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王微微一笑,沒有再說什么,將木侯爺引入自己的營帳。跟著木侯爺過來的三名護衛,其中一名高個少年跟著木侯爺一同入了榮王的營帳,另兩人與榮王的護衛一同留在帳外。
榮王對此也沒有任何表示,隨著榮王一同進來的還有他的偏將陳禹鵬和梁軍師。進了營帳之后,榮王一邊著人設宴給木侯爺接風洗塵,一邊吩咐上茶。
等到茶水端上來,榮王舉杯敬了木侯爺一杯茶,最后將目光一轉,落到靜靜的站在木侯爺身后的那名年紀不大,看上去卻頗為英武的少年身上:“侯爺,你這位侍衛能寸步不離的跟著侯爺,想必極得侯爺信任,這么年輕的護衛,不知是哪家的好兒郎?”
“他呀,說我孫女在外認的一個異姓弟弟,也算是我的晚輩,姓燕,名旭。”木侯爺輕輕抿了一口茶,笑著接口道。
“燕旭?果然是年輕有為,看上去不過十五六歲的年紀,就能成為侯爺的貼身護衛,想必功夫很好吧?”榮王聽得目光微微一閃。
如果他探到的消息無誤,無生羅剎在燕回村的兩個弟弟,其中一個就叫燕旭。木侯爺公然當著自己的面介紹此子,這是準備公開承認他和無生羅剎的關系了?
還有這個少年如果就是無生羅剎身邊的燕旭,那另一個更小的孩子不就是太平?再想想自己二十多天之前傳回京城的信,心頭不由一沉。
“嗯,這孩子的功夫還算過得去,對了,適才在營外聽到王爺說起耶律楚云,王爺和他已打過多次交道,不知對此人是個什么評價?”木侯爺沒有多談這個話頭,很快轉到目前的局勢上。
“耶律楚云實是個不多見的天才將領,他現年不過二十九歲,行事就已經滴水不漏,西番和東突的二十萬聯手在他手上,被治理得服服體貼。”
“本王率十萬大軍,據險而守,不到一月時間,傷亡就高達二萬余眾,對方的傷亦不過三萬左右。”
“按我大齊和其它國家的國力對比,這本是不該發生的事,可它偏偏發生了。”
“六日前的那場大仗,對方沒能攻下我方的城池,現侯爺又到了,以耶律楚云的性格,怕是不會再輕易動手,他不會再選擇硬攻,但其它手段卻不好說。”
“前日發生在連云鎮的那場小規模戰役,我們反復分析,覺得對方可能是動機不良,卻找不到什么蛛絲馬跡。”
“說真的,本王心里現在很不安。”眼見木侯爺將話頭轉到當前的局勢上,榮王立即將雜念按了下去,認真分析起眼前的局勢。
“王爺有沒有派人去探過敵營?”木侯爺聽完,沉默了半晌,才開口問了一句。
“怎么沒有,只不過派去的人,都有去無回,我都懷疑,是不是耶律擎天藏在耶律楚云身邊。不然,我派去的也有不少高手,怎的去了之后,就肉包子打狗,沒有一個人能回來呢。”榮王苦笑著接口。
“是么,若是王爺信得過本侯,明日再派兩個人隨我帶來的人一同去一趟敵營如何?”木侯爺目光微微一轉,笑道。
“怎么?侯爺如此有信心?”榮王聞聲目光一閃。
“也不能說有百分百的信心,只不過我這邊有幾個面生之人,不容易引起對方注意,說不定容易混進敵營,現在局勢莫測,摸不清對方意圖,總是讓人不安,既然如此,何方一試”木侯爺道。
“好,既然侯爺對你的人這般有信心,我自然樂意至極。不搞清楚對方的居心,本榮這顆心,說實在的,可真是七上八下,萬一對方要真有什么法子引發大規模的瘟疫......”榮王一想到這個可能,就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
木侯爺也聽得心頭一緊,瘟疫,對人員集中的戰場來說,實在太可怕了。若真發生這樣的事,他再擅用兵,也是束手無策,現在唯一能做的只有預防。
“那好,這事就這么定了,明日就讓他們行動,晚宴想必尚有一段時間,本侯年紀大了,略受奔波就深感疲憊,想先歇息片刻,不知…”木侯爺一口喝干杯中的茶水,起身站了起來。
“哎呀,是我考慮不周,禹鵬,我對面的西宅,就當成侯爺臨時的營帳,你帶侯爺過去。”榮王哎呀一聲,伸手在腦門上拍了一下,也跟著站了起來,朝副將陳禹鵬吩咐了一句。
陳禹鵬站了起來,將木侯爺帶到離榮王的營帳不過百米之遙的一棟房舍。這棟宅子早就收拾出來,正是給木侯爺準備的,里面一應設施已經準備齊全。
木侯爺也不矯情,和陳副將道了句謝,就走了進去,陳禹鵬將木侯爺幾人帶到,又指著看管房子的幾名傭仆介紹了一下,就轉身離去。
“太平,燕旭,明日我想讓你們去探一探對面的敵營,你們可敢過去?”揮退傭仆,木侯爺的目光落在已換上戎裝的太平和燕旭身,這兩孩子是他離開南境后的第四天找上來,加入他的隊伍的。
“侯爺,我等既然選擇加入您的隊伍,自然一切唯侯爺之命是從,半個月前,我們剛從東突回來,對武聯、云穆周邊那塊地型還算熟悉,去探探他的營地,應該不算難事。”燕旭接口道。
“不可掉以輕心,這次的戰事,發生得實在很蹊蹺,大齊兵強馬壯,東突和西番聯手,也不一定能打得過我們大齊,即便再加一個北濟,最多也就是和我們打成平手。”
“雙方大戰起來,最后除了兩敗俱傷,沒有第三種結果,按理,他們只要不是腦子出了毛病,是不至于這樣不管不顧的對我大齊發起戰爭的,除非......”木侯爺一臉的凝重。
“除非什么?”兩個孩子齊聲問。
“除非,他們有辦法不動手武力就能擺平我大齊的兵馬,不僅榮王不安,我這心也是七上八下。”木侯爺道。
“侯爺,我們懂了,明日我們就動身。”兩個孩子一聽,臉色也變得凝重起來,不管如何,他們都是大齊子弟,決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國的鐵騎來肆虐大齊的國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