知道了。老大你趕緊出去,屋里頭是你身上的泡面味兒,影響我工作情緒。”
楊十七,“金柯,你這樣是找不到男朋友的。連泡面味兒都受不了,臭男人味是不是更受不了了。”
法醫金柯…“出去出去!”
楊十七囁了囁牙縫里殘余的菜絲,轉身出了法醫工作室,一個極其高大的汗子面色焦急地沖過來“老大,剛才網上又有一波照片。網友還給那怪物取了個名字,叫‘食尸鬼’!”
楊十七…“阿斯蘭你這技術行不行啊,趕緊攔截啊,有空跑過來跟我八卦,還不快干活。”
邊說著,楊十七抬腿就往汗子屁股上踹了一腳。
阿斯蘭吃疼地揉了揉被踢的屁股,遞過手機,“不是,老大,剛才來電話了,我是想著給你送過來的。”
這個名叫阿斯蘭的高大汗子,看著極其魁梧,但是表情和聲音卻是非常柔和,怎么看都覺得很不搭調。
楊十七接過手機看了眼來電顯示,眼睛瞇了起來,揮揮手,“去去去,干活去。”
轉身撥通電話,心里正琢磨著這剛剛天亮,那位就來了電話,也不知是什么了不得的重要事。
白素璃洗了第三次澡后,終于感覺自己干凈了。回到客廳,見扶蘇正佇在后院發愣,問道“通知了嗎?”
扶蘇搖頭,“電話沒人接,天未亮,該是還在歇息吧。
兩人站在屋內,看著院子里的布風鳥像個學步的幼兒般,挪動著鳥身靠近桑夏。
“走開,布風,走開。”桑夏掛在秋千上揮著手。
死活不肯進屋,說是自己身上有妖怪,簡直令人哭笑不得。蒙毅在后院里陪著她,子夜出奇地勤快居然跑去做起了早餐。
正想著要不要繼續打電話過去吵醒楊十七,手機響起。
“喂,我說扶蘇大爺,難得啊…”
“煩請來潤廬走一趟。”
實在懶得聽她絮叨,扶蘇果斷把意圖說明“有一份大禮送給你。”
楊十七…“呵呵,今年過年不收禮,不收禮。”
扶蘇…什么跟什么?凌亂了一下,快速整理好情緒,“讓你來就來,哪那么多廢話。”
“你知道自己在跟誰說話嗎?我給你三秒鐘時間重新組織一下語言。”電話這頭的楊十七,一副隨時要發飆的臭臉。
說實話,她是不想跟那座山頭的人多打交道的,大家井水不犯河水相安無事就好。
原本挺好的職責者墮落成魔鬼,這種事情她見多了。秘族也一樣,沾染了塵世習氣太久之后,變質的亦有發生。
只要潤廬山頭眾人別惹事就行,一旦牽扯人命官司,她楊十七職責所在,即便大家打過交道,那也不可能能徇私枉法。
扶蘇的猜測是對的,楊十七的確是現任十二位陰司司長之一,亦是行走在人類世界里的執法者。
專管超出普通人類能力范圍的奇案懸案。只是他怎么都想不明白,該是極嚴肅的形象,到了楊十七這兒卻成了個混不吝的女痞子!!
“陰司大人,煩請即刻來潤廬一趟,有重要的東西要交給你。”扶蘇正聲道。
“什么東西?”楊十七也聽出他語氣里的正經,問道。
…扶蘇也不知該如何形容,想了想,“周身縈繞著一層黑灰物質,血色人形無皮膚…”
未等他說完,電話那頭傳來急急的一聲,“好。馬上來。等著。”
楊十七急急給特案組成員們招呼了一聲,直接在眾人面前遁影往外掠去。
眾人似已是司空見慣了,并不以為奇,各自埋頭忙活著。
司吾叨著根牙刷從洗手間走出來,“咦,老大呢?”
高大的阿斯蘭手下快速操作著電腦,“有急事出去趟。老大讓你先回去休息,這兒還有點活我們接著干完。”
司吾應了一聲也沒走,反而是坐到了阿斯 蘭旁邊,幫忙打起了下手…
天光漸明,陽光綻出第一縷明媚之時,楊十七在山底下再次扯著嗓子,叫門。
結界露出一小口,楊十七來到潤廬看著扶蘇,微微氣喘道“你最好別讓我失望。血鬼呢?”
“血鬼?”素兒似是明白過來了,原來那黑灰血人是有名頭的。
扶蘇領著楊十七來到后院,打眼就看到掛在秋千上的桑夏。
楊十七雙眼夸張地瞪得滾圓。
“咦歪,怎么找到的?我都感知不到這小姑娘的魂靈,你哪兒找回來的?”
還是那個道理。不管扶蘇有多么神奇,多么能耐,想要復活一個死了的人,必須得有魂靈才行啊。可是當時,楊十七確確實實沒感受到這女孩的亡魂所在。
狐疑地盯著扶蘇,滿腹的猜測明明白白寫在臉上。她的職責就是守衛亡者世界與人類世界之間微妙的關系,平衡不可打破。誰破了這個亙古不變的機制,勢必會引起錯亂。
蝴蝶效應。一個人的生死或許不是大事。一個亡魂的存在與消失,或許也稱不上什么大事。但若生靈大量的死亡,死后的亡魂又大批量地被消耗殆盡。這種積少成多的影響,一旦令亡者世界的能量不穩固,那么,一場浩劫在所難免。
扶蘇也知道找楊十七來肯定得面對復活的桑夏,從而也會對自己產生懷疑,但這也本就是他想要對她坦言的部分。并且,有些問題嵐飄飄不知道,不代表楊十七不知道啊。
“桑夏,你能把那個…取出來嗎?”扶蘇問道。他覺得此時還是先將血鬼從桑夏體內弄出來,交給楊十七的比較好。
桑夏立馬從秋千上蹦下來,將布風鳥踢到一邊,揮手間縷縷白色霧氣緩緩釋出。隨著霧氣,呈現于后院的,還有五個丑得不能再丑的惡心家伙。
“血鬼?!!真的是血鬼!”
楊驚之下,扔出一團幽幽的藍火。
然而藍火在接觸到白霧時,卻奇跡地熄滅了。
楊十七…
她搓搓眼,實在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懵了半天扭頭看著扶蘇,扶蘇也是一臉茫然加無奈。
“我數一二三,你再試試。”桑夏想了想說道。
眾人一陣無語,楊十七也是無奈,應了聲,“行。”
“一、二、三”
同時,桑夏將白霧收起的瞬間,楊十七的藍火成功將五個血鬼囊于其中。
“成了。”楊十七展開左手,一枚形狀精致的深藍色符文,幽幽飄 浮至藍火上方,眨眼間便連帶五血鬼一起吸進了符文之中。
做完這一切,楊十七拍拍手,圍著桑夏看了看。
桑夏,“看我干嘛。妖怪你抓走了就好,它們一直鬧騰,鬧得我心煩死了。謝啦。”
說完便往廳里走,正巧喬子夜端著滾燙的鍋子,來到餐廳。
“哇,老板,你居然會做飯。”她現在已經喊子夜老板,喊習慣了都。
扶蘇推搡著楊十七兩人上了樓,三樓畫室清掃收拾之后,倒是極適合用來小坐密談。
透明的玻璃結構,頂呈八棱形,靠墻處擺著桑夏以前的畫作,中間是那張巨大的橡木桌。除去畫架、畫具之外,還有一些零碎的老物件,整齊碼放在室內的各角落處。
示意楊十七就坐于靠后院墻邊的墨綠色單人皮沙發上,未等她開口問,扶蘇便將事情原末大致述說。
楊十七看著扶蘇,好一會兒,確定他未有假言。
想了想說道“這太奇怪了,這種事情我也頭一次聽說。”
“不瞞你,我這山頭亦住著一位亡者界中的‘老人’。”扶蘇想著干脆索性直說了。
“我知道啊。546曾是陰差,這件事我已經知道了。”
“不。是另一位,在山頭住著。一位老友的故交,七千年前自亡者界中逃離,曾是渡者部的謁靈者。”
楊十七!!!
“謁靈者??”
楊十七怔了好一會兒,扶蘇也沒再說話,只等她自己理清思路、定下心神。
如果不是遇上嵐飄飄的話,扶蘇也不知道世間還有這么一種職責者的存在。初聽到這個消息,有這樣的反應很正常。
“只聽說謁靈者在數千年前的大浩劫中被清了,居然還有存世的?這…”楊十七一手激動地不停拍著沙發扶手,驚愕道。
“他是如何逃出那場浩劫的?”楊十七突然想到了個不太現實的環節。
據她所知,亡者界在那場大浩劫之后就更天換地,所有的職司都調整了一番。不用問她那些職司是誰調整的,她也不知道。
雖身為十二司司長之一,但事實上,楊十七最長的存世記憶也不過短短幾百年而已。
所以,那些遠古之前的流傳,她也僅是略有耳聞罷了。
最年長的那位司長,曾與她講起過大浩劫之事,但也只是廖廖數語,更別提有什么了解了。
化繁為簡,扶蘇一語帶過,簡單闡述了一番。
“她如何 逃離出亡者界我也不知道,只聽她說,當時人類世界也面臨一場即將到來的滅世之災。
當時天族僅存的一位,前往地心挽災禍于未然,便偶遇了被冰凌寒風追襲的謁靈者。
天族那位先人,便引雷霆之力救下了她。”
‘嘶’!任何人聽到遠古前的那個故事,都會與楊十七一樣反應。
楊十七瞇起雙眼,兩手交叉陷入了沉思,突地,扭頭看向扶蘇,問道“我能見見他嗎?”
“這樣,你先在這兒稍等會兒,我去問問她。畢竟見與不見,我不能貿然替她應了。”
扶蘇考慮到嵐飄飄不著邊際的性格,覺得還是讓她自己做決定的好。萬一人家其實壓根不想再跟亡者界沾上半分關系,那他豈不是強人所難了。
楊十七點點頭,怎么說都是同為亡者界職責者,且還是遠古以前的老前輩,再怎么著還是得給人家幾分面子的。
金光閃過,扶蘇來到明堂,正在做早餐的歸吾一看到扶蘇,便樂呵呵地迎了上前。
“昨夜喝了些許酒,不礙事吧。”
扶蘇笑笑擺手,“嵐飄飄呢?”
“哦,在里頭洗臉呢吧。”
“誰找我?”嵐飄飄明明聽出扶蘇的聲音,卻故意當作不知道。這性子確如扶蘇所想的,很難捉摸。
聽完扶蘇的來意,嵐飄飄沉思了片刻,“你是想讓我去見他?”
扶蘇不置可否,“無需考慮我,見與不見,憑你自己拿主意。”
…“行吧行吧,見就見。”嵐飄飄整了整衣襟后,沖扶蘇招招手,“聽說城里最近新開了家特色餐廳…”
扶蘇…真是無時無刻不在想著吃啊!
無語地打斷,“好好,都可以。想什么時候去,你說便是,走吧”
金光閃過,兩人來到潤廬三樓畫室內。
一落地,楊十七和嵐飄飄齊齊驚聲道“女的?!!”
這兩人,你看著我、我看著你,四目相對,愣怔了好半天。
扶蘇只覺得頭頂好似響了一記悶錘。
要緊要慢的事情一大堆,你倆卻是先關注起性別問題來了。
男的女的有什么重要的嗎?莫名其妙啊。
一個吃貨窮鬼謁靈者,一個混不吝痞子陰司長,真是個頂個的不靠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