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八章 魚與熊掌
“怎么回事，發生了什么？！”
事實上，除了舒宇之外，其他人根本就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
在他們眼前，西星除了他們自己以及機關堂，都變得像不完整的全息投影一樣虛幻不實。舒宇等四人消失了，其余人則全部都在。
媒體記者愣了一愣，聯系東星匯報了當前情況，問道：“你們那邊看起來是什么樣子？”
收視率持續飆高，罪惡之星電視臺臨時開辟了專題節目，由當紅主持人郎湛主持。朗湛與前方記者直接連線，回答道：“現在通過電波傳遞過來的信息，與你所描述的一致。衛星所呈現的西星景像發生了徹底變化，何瑞等四人在空間里消失不見，不知去向。”
“到底是怎么回事，能聯系到誰問一下嗎？”
“陶瓊林大師？他從來不接受這種詢問的。”
“水鏡所…呵呵，還是算了吧。”
也有人知道這個武器其實是屬于議會的，但是對于要不要去問議會，還是有些猶豫。議會對于罪惡雙子的最終武器沒有絕對控制權，反而被水鏡所搶先使用，說出去多丟人啊…
正在猶豫的時候，一個信號突然切進連線的電波里，一張小臉出現在屏幕上，嚴肅地說：“我來給大家解釋一下。”
這張面孔嚴肅老成，黑色的頭發梳得整整齊齊，一絲不亂，看上去整潔可信。可關鍵在于。這明明是張孩子的面孔，看上去只有八九歲！
記者愣住了，說：“小朋友不要搗亂…”
話沒說完，立刻被朗湛打斷。郎湛盯著屏幕上孩子的面孔，問道：“你是誰？”
小男孩嚴肅地說：“我叫謝麒麟，是陶大師的弟子。”
謝麒麟？謝麒麟！
朗湛立刻想了起來。這就是水鏡所送給陶瓊林的那個孩子，據說陶瓊林的確收他當了弟子，非常寵愛。郎湛馬上興奮起來。這孩子不僅可以為他們講解這個武器，而且身份特殊，本身就很有噱頭。
他立刻點頭說：“那就交給你了！”接著。他轉向屏蔽，叭啦叭啦把謝麒麟的身份交待了一通，網絡電視前的觀眾們登時也跟著興奮起來。
鏡頭交還給謝麒麟，朗湛問道：“小麒麟，你是通過水鏡所到陶大師那里的是吧？對水鏡所，你有什么樣的想法？”
謝麒麟嚴肅地說：“這個問題，跟我要解答的內容沒有關系。請恕我不能回答！”說著，他不理朗湛尷尬的表情，徑自解說道：“這項機械工程制品的名字叫‘異度魔方’。是老師工程大師生涯中期的作品，也是空間工程制品的集大成之作。”
他說話用詞一本正經。完全不像個孩子，只是在看向外面的景象時，露出一些狂熱執迷的眼神。
謝麒麟說：“異度魔方通過空間的振動，截取空間片斷，把它們放大、疊放。這種疊放是無序的，所以即使是空間系的進化者，也會在其中迷失。現在它它的一階狀態，在這種狀態下，它并不能直接對敵人進行攻擊。頂多就是把敵人扔進垃圾箱，讓他們再也回不來。”
屏幕兩邊的人聽見他的話，都有些半懂不懂的，想問細一點，卻什么也問不出來。最后朗湛只能抓住他的最后一句話，追問道：“你是說，何瑞他們已經迷失在里面。回不來了？”
謝麒麟冷靜地說：“我只是解說異度魔方的運作方式，對結果不作評價。”
郎湛說：“你的口氣真老成…”
謝麒麟根本不理會他的廢話，說：“不過老師之前對我說過一句話，他說。何老師是一個創造奇跡的人，任何人都不能以常理來揣度他！”
謝麒麟的這句話換了個語氣，明顯是在模仿陶瓊林的話。
郎湛笑道：“哈哈，小麒麟模仿得真像，就是有一點沒做好，你叫何瑞老師，陶大師可不會這樣稱呼。”
謝麒麟認真地反駁：“我說了是原話！老師叫何老師，也是叫老師的！咦，這樣說來，我不是不適合這樣叫了？”
他畢竟還是個八歲的孩子，在專業方面很擅長，但人情交往上就有些弱項了。他皺著小臉，冥思苦想，按理說，老師的老師，就是師祖，但這樣叫又好像有什么不對的樣子…
而他這一句話，把電視前后的人全部都震住了！
什么，陶大師要管何瑞叫老師？這是什么概念？難道何瑞在機械工程方面的造詣足以當陶瓊林的老師？！
不對，進化者是看不出年齡的，難道何瑞的年齡其實比看上去大很多？當然，這也不稀奇，只是他出名得太晚，給大家先入為主的印象了而已…
所有人迅速展開了聯想，自以為得出了正確的答案，再次對舒宇刷新了印象。
創造奇跡的人啊…
大家的目光注視著西星表面，期待著接下來可能發生的情況。
朗湛問道：“異度魔方現在是開啟狀態，它什么時候會變個樣子呢？我是說，不管何瑞能不能出來，它會不會告訴我們？”
謝麒麟說：“開啟異度魔方，需要足夠的能量，它需要用大量的能量來扯開空間，進行同步。現在這個樣子，就是同步中的狀態。同頻很快就會過去，接下來，我們所處的空間會漸漸恢復原狀…”
他斷然說：“對，就是現在！”
果然，他話音剛落，虛幻的空間漸漸變得真實起來。周圍的色彩逐漸加深，透明度越來越低。
朗湛問道：“解除同步之后，何瑞他們回來的難度是不是會進一步增加？”
謝麒麟遲疑片刻，點了點頭：“對，理論上是這樣。”
網絡電影前面，某些人眼睛突然一亮，望著空間的眼神又多了幾分熱切的期待！而機關堂里，各處同樣盯著屏幕的傭兵精英們，則緊張地握緊了拳頭。
朗湛突然問道：“對了，你剛才說，這只是一階狀態？”
謝麒麟說：“異度魔方是老師做給罪惡雙子的終極武器，水鏡所因為某個原因能夠開啟它，但不能開啟它的全部功效。它的一階狀態只是簡單的空間共鳴移動，沒有傷害性。到了二階…”他抿了抿嘴，沒有再說下去。
朗湛期待地看著他，謝麒麟搖頭說：“這些事關議會的機密，資料上寫著不能外泄。”
這些內容，都是他在陶瓊林那里看來的資料，上面各有標注，哪些是機密，那些可以對外說，所以他解釋起來一點兒壓力也沒有。
時間一點一滴地流逝，虛幻的景象漸漸變得真實，但舒宇等人一直沒有出現！
機關堂懸浮在空中，一動也不動，里面的人越來越緊張，有些人的額角甚至冒出汗來。謝麒麟的解釋他們都聽在耳里，不管有沒有聽懂，他們都知道一件事情，要回來，只能靠舒宇他們自己，這里誰也插不上手！
幾個機械工程方面的能手更是有些沮喪，他們第一次如此深刻地感受到，自己與頂級大師之間的距離，居然有這么大…
此時，在逐漸變得真實起來的海邊某個島上，一個女人正仰望著天空，她的這個姿勢，已經保持了很久。
另一個女人在她旁邊的海里，她一條魚尾輕盈地拍打著逐漸出現的海水，濺起一些水花。她注視著腕上的終端，小型屏上正顯示著罪惡之子電視臺的訪談，謝麒麟的話清晰地傳到了她們耳里。
謝麒麟小大人一樣的解說靠一段落，周圍暫時陷入一片安靜。島上的女人突然說：“這些，我都不知道。”
海里的女人沒有說話，只有水花的聲音似乎在回答著她。
“我一直很努力。我想獲得權力，也想獲得父親的認可。可是現在我才知道，我什么都沒有。”
她低低自語，沒有抱怨，沒有傷心，只有無比的失望。
絕美的人魚低語道：“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我們總是得不到盡善盡美，總是想追求自己得不到的東西…”
島上的女人突然站直身體，說：“是的，你說得對，人生不能盡善盡美，我們無法得到所有自己想要的…但至少，我們可以得到其中一部分！”她直視前方，眼神變得堅定而銳利，“熊和魚掌不能兼得，那就去拿到自己能拿到的那些好了！”
人魚抬頭看她：“你想做什么？”
女人冷笑道：“你看著好了！”
這時，整個西星發出輕微的震動，整個世界徹底恢復了正常！
女人坐進旁邊的飛梭，轉眼間就消失在天際，人魚仰望天空，遲遲沒有收回目光。世界已經恢復原樣，可是舒宇他們還沒有回來…
她的眼神極其復雜，最深刻的，仿佛還是無盡的失望。
突然，她目光一凝！
天空中突然無聲無息地出現了幾道人影！沒有波動，沒有感覺，四個人就是憑空站在那里，好像從來沒有離開過一樣。
正是舒宇四人！
就在世界恢復正常的那一剎那，所有人心里剛剛閃過“難道他們真的回不來了”的念頭時，他們就突然出現了，如同一個有力的反駁。
人魚的眼中出現驚喜，她仰頭盯著正中央那人看了很久，一個轉身擺尾，潛入水中。此時，她的臉上，也像剛才離開的女人一樣，寫滿了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