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觀九天(上)
根據排、處、類的三級定位，伯陽已經基本判斷出了要去的位置。
育龍長老帶路行進，果然停在了一個位置，乃是按照伯陽的要求確定了一個新的規則：陽南陰北，雙陽為太陽，雙陰為太陰，乾類的神機鑒當然在通道南側、太陽處、乾類的位置。
認識生命的規律，才是智慧生命。人如此，龍亦如此。
海真龍王、龍吟長老、敖龍長老都已經站在乾類第一面“神機鑒”旁側，敖龍長老旁邊還站著一位神情極為嚴肅的龍人。伯陽推斷了一下，加上育龍長老，還有那絕不會出面的祖龍殿長老，已經夠了五位，那不認識的一位必定是困龍殿長老，自己唯一沒有見過的一位。
海真龍王首先迎了上來，育龍長老閃到一邊。
“軒轅…不，伯陽圣仙，海真代表龍族向您致以謝意！”海真龍王顯得格外低調。
其它龍族長老都跟著海真龍王向伯陽鞠躬，唯獨那位困龍殿長老沒有反應，眼睛看著神機鑒，似乎不覺得伯陽值得看上一看。
“困龍長老！”育龍長老低吼了一聲，聲音飽含怒意而不再清脆。
“怎的？你這管孩子的還想管到本長老頭上？”困龍長老語氣囂張。
海真龍王沖著困龍長老招了招手，意思是你過來。
困龍長老對海真龍王似乎極為忌憚，馬上就轉身走向海真，垂頭彎腰。
“啪”地一聲脆響，海真龍王一個耳光打在困龍長老臉上。困龍長老頓時蔫了下去，毫無爭辯或者不滿的意思，順從的像一只綿羊，根本沒有龍該有的氣勢和尊嚴，剛才的冷漠和無禮絲毫不見。
“你可知曉，這位圣仙是誰？！竟敢如此不敬！”海真龍王看起來極為憤怒，也是給足了育龍長老和伯陽的面子。
伯陽并不需要面子，而且看出了問題。
按照正常的規則，負責懲治的困龍殿，應該脫離于海真龍王的強權控制，保持獨立和公正。
這件事佐證了敖龍圣祖的遭遇，很可能是遭遇了不公甚至謀害。
海真龍王并不知道伯陽所想，龍面堆著那經典的假笑，生怕利用軒轅金身的機會會錯過。
育龍長老一心為龍族，并未察覺到海真龍王的心思。她和海真，如同人界的君子和小人，不可比。
真真假假，虛偽也好、真誠也罷，伯陽不是很在乎。他現在只想知道這神機鑒里到底能看到什么，或者說，他也有自己一點點小小的私心，想看到點什么，比如女兒李若水，能否復活過來。
海真龍王作為“龍王”，不管是何種手段，畢竟也是獲取了打開“神機鑒”的方法，他開始念念有詞，手舞足蹈做著各種匪夷所思的動作，比如向天蹦跳了九次，但是“神機鑒”卻毫無反應。
伯陽想了想，估計這廝是被它一直迫害的敖龍圣祖給耍了，于是轉眼看向敖龍長老。
敖龍長老果然不正常，搓著雙手，眼神閃爍，那意味著他知道一些海真龍王不知道的秘密。
海真龍王舞蹈了很久，結果很是沮喪，那“神機鑒”居然毫無反應。
眾長老均嚴肅地看著海真龍王，意思很明顯，你不是“龍王”么？
伯陽心里暗笑了一下，這都幾萬年了，你們才發現問題？
伯陽沖著敖龍長老招了招手，讓他上前。
敖龍長老看到了伯陽手，但眼睛一直看著海真龍王，充滿了畏懼。
“為了龍族的未來。”伯陽朗聲道。意思也很明顯，選擇吧，親。
敖龍長老似乎糾結了一段時間，最終低著頭走到海真龍王早已選定的那個絕佳位置。
伯陽把氣喘吁吁的海真龍王拉到一旁，給敖龍長老讓出了足夠的空間。
跳舞又不行，還占著茅坑不拉屎，這就不對了。海真龍王從伯陽臉上讀出了這層意思，有些惱怒。
伯陽沒有給海真龍王翻身的機會，直接顯出了軒轅金身，與敖龍長老口中的某種密語配合起來。
金光閃動，威嚴的巨大金身呈現在龍居圣地的上空；金身光芒中環繞了無數道聲音，從天際撲向漂浮的孤島、滲入那林立如鏡的“神機鑒”中。
各殿長老紛紛跪地，接受神跡的沐浴；就連海真也不再幻想，龍首叩地，“砰砰”直響。
“乾為第一天域，顯象為龍；龍居圣地，輔天而生；圣龍無蹤、無果，無過往無未來，伴隨人族而生，伴隨人族而亡…”深遠如天際之上而來的聲音響起，“乾天”神機鑒緩緩開啟…
很貼心，沒有古老的文字表達，也沒有古老語音干擾。“乾天”神機鑒似乎知曉每一刻“當下”，用當下的聲音、當下的光芒，解釋著當下的事件。
伯陽的意識并未脫離，而是感知著軒轅金身接觸的一切。
沒有多少事件去看看前五萬年，追溯歷史也不是時機。既然出了金身，就直奔目標，直奔育龍長老的托付。不是為了海真龍王，而是一個承諾，還有就是為了那點點私心。
“乾天”神機鑒因為敖龍長老的呼喚而開啟，至此注定了敖龍一族更糟糕的未來。
伯陽覺得這不是個大事，因為自己能解決，所以全部心念放到了神機鑒的觀未來這件事情上。
畫面閃動，一個不可思議的未來存在出現！遍身金屬，但非金非銀也非寶石；身軀高度遠遠低于龍族生命，但是身軀外部閃耀著不可一世的光芒！畫面中出現了很多不同人類的生命形體，沒有眉毛、沒有頭發，甚至沒有醞釀表情的肌肉。畫面中找不到人類，只有奇異的形體四處游蕩，似乎要滅殺什么。
“這是，多少萬年以后？”金身之外的伯陽問了一個問題。能回答的，只有育龍長老。
“伯陽尊者，這是四萬年之后…”育龍長老好似比較清醒，就連稱呼也換了字眼。
“極限是五萬年？”伯陽問了一句。
“據說是…”育龍長老弱弱回復，他已經覺出要發生很詭異的事情。
伯陽的心念完全跟隨著軒轅金身。這里沒有滿足私我的可能，唯有滿足他人的剩余。
五萬年后，龍族再無形體，只是存在于人間的一念。這就是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