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人開始“桀桀”地笑,伯陽感覺他那個附身的真主有點像刕貪,但肯定不是。
“行動吧!”伯陽說了三個字。
離伯陽最近的當然是聽希,那么三個字命令的傳達,自然應該是她。聽希拿出一個金屬筒狀物,扳了一下筒上的一個突出物,然后一道火光從筒中飛出,直直飛向天空。
神火飛訊,升級版,銅制傳訊筒、一開即燃的巖漿火種、無比神圣的傳火訊令…
部分天空透出一些亮光,但黃昏已來,亮光并無法阻止黑夜的到來。
電閃雷鳴從未停止,從那條河的上空一直在擴散范圍,直到迫近西邊天空僅存的一點光線。
烏云壓頂,世界提前黑暗。
火光穿過云層,經過閃電,然后反向俯沖到云層下的世界。
“啪”地一聲爆裂,六朵火焰之花盛開在低沉的天空。
“神火飛訊!”西海的白羊驚呼一聲,覺得人間真是奇妙,這些修行者們確也是天賦異稟。
五峰六大洞府的人,則早已接受過教導,很快接收到神火飛訊帶來的那三個字。
由于小喜鵲英俊的協調,六大洞府一直在等待這三個字。
即使是通玄洞洞主辛文子,在那棵孤樹下也很快理解了小喜鵲英俊的意思。
萬千道閃電,不停地轟擊在一處地面上,地面上有一襲白衣。
閃電如巨蛇一般連接了天地與白衣,白衣胸前的破洞下,露出了鮮血淋漓的肌膚。
伯陽咬著牙忍受,他知道一點,據說這叫“天劫”。
如果孤軍奮戰,伯陽從未有過必勝的信心,但是今天,他在風暴與雷電的襲擊中卻笑了。
“讓暴風雨,以及雷電,來得更猛烈一些吧!”伯陽仰天長嘯!
事實證明,孤軍是軍,團隊也是軍,團隊之軍似乎更穩定、更強。
作為伯陽累世千古摯愛的聽希,是上古分身,此時遇到此種嚴重的事情,自然是毫不猶豫,立刻瞬移到伯陽身側,替他承受了九千多道閃電。
那條河邊,姜小鳳早已想了個清楚。她看了看天空,確定了一些事情。
姜小鳳伸直胳膊,認真地伸了一個懶腰。
懶腰過后,一個五彩的光環,猶猶豫豫地從姜小鳳身體中飛出,停留在空中,似乎在詢問什么。
“干它!”姜小鳳說道。
五彩的光環聽到這兩個字,不再猶豫,瞬間消失在河邊。
銅鐘自然沒有攔截姜小鳳的五行能環。
但是,普通的村民、以及想要繼續履行承諾的客商,則是被完全擋在銅鐘之外。
有喂奶的民婦哭嚎,只因一步之隔,不能進入結界內,對面嗷嗷待哺的嬰兒就開始挨餓;
有獵戶憤怒地砸向那個無形的屏障,想要突破而入,好去把懷中的鹿肉交給老母親燉煮食用;
人群中也有一個佝僂著背的老者,不停咳嗽著,但是卻很容易地擠到了前面。
“諸位,此等妖魔行徑,實乃我平民之不幸!”佝僂著背的老者開始煽動民眾的情緒。
“你大爺!”素天洞洞主扎登出現。天空中那個銅鐘的籠罩地,縮小了范圍。
但是民憤已經開始沸騰。
無論是待奶的那個孩童、還是滿懷孝敬情緒的獵戶,以及想要安靜生活的上千名村民。
伯陽看到了一切,但是一直沉默,什么話都沒有說。伯陽等待的,是另外幾步棋的激活。
“好了,師父。”王九山的訊息來到。
空中的銅鐘鳴了一聲。
銅鐘籠罩下的所有草木,仿佛遇到了冬天,全部凋零;一個五彩光環飛來,警惕地盯著空中以下的土地、草木、人以及獸,甚至蟲。
浩渺如煙,如塵。一種未知的訊息籠罩了以那個年輕人為中心的一片顯域。
“九死訣。”王九山心里默默念叨了一句。九死訣源于九天圣女,九死一生,更多的當然是九死。
死,還是生,也算是個問題。至少對暗域來講,這仍然迄今為止尚沒有答案的問題。
年輕人身體顫抖了幾下,正如青春的悸動,也帶著不服不愿被征服的驕傲。
驕傲下,一顆原本普通的心,卻承載了一顆萬惡的心靈。
萬惡的心靈之中,是暗域馭能司的那位。他可以在顯域中游蕩,并未過多顯露過暗域的行藏。
電閃雷鳴,是顯域生命的恐懼,但卻是暗域生命的愜意。
如果就憑電閃雷鳴擊垮顯域,那豈不是樂哉!
因為南山基地的存在,暗域的快哉也就變成了泡影,隨風消散。
無邊無際的威壓,順著閃電、穿過暗空、沿著河邊、浸潤草木之后籠罩下來。
死亡的氣息,即使顯域的生命從未經歷過這種氣息,仍然可以感受到那種死亡。
死亡的氣息,即使暗域的生命也從未經歷過死亡,還是感受到了那種生命終結的氣息。
“九死訣!”那個年輕人發出一聲驚呼,從撞過的墻面下方緩緩站了起來。
年輕人驚呼完不久,一個五彩的圓環來到了他的頭頂。
緊接著一道威壓也就降臨,籠罩在年輕人身邊范圍十尺之內。
歌鐘繼續縮小范圍,但始終沒有離開年輕人這個核心。
辛文子做了幾乎無數個障眼法:樹不是樹、草不是草,云也不是那個云。
祝由么,轉移真目標而已,于是閃電轟擊到地上一塊白石,伯陽輕松不少。
一陣琴聲傳來。
那條曾經有過吃人漩渦的河水,順著琴聲起舞。然后部分河水騰空,成為一把利劍的形狀,直直指向那位年輕人。
那位年輕人沉默,然后揮了揮手,一盞銅燈出現在掌心。
一陣急迫地琵琶聲傳來,宛如千軍萬馬正在殺陣。
伯陽沒有聽歌辨曲的心情,繼續給小喜鵲英俊以及小應龍嬌嬌在現場授課。
“暗域還有一些手段沒有使用,觀敵一定要沉得住氣,它們往往有后臺保留的手段!”伯陽說道,兩位天生適合偵察的飛行類動物,警惕之心頓時又翻了一倍。
年輕人前面的地面,露出了幾根粗大的植物主根。
“開始吧。”伯陽又說了三個字。
粗大的主根事先發起了進攻,把那個年輕人充分暴露在沒有任何外援的路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