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一十四章 開關
舒宇離開電球陣的那一瞬間，十二個電球突然電射而回，同時沒入武者的體內。與此同時，武者全身電光繚繞，他帶著電光，含著隱隱雷電，和身撲向舒宇，大聲說：“來吧，這才是我的風格！”
舒宇大叫：“好！”
伴隨著朗聲大笑，他和武者撞到了一起，瞬間雷聲大作！
從格斗臺上不時傳來耀眼的電光，偶爾一個電弧還會探向格斗臺外，仿佛要撕裂防護罩一般。就像有雷雨云籠罩了整個臺子，沉悶的滾雷、突如其來的炸雷以各種方式轟炸在臺上，偶爾還會出現一片死寂，無聲無光，什么動靜也沒有。
蔥蘭托著腮坐在旁邊的小凳上，呆呆地看著臺上。耀眼的電光、響亮的雷鳴對她毫無影響。她的臉色微有些迷茫，有些感慨。
她低聲的話語被掩蓋在了劇烈的聲響里：“男人真好…能夠戰斗真好…”
戰斗完畢，遍體焦糊的是武者，毫發無傷的是舒宇。
武者的渾身上下都是傷，兜帽完全消失――剛才一個黑球無形無質地出現在他的腦后，如果不是他躲得快，整個頭也會被吞進去。即使如此，他們沒保住他心愛的帽子。
但武者的精神非常之好，他的臉上露出難得的笑意，對舒宇說：“你沒有留手――很好！”
蔥蘭疑惑地看著舒宇，遲疑著問道：“你真的…沒有留手？”
之前。舒宇是s級進化者。武者現在也不過八級。如果沒有留手，s級對八級的優勢是壓倒性的！武者怎么可能跟舒宇打斗這么長時間，最后還只是險勝的姿態？
舒宇聳肩：“對啊，我沒留手。不過如果重新來一場的話，可能情況又不一樣了。”
蔥蘭疑惑地道：“你…變了個樣子，難道還不適應，需要戰斗來磨合？”
舒宇笑了起來，像對待一個小妹妹一樣，揉亂了她的頭發：“喲，你看出來了呀。真聰明！”
武者聽他說再來一場的話，會勝得更快什么的，也沒什么不服的表情。他與舒宇正面作戰，感覺更明顯。舒宇就好像進入了一個新身體一樣。使用起來磕磕絆絆，極不順暢。尤其是，對于“新身體”，他還沒什么戰斗的本能，需要想一想之后才行動。這樣給了武者許多可趁之機。
打到后面，舒宇的戰斗越來越流暢，很多地方他已經不再需要再思索。
一個是適應性戰斗，一個在戰斗中一點一滴提升，當然是前者進步更快。
不過剛才那一局武者打得很爽，舒宇的感覺也很不錯。他對武者說：“回頭我們再討論一下這場戰斗的得失，以及還有哪些方面可以做得更好…”
這是他一直以來對武者的要求，武者從里面受益良多。他用力點頭，立刻說：“其實有個地方我覺得可以這樣…”
他簡單地說了說，舒宇眼睛一亮，聆聽過后，用力點頭。
明明剛才還說的是“回頭”，武者這一開頭，兩人就順勢開始熱烈討論。討論到興頭，連滿頭的血淚也顧不得擦。又跳回到格斗場上，就著剛才戰斗的情況重新開始走位。
打了這一場，舒宇深深覺得，武者并不是那種單靠蠻力戰斗的類型。他的打法甚至稱得上狡猾，即使在小小的、沒有雜物的格斗臺上。也能利用各種角度與地形，營造對自己有利的狀況。
這種人如果放到實戰中去…
要知道。在星球表面上戰斗時，固然會有各種地形的變化以及相應的各種物體；即使是宇宙戰斗，看似空曠的地方也可能有各種小行星、隕石和人造體的碎片。很明顯，武者就是那種地形越復雜、戰斗力越強的類型。
恰好，舒宇的智力不錯，在這方面也很擅長！
于是，兩人越講越開，話題已經不再僅限于剛才的那場戰斗，而是延伸到更加復雜的情況下。如果在城市里戰斗，可以做出什么樣的反應；如果在星際戰斗，又應該怎么做…兩人講得眉飛色舞，興奮得不行。
蔥蘭安安靜靜地坐在旁邊，飲料已經喝完，就連杯底的冰塊也融化得干干凈凈。但她一直安靜地坐著，一點兒也沒有去打擾兩人談話的意思。
過了好久，居然還是武者先注意到她的存在，愣了一愣，突然閉嘴。
舒宇從他的動靜看到蔥蘭，有些慚愧，說：“哎呀，你怎么都不出聲叫我們…”
蔥蘭深深地看了武者一眼，對舒宇吐了吐舌頭：“明明就是你們把我給忘了，又賴給我！不行，你得賠！”
舒宇笑道：“好，我賠！我請客，一起去吃飯吧！”
蔥蘭立刻鼓掌：“好啊好啊，我要大吃一頓！”
武者一皺眉，突然從小腿上扒下一個東西，奇道：“這是什么東西？”
一只黑色的小蜥蜴扒在他的腿上，眼睛閃閃亮地望著他，就像一個精工制作的裝飾品。
蔥蘭一見到它，驚呼一聲，叫道：“好漂亮的小蜥蜴！”
她一把把它搶了過來，捧在手心，一根手指輕輕摸了摸它光滑而冰冷的脊背。蜥蜴討好地伸出鮮紅的舌頭，舔了舔她的手指，癢癢的。
蔥蘭銀鈴般笑了起來，她的聲音原本就極為優美，這高興的笑聲就像夏日里涼爽的清風，拂過旁邊兩人。
舒宇瞪著蔥蘭手上那蜥蜴，用意念質問道：“精衛，你發什么花癡呢！”
精衛嚷嚷道：“老大，你不覺得，這位大哥現在更帥氣了嗎！鐵與血什么的，男人味十足！這個小姐姐也是，你看看人家的打扮，看上去樸素，其實每一個細節都精心設計過，最能完美地烘托她的可愛…”
它陶醉地瞇起眼，又舔了舔蔥蘭，以示討好。
舒宇撫額：“是是是，打扮得拉風最重要了…話說，你之前不是都叫我哥哥的嗎？怎么突然換了稱呼？”
“哎呀，之前賣賣萌什么的，不是有利于拉近關系嗎？現在大家好兄弟了，當然要豪放一點！我說老大，你換身裝束嗎？小弟我幫你設計，保管鶴立雞群，與眾不同！”
舒宇翻了個白眼：“算了吧，拉風什么的，我完全不需要。你不知道我是個通緝犯嗎？”
精衛喋喋不休地說：“就算是通緝犯，我們也要做個有品味的通緝犯嘛！絕不能自暴自棄，自甘下流！”
“你才下流！”舒宇伸出一根手指，就著蔥蘭的手用力一彈它的腦門。
蔥蘭連忙護著它：“這小蜥蜴這么可愛，藍哥你怎么能欺負它！咦？難道它是你養的寵物？”
看來蔥蘭也完全沒發現它并不是普通的蜥蜴…
舒宇點頭說：“對，它叫精衛，皮糙肉厚的，隨便玩玩也死不了的。”
精衛眼睛閃閃，朝向蔥蘭：“是的，我很結實的，隨意地親熱我吧，越用力越好！”
這聲音只有舒宇能聽見，舒宇忍住拎住它尾巴，把它扔出去的念頭。果然純潔少年音什么的，只是裝純賣萌嗎…
吃完飯后，武者一個人先離開了。
他是個武癡，但絕對不傻，早就看出蔥蘭有話想私下里對舒宇說。
兩人一起目送著武者的背影，舒宇笑道：“幾天工夫，你們倆進展很不錯啊。”
蔥蘭一點兒也不害羞：“既然你把他們托付給我，我當然要天天過去看一看。而且武者這人很不錯，非常可靠…”
她突然猶豫了一下，抬頭望向舒宇：“對我的情況，你是不是有什么發現了？”
舒宇點頭：“嗯！”
蔥蘭的眼里又驚又喜，帶著一絲猶豫地問道：“我能成年嗎？”
舒宇坦然說：“這一點我還不知道。”
蔥蘭有些失望，舒宇說：“你先別急，聽我說。我這次遇到了一件事情…”
他簡單講了一下洛天的事情，中間的過程有些含糊其詞，只強調了他最后的狀態。
“總之，洛天現在體內的情況，跟我感覺到你體內的情況一模一樣。而洛天沒有五感，無知無覺…這不是也跟你不能成長有些類似？”
他敲了敲自己的太陽穴，思索著說：“還有一個類似的例子就是方繡，她雖然能說能動，體態成熟，但她沒有能力…這同樣也是個缺陷。”
“我跟我師父討論過后，感覺你們幾人仿佛都被關上了一個‘開關’。”
“開關？”
“對，你們體內的某個開關好像被關上了，所以就某個角度看來，你們都是非進化者，但是并非完全不能使用能力。就算是方繡，她制作格斗裝備的能力也遠非一般人能比。同時，你們各自有所缺陷…如果打開這個開關，是不是就可以讓里面的一些東西出來，讓你們恢復正常的形態？”
舒宇邊想邊說，“當然，這可能是雙向的。你們得到一些被封住的東西，也會失去一些其他的東西。具體會怎么樣，因為我們還沒弄清楚，這個開關究竟是什么，所以也無法判斷。”
蔥蘭思索片刻，斷然說：“不要緊，你們可以拿我當實驗品！我也想知道，這究竟是怎么回事。不管這個開關是什么，我想要打開它！”
看著她閃亮的眼睛，舒宇鄭重地答應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