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存在只是當下
伯陽被那骨刀迫得很不舒服，覺得眉心直癢，伸手想把那骨刀拿開。
“回答問題！”上空那如雷般的聲音再起，伯陽趕緊停手。
“盤古人界，醒者伯陽！”伯陽保持著鎮定的氣勢，但是雙手卻不自主的微微發抖。
“咦？”發問者似乎很意外，骨制尖刀盤旋著向上飛走。
伯陽終于松了一口氣，排除了“詭計”的想法，并抬頭看向殿頂那龍族老祖的“龍膚”，卻什么都沒發現。
“請問前輩是？”伯陽向著空中拱手，朗聲問道。
空中光線閃動幾下，卻沒有人回答。
靜默數息之后，伯陽眼前人影一閃，一個面貌淸矍的老者站到了面前。
老者一身青袍，白發白須，目露精光，完全是盤古人界的人類模樣。
“既是盤古人界的醒者，那來到龍居圣地定是受了委屈。”老者沉吟了下，居然表示了安慰。
敵意消釋，伯陽心里不再緊張，沖著老者行禮，也不再問其身份。
即使不是龍首人身，在這龍居圣地的祖龍殿中，又能有誰？想必是守殿長老之一。
“吾乃祖龍殿守殿長老蒼青，沉睡于此已超萬年，不料今日被你這人界小子喚醒！”蒼青似乎很煩惱有人打擾他睡覺。
伯陽猜對了。既然這守殿長老一直沉睡，那只好又講述了自己來玄源秘境的因由和過程。
“哦？照你這么說，敖龍一族出了一個敖嬌，正在練習龍族頂層秘技？”蒼青對龍族的事情顯然更感興趣，至于伯陽是要跨域還是飛天，他并不關心。
“不錯，嬌嬌已經服用了仙蘭玉液，想必成功的可能性很大。”伯陽道。
“唔，很好，很好！”老龍蒼青聽后很是開心，捋了捋自己長長的白須，不住地點頭。
“如此看，你這醒者也是有功勞的！”蒼青拍了拍伯陽的肩膀，豪氣干云，伸手沖著空中一抓。
“這個給你！”伯陽尚未適應蒼青的滿腔熱情，忽覺懷中一沉，多了三樣東西。
“這是俺們三兄弟…哦，忘了介紹，我還有赤紅、玄黑兩位老兄，他們已經不在這玄源秘境中了，只留下我自己來守護這祖龍殿。俺們三兄弟功成棄形時，把棄掉的龍體都凝成了一粒龍丹，對上層修行秘技的掌握有著非凡效果，這就交給你吧；不過，為安全起見，敖嬌只能只能使用一粒；那剩下的兩粒，就送給你這醒者吧。”蒼青果然慷慨，不只是豪爽。
原來這蒼青三兄弟，就是小獨眼兒所說的龍族那三位神秘的長老，他們居然已經棄掉原來的龍體了，難怪可以以盤古人界的人類面貌出現！
伯陽看著懷里三粒沉甸甸的大龍丹，有些不知所措。
這到處收禮，合適么？
管它，禮多人不怪！伯陽不貪，但也不會暴殄天物，于是坦然接受，而且不忘施禮道謝。
“哈…哈…哈…”老者蒼青忽然跳到空中，化為一條巨龍形狀，拍出兩只巨大的翅膀，然后開始扇動，由慢及快，很快就無法看清身形，最后倏然消失。
木板通道、普通的陳設，以及小獨眼兒。
還是那個簡陋的“遮雨棚”，棚頂那古老的“龍膚”無精打采地趴臥在空中。
伯陽摸了摸身上的三粒龍丹，隱隱還在，說明剛才發生的一切并非幻覺。
“圣仙！我們該走了！”小獨眼兒站在“遮雨棚”外喊道。
聽到小獨眼兒的呼喚，伯陽這才徹底清醒過來，然后向著來處走去。
小獨眼兒一臉討好的笑容，似乎對伯陽剛才經歷的一切毫不知情，帶著伯陽向龍吟殿走去。
經過困龍殿時，小獨眼兒給伯陽指了一下，原來是個方形的建筑，建筑外壁盡是鋼鐵骨架，散發著冷冷的光芒，盡顯對自由的蔑視。
想必嬌嬌一族的敖龍圣祖就是失魂于此了。伯陽心里又涌起了一種打死海真的沖動。
他很想進入困龍殿去看看，這海真龍王到底做了多少孽；但是看小獨眼兒根本沒有讓他進去的意思，于是按捺了一下飛揚的心緒。
不得不說，這凡人的情志果真煩亂，不如醒者境那種淡然更加快活。
“存在即是合理的吧。”回到龍吟殿后，伯陽沒有去看嬌嬌、盧一半以及厘嘎，而是把自己關在居室內，認真看了看那三粒龍丹，還有一枚召喚敖龍一族的令牌，也想到了兩天后要去看的“觀九天”。
伯陽在醒者境中能清晰感受到能、息以及振動，知道這個世界的本相；但是，又總覺得什么東西不對，感覺著一種無形的力量在控制著一切，并非單純是念域的念息。自從進入玄源秘境以來，他的天魂深處，一直有一個聲音在呼喚著自己去找尋，至于找尋什么，不得而知，模糊而詭秘。
難道，醒了還是睡著，永遠是一個謎？
即使是一個乞丐，也會有著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的向往；不愿意被蒙蔽、追求身心乃至靈魂的自由，是每一個智慧生命的天性、神性，知道“我是誰、我從哪里來”這些永恒問題答案的醒者，自然而然就遇到了“我要到哪里去”的問題。
至人尚且可以不死，醒者則對死沒有了任何的概念，但能覺知到“死亡”的存在，比如敖龍圣祖。
伯陽躺在一張類似巨大海貝的臥榻中，看著一只奇怪的甲蟲爬過榻邊。
伯陽想，之前沒有這只甲蟲，之后也會沒有。甲蟲的存在只是所謂的“當下”。如果在能量態…
伯陽忽然從榻上一躍而起，跳到地上，然后沖出居室的門，跑去那“龍吟天洞”。
龍吟長老正守在密室外，看到伯陽毫無風度地跑了過來，大驚失色，以為出了什么大事！
“長老，我要去見嬌嬌！”伯陽一臉興奮，仿佛失明了數十年的盲人突見光明！
“啊…您這是？”龍吟長老上下打量著伯陽，非常不理解，這不是醒者么？怎會如此唐突？
“敖嬌振翅隱形已經完成，正在苦練萬重龍氣，此時恐怕不方便…”龍吟長老努力阻止，但伯陽早已繞到他身后，推門進去了！
“哎，我說…”龍吟長老顫巍巍試圖追入，但哪里趕得上伯陽的腳步！
“大師父！”嬌嬌正在修行境中，很快感知到了伯陽的到來。龍族生命在這龍居圣地上修行，果然不受限制。
“嬌嬌，我有重要發現，我們沒必要按部就班訓練！”伯陽仍然保持著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