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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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古怪的魔力放出。
歐爾洛克眉心一只光蝶飛出，像是飛蛾撲火迎向陳奇的拳頭。
二者甫一接觸，空氣登時炸裂，鏡子一般的光塵，隨著熱量扭曲的軌跡覆滿房間，歐爾洛克的身體，在陳奇拳勁的沖擊下化作泡影，變成了一具鱗粉塑成的幻身。
與此同時歐爾洛克切割了自己的思考，一者面對眼前難題，一者考究陳奇魔術漏洞。
“你跑不了。”
目光如炬，洞滅迷障，陳奇雙手一合一拉，室內頓時狂風大作，窗戶碎裂成無數玻璃，反射著屋內每一個角落，噼啪炸響間，轟然一踏！
咚咚咚，整個房間顫栗起來，像是擁有了自己的生命，開始收縮跳動。
天花板的粉刷裂開，鋼筋混凝土抖漏的灰塵如雨灑下，與光塵混合在一起，卻呈現出截然不同的景象，將已經隱藏的歐爾洛克逼了出來。
陳奇不管歐爾洛克有多少后手。
他只做一件事。
跨步，出拳！
空氣在拳鋒前方低沉爆鳴，鼓蕩的氣流宛如戰陣騎士持槍沖鋒，以不可抵擋的勁勢，貫穿了歐爾洛克的胸膛。
血液溢出，白發亂舞，歐爾洛克幾乎要被這沉重的一拳打死過去。
魔術刻印超負荷運轉，將他的血肉再生重組，從死亡的邊緣拉了回來。
他的神情萎靡無比。
確實是出類拔萃的力量和氣勢。
不過，魔術師的根本在于魔力，在于神秘，在于術式的架構。
小子，你太年輕了。
切割思考，計算陳奇爆發力與攻擊軌跡，歐爾洛克魔力完全迸發，魔術回路不斷擠壓出大量的魔力，沸騰了老魔術師的血液。
歐爾洛克手掌抬起，魔力凝成一只完全由光構成的蝶翅，邊緣觸及之處，空氣顫栗溶解，空間在魔力質量增大的趨勢下，出現了不可思議的曲折現象。
“Performadance（舞動吧）”
鼓起余力，單手一揮！
歐爾洛克的蝶翅，在他漠然的注視下平切過眼前的一切。
騰升的火焰與熱量登時變成兩段，隨即空氣中出現了數百個相互扭曲摩擦的旋渦，將原本帶有指向性的攻擊魔力全數模糊。
扭曲，壓縮，膨脹。
不斷壓縮的房間再也難以承受兩股力量的碰撞，轟然炸裂開來，打通了走廊與墻壁，爆沖的火浪侵襲滾涌而出，點燃了觸及的一切，犀利的風切，斬裂一切有形之物。
陳奇雙臂橫于身前，擋下歐爾洛克的斬擊。
咔的一聲，臂鎧被留下了一道深邃的斬痕，無相的風卷動火焰，化作火焰刀切割在他的關節處。
鐺鐺鐺，火花四濺，陳奇揮舞手臂打散風火，眼眸始終盯著歐爾洛克。
歐爾洛克沉抑淡漠，手臂在袖子里微微顫抖，高負荷的魔力沖擊著他的身體，老邁腐朽的血液很難承受這么狂暴的魔力放出。
“小子，你是什么人，目的又是什么。”
魔術刻印大放光芒，歐爾洛克的皮膚，被像是蟲絲般的紋路涂滿皮膚，勾連在一起。
這些粘滯物為他血管和肌肉增強了韌性，層疊的強化魔術使他的骨骼和表皮，比鋼鐵還要堅硬，增加與陳奇對峙的資本。
他的胸口殘留著一個拳印，金紅刺目的光芒，其內血液與火焰不斷廝殺著。
歐爾洛克的魔力不斷沖刷，稀釋這股高熱，他的心臟每跳動一下都像是被砍了一刀。
若非他護身及時，方才已被陳奇一拳打爆心臟，死的不要太透徹。
這場戰斗在歐爾洛克眼中不會持續太久，協會的人很快就會趕來，在時間抵達極限之前，他們兩個都必須從這里撤離，不然肯定會被協會抓捕。
陳奇的狀態也不是很好，被塞法盧切除衰變部分，所露出來的魔術回路，正在隨著他的戰斗，重新被衰變的魔力和元素覆蓋，宛如血肉重生。
被重新侵蝕同化陳奇，痛的冷汗淋漓，努力忍受著那種被異物刺穿血肉和神經的感覺，部分身軀已經沒有了感覺。
歐爾洛克剛剛那一下，斬的他雙手鮮血淋漓，骨肌撕裂。
不過，他確信歐爾洛克也被他重創瀕死，論起局勢，他占上風！
“你先攻擊我，還問我目的是什么。”
外表除去臂鎧毫發無損，猙獰鋒銳的金角上揚，陳奇嗓音低沉：“歐爾洛克·西薩蒙德，我倒是要問問你，你是為了什么想要半人馬之心，為了你的兒子嗎。”
誅心之語。
白發倒豎，歐爾洛克面容像是被斬了一刀，猙獰扭曲，像是從地獄走出來的惡鬼：“你知道些什么！？”
“我對那些狗屁倒灶的東西不感興趣，不要以為你那點破事值當幾個子。”陳奇平靜的道：“半人馬心臟你今天可以拿走。”
“代價呢。”歐爾洛克魔力略微平息了一些，神情絲毫不敢放松警惕。
“代價…就讓加恩·布朗成為你的弟子吧，今天這場事故由你交待處理，借口，就是加恩保護你重傷了，被你帶走治療。”
陳奇盯著一旁廢墟中，即便兩人打的如火如荼，也沒有損傷絲毫的立方體。
歐爾洛克沉吟半晌，點頭道：“可以。”
陳奇所提出的條件，無非就是要坐實加恩的身份，并提升這個身份的地位。
這個條件不算過分，對歐爾洛克來說完全可以接受，在雙方都沒有過大損傷的前提下，這就是最好的結局。
陳奇輕笑一聲，似乎是在嘲諷歐爾洛克，他解散了變身，露出加恩那張俊朗的面容，對歐爾洛克道：“那么，交易成立。”
深邃的打量了一眼陳奇，歐爾洛克長出了一口氣，收回魔力，平靜道：“交易成立。”
一周后——
魔術協會畢業測試，試驗場地。
一身典雅制服，氣質干練的魔術測試人員，坐在評審室，對站在空空如也場地的陳奇道：“6號，請準備，倒計時十秒。”
“沒問題。”
陳奇咬著一根巧克力棒，抱著奧菲婭大喊道：“加油啊，真音。”
“喵！”奧菲婭高舉肉球，大聲為真音打氣。
真音安靜的立于場地中央，潔白如玉的手臂垂于身側，水銀填充的眼部，神情清冷漠然，她正對著前方六個發射口，一動不動。
“——發射！”
砰砰砰，一連串的子彈穿破空氣，如暴雨一般襲向真音，子彈底火燃燒呼嘯的刺耳聲，連成一片。
在子彈發射前的瞬間，真音身上燃起魔力的光芒，她雙手一拍腰帶，平靜的道：“變身！”
清澈如水波的花紋，自真音的胸口蔓延，寂靜的藍色火焰在子彈還沒有碰到之時，便消融成了銅水。
個別穿過火焰薄弱部分的子彈，則是被真音隨手抓取攔截。
叮叮當當，子彈墜落的聲音仿佛一支激烈的交響樂，在最后一刻子彈自彈夾打出，并被真音攔截后，防御性測試結束。
魔術測試人員看著儀器上的數據，略微沉默，似乎有些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真音并沒有停下，在她的簡單邏輯中，測試完防御性，理所當然開始破壞力的測試。
她身形一動，像是一匹銀色的豹子，猛地躥了出去，速度瞬息從零拉滿，來到了用于測試破壞力的合金標靶前。
從滿歸零的停步，拉出一道視覺殘影的真音，輕身環繞標靶半圈，鋒銳的光芒一閃而逝，猶如舞蹈家嫻靜站定，手臂邊緣隱存森寒之意。
咔咔咔，合金標靶碎成了拳頭大小的鐵塊，分崩離析的倒在地上。
在奧菲婭的驚嘆中，真音擺出一個標志性的武道家結束姿勢，緩緩散去魔力，四肢蒸汽彌漫，噴涌出的熱量蒸騰上浮。
魔術協會畢業測試，結束。
“喵！”
真音的鐵粉奧菲婭雙眼發亮，滿是傾慕的小星星，陳奇摸了摸她的頭，走到真音身邊問道：“還穩定嗎？”
“剩余能源——82，溫度參數無異常，運行狀態穩定。”
水銀光澤的眼睛刷過數行魔術式，檢測了自己身體的真音，給出了一個讓陳奇相當滿意的答案。
“那就好，該回去吃飯了。”
“好的，吃飯。”
他沿用上輩子動漫創意，設計制造的‘騎士腰帶’利用盧恩符文的屬性，完成了全覆蓋式的增幅鏈接魔術禮裝。
只不過，材料過于稀缺，上次砸的那些差不多是一個正常魔術師的全副家產了，其中圣遺物占比巨大。
像是女武神的金盾這種材料，可以說是可遇不可求，不是每一個圣遺物都能契合盧恩體系，而且還是具備承載能量特性的金屬。
力量，速度，敏捷，魔力，精度，防御。
雖然會因為使用者屬性的不同，而產生的些微的變異，但使用‘騎士腰帶’之后，毫無疑問會大幅提升這六項基礎屬性。
“雖然還沒有辦法量產，但是通過畢業考試已經綽綽有余了，上交的火炬、刺、財富符文，算是拋出去一點利益。”
陳奇塞了一瓣橘子，不置可否的道。
“嗯，可惜的是基盤問題是沒有辦法避免，如果你想要進一步開發研制禮裝，還是需要收集更多的盧恩。”
坐在他對面的巴澤特，摟著奧菲婭，不經意的道：“如果你有需求，我可以和你等價交換魔術知識，這樣對我也很有裨益。”
回到宿舍，陳奇與巴澤特交談著有關于盧恩的問題。
或許是上次抽了石油王的原因，又或者是其他的因素，陳奇明顯感覺自己和巴澤特的關系，產生了某種很細微的變化。
“等我多少攢一點錢吧，你去傳承科的事情如何了？”
作為傳承保菌者，巴澤特進入傳承科可以說是順理成章的事情，尤其是那種可以重復制作，具備寶具級別神秘度，逆轉先后因果的逆光劍。
時鐘塔十二科中，傳承科被譽為掌管禁忌中的禁忌，雖然家門所有的權力不及巴瑟梅羅，但在歷史和研究實績上毫不遜色，是典型的中立派。
如果就此進入傳承科，對于巴澤特應該也算不上什么壞事。
只是陳奇還是稍微有點替朋友擔心。
因為據他所知，巴澤特日后會因為表現優越，顯得‘鋒芒畢露’而被時鐘塔排擠，因為一次任務，隱約喜歡上了言峰綺禮，然后…慘遭背叛。
聽到陳奇詢問關心自己，巴澤特微微偏頭：“我還沒有遞交申請。”
“啊？為什么。”
從基礎科畢業正式前往其他科室，或者留在基礎科進階，都是魔術師進一步提升自己的機會，能選擇的人，往往早在末子階段便心里有了數，不存在迷茫的說法。
“因為我想和你去一個科室。”
“啊？”
巴澤特突如其來的一發直球，打的陳奇沒有反應過來，好在巴澤特立馬補充道：“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我想要去實現夢想。”
“你的夢想，難道不是根源嗎？”
陳奇愈發摸不到頭腦了，他不太擅長談論這種話題，好在巴澤特也沒讓他猜。
只見巴澤特搖頭道：“并不是根源，我的夢想是和同伴一起冒險，像是凱爾特神話故事那樣。”
凱爾特神話？
陳奇掃描了很多魔術書籍，其中就包含有各大體系的神話原本、衍生本，只是那些冒險故事去的地方，現如今都已消失了。
硬要說一個比較符合的，就目前陳奇所知，也就是靈墓阿爾比昂。
傳承科應該是距離阿爾比昂最近的學科，許多神秘都有傳承留下，像是巴澤特可以使用的逆光劍，更是凱爾特的太陽神魯格所持有的短劍。
等等，伙伴…？
反應過來巴澤特的重點，陳奇懶散的神情消失無蹤，認真看著巴澤特：“你的意思是要和我進一個科室？”
巴澤特正襟危坐，面色嚴肅認真的道：“對。”
她沒有說什么希望你成為我伙伴的話，卻以比一切都有力的行動，又一記直拳正中靶心，名為巴澤特的少女不擅長虛飾，只懂得誠懇，以及正面強攻。
但這里有個很大的問題啊，陳奇心中苦笑，反問道：“你知道我打算去哪個科室嗎？”
“不知道。”巴澤特神情肅穆，語氣斬釘截鐵，顯然并不在意。
但陳奇對這個問題很在意，他自己很隨意，但卻擔不起別人的重量，他指著自己的鼻子，很認真的道：“我畢業之后是準備去法政科混日子的。”
魔術協會的十二科，并不包含法政科，否則巴瑟梅羅就不需要把動物科變成實際意義上的傀儡了。
法政科，起意并非探求神秘，而是用來推動社會的學問，所以不被計入十二科之內，換言之，這就是字面意義上的黑手套，權力斗爭的機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