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這些婦人的心事,但說木君璇隨著老村長和燕一行剛走到李家灣村長的屋前,李村長就從屋內迎了出來:
“哎呀,這位小娘子想必就是要買山的木三娘子,果然是大戶人家的娘子,一看就貴氣逼人,趕緊屋里請,屋里請。”
李村長是個四十出頭的中年人,面皮黝黑,身體健碩。
隨他一同出來的還有個比他大上幾歲的男子,此人面色泛黃,身形也有些消瘦,看上去身體應該不是太好。
經老村長介紹,木君璇才知這個面黃肌瘦的中年男子是王家村的村長王長坤。
李村長的房子張老村長的家還大一些,是一棟占地足有三百多平方的青磚大瓦房,共有五間正屋,一個堂屋,前后還各有一個院子。
光看這屋子,便能瞧出這位李村長家過得不錯,以本地村民的條件,區區一個村長,能住這這樣的房子,還真讓人有些意外。
木君璇打量了這棟房子兩眼,就隨李村長一同了走了進去,幾人進門之后,很快有個中年婦人帶著一個十五六歲的布衣少女端著茶水過來了。
那婦人是村長的妻子,少女則是村長的幼女,在座的除了木君璇之外,其它人都認識她們。
倒完茶水,打過招呼之后,那婦人退了出去,少女則沒有離開,她退到李村長身后,一臉好奇的打量著木君璇。
燕一行和張老村長見狀不由自主的皺了下眉頭,在他們的觀念中,家里的大人說正事,你一個未出閣的小姑娘杵在里面,成何體統。
至于木君璇這個更小的小姑娘,則被他們自動忽略,人家是金主,怎能一樣呢。
木君璇對此倒沒什么意見,她是來自星際時代的靈魂,心里可沒什么男人說話,女人不能在場在觀念。
讓她心頭有些不喜的是,進門老半天了,李村長一味在東扯西拉,卻半句不提關于賣山之事。
“李村長,王村長,我這人做事比較直接,說話也不喜歡繞彎子,如果說了什么讓大家不高興的話,還望見諒。
今日造訪,主要是想和兩位談談關于買山的事,我還需要買兩千畝山。
兩位的村子后面,正好各有一千畝,若你們有意向賣,咱們就根據老村長和你們說好的擬合同,再去鎮上公證,讓鎮長去縣里登記備注,隨后我就付錢。”
王君璇卻沒什么心事和他們多扯閑話,開口就直奔主題。
“咳咳,木娘子,你也知道,這兩年田地漲價了,這山自然也跟著漲價…”李村長有些不自然的輕咳了一聲。
“老村長,關于山的價格不是李、王兩位村長已經同意了,再通知您的?”木君璇沒有看李村長,卻將目光轉到了隨她一起來的張老村子身上。
“淮山,之前你明明告訴我,你們村的人已經同意了這價格,怎的又臨時變卦?”老村子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
他頭一次被李、王兩村的人獅子大開口,弄了個沒臉,本不愿再管這事,結果沒過幾天,這兩人又腆著臉跑去找他。
他看在大家都是近鄰的份上,不顧老臉又跑去找木君璇說項,哪知現在到了這個節骨眼,這姓李的又要變卦。
“咳咳,張老村長,不是我們臨時變卦,而是我們村的全體村民提了一點意見,他們不是想漲價,只是提了一個小小要求。”李淮山有些尷尬的咳了兩聲。
“卻不知是什么意見?”木君璇問。
“他們的意思是,山可以按五兩銀子一畝賣給你,但是木娘子你不管在山上種什么,這活計都要交給我們村來負責,同時管理和施肥的活計也要交給我們村打理,費用按本鎮最高勞力算。”李村長道。
“也不是不可以,不過出了問題誰負責?比如說打理不好,苗死了,發生了蟲害,果子出來后被人偷了,等等,這些事一旦發生,由誰負責?”木君璇不動聲色的問。
“我們都是老實人,你種植的東西交給我們,我們自然會好生打理,可是天災人禍誰也控制不了,如若真發生了意外,這事也不能怪到我們頭上。”李村長道。
他此言一出,不說木君璇,就連燕一行和張老村長額際的青筋都開始在隱隱跳動。
燕一行面色一黑,就待開口,卻比木君璇搖頭阻止。
她人既然已經過來了,這買賣也是她的,自然不會讓燕一行站出來幫她得罪人。
木君璇淡淡的掃了李村長一眼,一臉喜怒莫辨的開口:“李村長,你的意思是,我出錢買山,買了之后,再出錢讓你們幫忙栽種我需要的東西。
栽完之后,交給你們打理,費用另算,打理好了算我運氣好,打理得不好,算我倒霉。
即便是你們監守自盜,把種植的東西給貪墨了或者破壞了,都和你們沒有半點關系,是這意思嗎?”
李村長被她這么一看,頓覺呼吸一滯,還沒來得及答話,卻聽得一個陌生的聲音從外面傳來:
“木娘子這話什么意思?什么叫我們貪墨或者故意破壞?這山是我們村祖祖輩輩的產物,我們肯把它賣給你,已足夠表達我們的誠意。
木娘子雖是貴人,卻也不能這般隨意污蔑我們罷。”隨著這個聲音,兩名二十來歲的青年和三位老人一起從后門走了進來。
三位老人其中兩人約莫六十上下的年紀,另一人看著著估計都有七八十了,身形傴僂,須發花白,臉皺得如同干枯的老樹皮,開口說話的便是這位老人。
“木三娘子,這幾位都是我們村的族老。”李村長一見到這幾個,連忙站起來介紹。
“這位老先生,您這話恕我不敢茍同,我想買貴村的山,是貴村同意的事,并非我要強買強賣,如果貴村覺得這山很珍貴,實在割舍不下,說一聲就是了,我絕不敢強人所難,立即就走。
可現在的問題是,你們既想讓我出錢買山,還想我買下之后繼續出錢養山,自己又不能擁有任何管理權和話語權,我想問問,這樣的買賣,換成是您,您能接受嗎?”
木君璇的目光在這幾人身上緩緩掃過,最后停在那開口說話的老人身上。
“你,你…哎呦…”灰襖老人被木君璇一噎,頓時氣得渾身發抖,他伸出手指,哆哆嗦嗦的指著木君璇,連說了兩個你子,緊接著哎呦一聲,另一只手撫著胸口,就要往地上倒。
站在他身后的兩名青年眼明手快的一把將他扶住,口中連連呼喚:“七叔祖,七叔祖,您這是怎么了,哎呀,您都這一把年紀了,若是被氣出個好歹,這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