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觀九天(下)
神機鑒一旦開啟，即是公開并透明，海真龍王和其他幾位長老也都能看到那些畫面。
“這是什么東西？”育龍長老緊鎖龍眉，吃驚道。
“既是乾天鑒，那所觀當是我龍族生命的未來，可這…”龍吟長老一腔憂愁，不知該對眼前的畫面說些什么。
“這不是我龍族生命的形體，但那形體中的念息必然是我龍族之念！”敖龍長老非常確定道。
“去它的將來！這種丑陋的東西，怎會是龍族生命？那些東西，想必是困龍殿中那些糗龍和矮人的孽種！”困龍長老果然素質不高，情商也是低矮矬，說的話也是簡單而弱智。
海真龍王抬手欲奉上耳光，困龍長老趕緊跳到一邊。
“難道，未來我龍族不再有王了？”海真龍王極為重視地位問題，看著那亂糟糟的畫面，不禁擔心起來。
伯陽的潛意識想笑，導致金身抖動了幾下，乾天神機鑒的畫面也跟著模糊了一陣。
現在當然不是笑的時候，伯陽金身支撐著的可不是僅此一面神機鑒，另外一縷意念早已飄到其它七類神機鑒中，去尋找自己感興趣的訊息。
忽然，伯陽的那縷意念停止了飄蕩，停留在兌類一面神機鑒上。有意念關注，那面神機鑒上的畫面很快清晰起來。
“是南山基地？赤焰…金雪…玄水？那是…若水？!她還活著！”伯陽捕捉到的畫面，正是未來的南山五峰，各峰人來人往、熙熙攘攘，好不熱鬧！而且，諸多一色著裝的修行者們在峰間跳躍，有踩崖而上、有跳入云中、有抱著嘟嘟怪跳下崖頂，也有很多修行者踩著石塊、木頭甚或某種武器在云霧中飛行，其中那騰身跳入云霧中的，就是自己的女兒若水！即便面貌有所變化，但伯陽的意念迅速從記憶中找到了精準的對應，絕不會看錯！
伯陽收回了全部意念，未來的畫面，讓他惶亂的心情瞬間踏實下來。
女兒不會死！作為一個父親，還會有比這更好的消息嗎？伯陽想大笑幾聲，但是意識困于金身。
就在這時，“乾天”神機鑒那又出現了新的情況，大致是接近五萬年極限的最后，一個無比刺眼的亮點從畫面中心出現，迅速爆開，畫面瞬間黑暗一片，寂靜如虛無。
“顯域完了？全部毀滅？”幾位長老和海真龍王同時發出了驚呼，然后鴉雀無聲，靜靜品味著那個可怕的結果。
“歸于虛無，又何必存在…”龍吟長老發出一聲長嘆，催動了整個龍居圣地隱藏的悲愴氣息，懸浮的島嶼中充滿了嘆息。
伯陽把“乾天”神機鑒所有的畫面都已經收入到記憶之中，自然知道這最后一幕。
神機鑒并沒有按照顯域的時間發展順序來逐一顯示未來的場景，更像是隨機而為，或者緊隨著觀鑒者的心念需要來顯示，并沒有顯示龍居圣地最近一段時間的未來。
最后這一幕，極大可能是顯域的終極結果，但也可能不是，這涉及了伯陽的使命，他不會放棄。
伯陽努力支撐著金身外顯，但是逐漸感到力不可支、心念不穩。
恍惚之間，伯陽本元意識中忽覺左手掌隱隱有些腫脹。
他舉起金身左臂，把巨大的金色左掌橫在眼前：“啊？…”
不知何時，伯陽軒轅金身的左掌中印入了一些隱約的字符，細看過來，居然是八卦符號！中指指肚處為三橫，明顯是八卦之“乾”符，對應中指指根一節，乃是六根短橫，三排平列，每行兩橫，明顯是八卦之“坤”符；其它兌、巽、離、坎、震、艮六個八卦符分別對稱排列在食指和無名指上。
“這是鬧哪樣？”伯陽很是不解，不就觀了個什么“九天”，現在指頭上怎會刻上了八卦符號？這難道是預示著什么不良的后果？還是，要付出什么扯心的代價？
沒等伯陽做好接受的準備，更為詭異的事情發生了！
原本籠罩龍居圣地的天光，忽然失去了明亮，變成了一種極為濃重的紅色，如同血水充斥了整個天空！之后，血紅的天空中又出現了無數個扁圓形狀物，如同一個個鮮剝開來的蛋黃，閃著黃光，似乎被誰逆向拋入了上方的血海…
有兩個“蛋黃”從空中疾飛而下，如同失控的拋石，分別撞擊在伯陽巨大金身的左耳和右耳，瞬間侵入耳內，消失不見；
再有兩個“蛋黃”飛下，直直撲入軒轅金身的左眼和右眼；
之后，是鼻孔、口腔、肚臍以及下部開竅的地方…這豈止是七竅！沒有了節操…
軒轅金身自動開啟了惱怒模式，甚或是“魄”的力量，但是根源上卻是因為遭受了千古奇辱！上古帝王，又是醒者，這金身豈是幾個蛋黃可以隨便侵入的么？
伯陽的本元意識幾乎要失去對金身的控制，趕緊靜心回收，巨大的軒轅金身縮回到一個普通的人形之內，伯陽睜開了眼。
海真龍王和幾個長老呆呆站立在各自的位置，一動不動，呆若木雞，仿佛被抽取了三魂。
“你們，怎么了？”伯陽詫異地問道。
沒有龍人回答，還是那個位置，還是那個呆滯的神態。
忽然，伯陽的腦海中“嗡”地響了一聲，他頓時感覺天旋地轉。數息之后，清醒過來，但腦海中莫名其妙出現了一個淡藍色的圖像，有看不懂的文字、還有一些類似水滴狀、特種奇異形狀的圖像。
“這是什么？”伯陽陷入了深度迷惑。自己明顯未在修行狀態，這些東西是怎么來的？他想起了軒轅金身的左掌，然后舉起自己的左掌察看…啊？還在！那八個很是熟悉的符號，居然如同墨跡一般深深印在自己的指節上！
“到底發生了什么？”伯陽的內心遭受了很大的沖擊，這玄源秘境、這龍居圣地！到底隱藏著多少秘密！
“送你的禮物！”一個空曠、高遠的聲音在上空響起，但看不到任何蹤影。
這聲音異常熟悉…是，元祖！
伯陽驚呆了！自己把元祖留在了小元體內，他怎會在這玄源秘境、龍居圣地中發出聲音？？
“元祖？！”伯陽高聲喊道。
沒有回答，天空中血色背景早已淡去，明亮的天光漸漸恢復。
海真龍王和幾位長老忽然動了起來，互相看了看，又都看到了伯陽，各自疑惑了一下，根本不知發生了什么。
“圣仙！感謝您對龍族的付出！”育龍長老率先行禮。
海真龍王斜眼看了育龍長老一眼，明顯不滿，然后也是躬身向著伯陽行禮，其他長老也都跟隨。
“我，付出什么了嗎？”伯陽對育龍長老的話不是很認同。
乾天神機鑒早已關閉，現在只是一面鏡子。育龍長老上前，拉著伯陽到那神機鑒前看了看。
“哎？這是…”伯陽大吃一驚，隨著鏡中的影像從模糊漸漸清晰，他直接抓狂了！一頭蓬亂的頭發、兩只瞇成細縫的眼睛，配著兩只尖尖的耳朵，還有一張恐怖的大嘴！
“毀容了！”伯陽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