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發起商業聯合會的六家商會,元壩會被打殘了,已經向政府無條件投降;之前政府軍的大練兵,又奪走了九店幫九座大商鋪中的八座,九店幫現在該改名一店幫了。
剛剛不久前,三寶幫賴以成名的三寶之一——白塔,被政府軍占據了,還剩下的兩寶,鏡湖內停了一艘政府的武裝飛船,碑林前的大門被政府軍貼了封條。白塔、鏡湖、碑林這三寶的所有權都丟了,三寶幫只能干瞪眼,卻又被政府官員告知,他這三寶幫的商會名稱涉嫌侵權,必須更名注冊。
六家大商會,目前武力保存完好的,就只剩下東隍會、安義會與絡紗會。
東隍會霸占的礦山良田并不多,東隍市在白塔星也只是一個小城市,不過東隍會擁有一艘商船的全部股權,這在白塔星是獨一無二的,所以東隍會會長焦德一向以商會老大自居,商業聯合會也把臨時總部設在了他的地盤。
看著會場前那正在哭訴的家伙,焦德一陣煩躁。富中金怎么找這家伙做跟班?主子被抓走了,他卻獨自潛逃,還跑回來哭,哭有個屁用啊?連主子被誰抓走都搞不清,真是廢物!
然而,現在也沒心情責罵他,帶著眾人期盼前去中央活動的富中金不知所蹤,想要依靠上面的力量壓制特派專員是別指望了,難道就看著特派專員把他們一家家滅了?
在焦德發愁時,另一個會長聽跟班哭半天,什么有用信息都沒聽出來,忍不住開口詢問:「喂!你小子說這么多廢話干嘛,富中金先生到底是被哪個單位抓走的?」
「是…是被士兵抓走的…」
「哪個地方的士兵?」
「一支艦隊的士兵,嗚嗚…」
「那是什么樣的艦隊?」
「是分艦隊,嗚嗚…」
「哪支艦隊下屬的分艦隊?」
「不知道。」
「老天!」那個會長拍了拍額頭,徹底無語。
「來人!把這個拋棄主子的混蛋奴才給拖下去,亂刀砍死,切成肉塊喂野狼!」九店幫會長大聲咆哮。他終于忍不住了。本來丟了八座大商鋪,弄成一店幫就夠窩火了,那時還指望富中金帶回上頭的「圣旨」,幫他重新討回來,誰知這個不爭氣的狗奴才卻把富中金弄丟了,找都沒地方找,讓他徹底絕望。
富中金的跟班在凄慘的呼叫聲中被衛兵拉了下去。
三寶幫會長滿臉苦澀地說:「你九店幫丟了八個商鋪,沒本事找回場子,也只有把氣出在小人物身上了,可悲啊!」
九店幫會長立即轉過頭瞪視了他一眼,說:「算了吧,我可悲,你也好不到哪去!你的三寶呢?政府無故侵占,你怎么不敢去問他們理由?」
「我問了,唉!他們說,這是保護古文物不被盜匪侵占,可以動用軍隊,在國家法律上有這條規定的。」
「我們哪是盜匪?」九店幫會長此話才出口,就發現自己失言,眼見三寶幫會長像看白癡一樣看著他,不由臉紅脖子粗。他們各商會下屬的武裝力量還就是叫「盜匪團」,不但是盜匪,還是光明正大的盜匪。
東隍會會長焦德立即站起身打圓場:「好啦,大家不要窩里反,說說下一步我們該這么對付特派專員。」
「還對付什么?政府現在改裝了不少武裝飛船,有著絕對的制空權,我們哪里打得過?」九店幫會長沮喪地說道。
焦德不以為然道:「我倒不這么看!他們那些武裝飛船是用隕石鉆探船改裝的,炮都沒幾門,有屁用!也只能跑去三寶幫的鏡湖當游艇,真要打起來,沒有艦載炮的船,對我們的工事和軍隊能有什么威脅?」
此言一出,許多抱著與九店幫相同想法的會長都眼睛一亮,其中一個會長詢問三寶幫的人:「真是這樣嗎?」
三寶幫會長有氣無力地點點頭,說:「是這樣沒錯,可是那個大鐵疙瘩,我們也沒能力砸開它的烏龜殼,真要打起來,大概會不分輸贏吧。」
「只要不分輸贏就好啦!」那個會長興奮地叫道。
會場中沉悶的氣氛終于活躍起來,以前各會長都害怕戈軒新改裝的武裝飛船,現在這種飛船不構成威脅,他們的膽氣又來了。
焦德再次站起身,大聲說:「諸位!我看各位立即回去各組大軍,全都開到本城集合,然后百萬雄師開去月牙湖,一舉占領政府大樓!」
聽到「百萬雄師」這個詞,各會長更興奮了,紛紛附和,其中一位會長說:「政府軍也只有打游擊的本事,真要與我們大軍相遇,他們就亡命逃竄啦!只要我們把大軍集結成百萬雄師,他們不但沒辦法蠶食,恐怕要當場嚇暈了!百萬雄師涌去月牙湖,轉眼就能把他們據點鏟平,沒了據點,看他們還鬧什么?」
「但是…如果我們盡起大軍,我們地盤上用什么來防守?」絡紗會會長忽然提出了疑問。
九店幫會長鄙視地看了他一眼,說:「你這些年在絡紗區被雙龍會欺負,哪還有什么地盤?用得著防守嗎?」
絡紗會與雙龍會同在絡紗區,但雙龍會背后直接就是飛龍王,規模雖小,卻總是欺負絡紗會。而絡紗會會長每次都做縮頭烏龜,被人欺負也打落牙合血吞,其他會長因此瞧不起他。
絡紗會會長可能受鄙視慣了,聽到這話也不生氣,說:「那么就是說,我們放棄任何防守,橫下心占領政府根據地了?」
此言一出,其他會長都低頭沉思,焦德卻說道:「老弟說得不錯,依我看來,正是這樣!事實上,我們任何一個商會僅靠自己的力量都防守不住,既然無法防守,集中全力進攻就是最好的選擇!」
「對!焦會長說得對!進攻!進攻!」有些會長急聲附和。
不過,也有一些會長開始猶豫了。他們有自己的小算盤:很簡單,如果別人都把地盤上的武裝力量遷移到東隍城,他們的地盤勢必暫時出現力量真空,而自己回去后,以各種理由搪塞,并不出兵,到時候自己那個區,豈不是任自己予取予奪?說不定就此把邊上多年的仇敵商會給滅了!
有這種小算盤的會長并不在少數,許多商會勢力錯綜復雜的地區,越是鄰居,結下的仇恨就越大,那些會長沒有這種算計就是傻瓜了。
安義會會長褚安義一直沒有發言,冷眼看著這一切,心中冷笑。
接下來,會長們各懷鬼胎,開始商量細節,整整討論一天,第一次商業聯合會擴大會議就此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