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和二十年五月十二,燕回村,木君璇的宅子里,昔日歡聲笑語不斷的宅院近期氣氛頗為壓抑,尤其是今日,來自數個城郡,幾十名商人匯聚一堂,一臉興師問罪的看著坐在他們對面的君蘭秋和藍美人:他們要求退貨,并要求燕回果坊賠償,不然,就將他們告上衙門。
燕回果坊這一年多以來,在君蘭秋和藍美人的聯手下,規模迅速擴張,他們的產品已經進入大齊一大半的城郡,甚至與大齊交界的幾個邦鄰國的城池中都有了他們的產品,名聲之盛,在同行業中可謂是如日中天。
燕回果坊的生產基地面積擴大了數倍,長期雇傭的工人已高達三百多人,果坊中需要的鮮果,和可用來制作花茶的花草,已不僅僅局限于燕回村和周圍村落,整個桑云鎮,乃至與之相鄰縣鎮每隔一段時間,都會往這里運送鮮果花草。
燕回果坊的擴張,帶動的不僅僅是周邊城鎮果業和花木業的發達,它還大大帶動了這個鎮的人氣,無數絡繹不絕的往來客商,給這里帶來了更多的新產品,人流量的增大讓鎮上各行各業都變得繁榮了許多,桑云鎮因一個燕回果坊的存在,整體民生經濟提升了不只一個檔次。
可發展勢頭如此迅猛,在市場上口碑更是無人不贊的燕回果坊,卻在今年迎來了它的危機!
自今年三月開始,就陸續有商家提出要終止與燕回果坊的合作,那些與燕回果坊合作時間比較久,關系比較好的商家還能委婉的告訴君蘭秋和藍美人一聲,真不是他們不想合作,實在是被逼無奈。
人品差一點的,態度十分囂張,只有一句話,我不想和你們合作了,以后別煩我,如果你們認為我們違約,可以隨時去衙門狀告我們!
到了四月中旬,更加嚴重的問題出現了,連續七八個郡和城池,不斷發來急信說燕回果坊的貨質量出了問題,不少客人買回去后,吃壞人,其中還有幾個地方吃死了人,讓果坊立即派人去處理。
只是還沒等燕回果坊派去的人到,那邊就直接派人來了,一來就是幾十家商家,大家好像約好一般,來到燕回果坊,語氣極為強硬,不僅要求退貨,還要燕回果坊給出巨額賠償,若燕回果坊不答應,他們就要聯手將燕回果坊告上衙門。
君蘭秋氣得面色發青,藍美人更是氣得眉心突突亂跳,可她們都知道,越是這時候,越不能動氣,藍美人強行按住心頭的怒意,笑顏如花的看著大家開口:“諸位,你們的心情我們能理解,但請給我們一點時間,我們要處理這件事,首先需詳細了解整件事的始末。”
“自我們接到諸位反饋回來的消息開始,就派了專人去諸位的鋪子,并請了十三當鋪幫忙,現在只等事情的結果出來,若真是我們的產品出了問題,該我們承擔的責任,我們一定不會推脫。”藍美人的容貌之盛,能抵擋的男人不多,尤其是笑起來的時候,在坐的不過都是一些中等商鋪的老板或掌柜,哪里抵擋得了這樣的魅力。
一個個看得目光發直,有幾個甚至連口水流出來了都一無所覺,至于藍美人到底說了些什么,他們根本沒聽見,最后還是君蘭秋輕咳了兩聲,又將藍美人的話又重復了一遍,大家伙才回過神來,有了藍美人的笑在先,又聽得她們提到十三當鋪。
擠在這里的這些商人想起十三當鋪的手段,面色微微一變,語氣不自覺的緩了幾分,不過還是有幾個人態度頗為強硬,為首的是個四十來歲,嘴邊長著幾撇鼠須的中年男子,他一臉意味深長的看了藍美人一眼:“既然是藍姑娘開了口,這個面子我們是一定會給的,只不過這個時間卻不能太長,十天,我們可以給你們燕回果坊十天時間,十天之后,若還給不了答復,咱們就衙門上見。”
“藍姐,為難你了,你說,木小姐,她…”待將這些人送走之后,君蘭秋一臉疲憊的靠在椅子上,頗為歉然的看了藍美人一眼,滿面憂愁的道了一句。
這次的事,如果說沒有作俑者在后面攪風攪雨,打死她都不信,只是不知到底有多少人出了手,這些人加在一起的份量,大到讓這些商家連十三當鋪都不那么顧忌。
“傻丫頭,我有什么為難的,賣個笑罷了,這又算得什么事,想我在連云鎮的時候…至于三娘,她不會有事的,當年在連云山,大家不都認為她必死無疑么?她不好好的活著出來了?我們現在應該做的,是要想該怎么渡過眼前的難關。”
“咱們是沒有木丫頭的本事,但也不能說是個廢物,難道因為她不在,咱們連個果坊都看不住?倒是你和蘇少當家的婚事,怕又要延遲一段時間了。”藍美人白了她一眼,一臉平靜的接口,說到最后一句的時候,目光有些復雜。
“藍姐說得對,我們沒有其它的本事,但經商是我們的特長,如果只因木小姐暫時不在,我們連這點事都干不好,那就真的枉費她對我們的看重和信任了,至于婚事,蘇霽知道情況,他不會在這個時候體出來,讓我丟下燕回果坊去嫁給他的。”君蘭秋聽提一怔,一張疲憊的俏臉逐漸變得堅定起來。
剛練完功從外面回來的太平和燕旭,聽到客廳中兩女的對話,兩個孩子的目中不自覺的流露出又羞又愧的表情,枉費姐姐這么多年悉心教導,真到姐姐不在,家里又出了事的時候,他們竟像那只知躲在母翅下的雛燕一般,連窩都不敢出。
“燕哥哥,我們年紀不小了,現姐姐不在,到了咱們該擔起家中擔子的時候了,我和去君姐姐、藍姐姐說,咱們今日就動身,去那幾個出事的城市看看,那些鬧事者鐵了心找茬,藍姐姐和君姐姐這個時候不能離家,單靠派出去的那幾個人多半解決不了這事。”太平沉默了一會,抬目對燕旭開口道,十歲的太平,在木君璇失蹤的這幾個月中,像突然長大了一般,他這一段時間,每日都在瘋狂的訓練中,煅體竟又進了一階,達到了初境四階。
“好!”燕旭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