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伙做生意,這生意如果是指實驗室里東西,可了不得。
“我真的是盧昀之教授的人。你們可以查查。”
蘇小菜不管什么盧昀之,眼前的人她清楚什么德行,道:“這人我朋友認識,首都星來的,喊人過來,不是正經人。”
看門的不是正經人,里面的,能是什么靠譜人士。
兩位少校心神一緊,意識到可能更有人趁藍星治安混亂入侵了。
他們上前綁住瘦猴,瘦猴呼救,被兩位少校合伙塞住嘴。
瘦猴驚恐轉著眼珠子,企圖尋找突破口,反剪的手被拷上手銬,瘦猴才明白嚴重性,他記性不太好。
俗稱臉盲,何況蘇小菜戴上口罩,他一時認不出蘇小菜,只恨惹了不該惹的。
連擺出盧教授的名頭都不好用。
他噗通一跪,“這位大小姐,大人物,我真沒說謊,你可以查的。雖然不知道你從什么途徑認識我,但我百分百藍星人,有證件的,你看。”
“瘦猴!”蘇小菜話音一出,他臉色立馬繃不住,想別誤會他有雙胞胎兄弟都不行。
工作人員上前扯過他證件,往手上的聯絡器一刷,竟然顯示藍星確有其人,只不過樣貌有少許不同,一樣的丑和瘦,還矮。
其他資料查不到 “你這證件哪里來的?偽造證件,知道什么罪名嗎?”工作人員語氣非常肯定,就像已經證實證件是假的。
“不可能,我入境時才刷過。”
所有人面面相覷,知識高普及率下,造就好些不走正道賺快錢的天才。
賺快錢的行業中,最容易被發現,當屬偽造證件這類人。但凡能做這行當的,肯定有門道,或者說要有足夠的信息來源,說不定還會牽扯到一方勢力。
陳少校留在外面,通知人來接手這個能偽造證件的偷渡者。
另外一名少校與蘇小菜進入實驗室,工作人員也趕緊帶路,如果實驗室被破壞,她也難逃責罰。
敏感時候,少說多做。
實驗室內有燈照亮道路,走到中心位置,三人看見里面六個穿白色研究員衣服的人在打包實驗設備。
“盧教授、惠小姐?”
工作人員喊出他們的名字。
看樣子認識呀。
見蘇小菜疑惑,工作人員解釋:“他們確實是鑒定科的人員,只是,不是藍星的,是外聘的。”
被喊盧教授的人,有種被人當場抓包的尷尬感。
隨之臉色不好看,大聲呵斥:“你們怎么進來的,不知道現場不允許外人進來嗎?”
工作人員擔心地看著蘇小菜,怕蘇小菜和鑒定科的人起沖突。
蘇小菜:“你們在干什么?”
“沒看到嗎?我們在打包物品,回去鑒定。”
蘇小菜一臉純良,“可我只看到你們在偷東西。”
盧教授臉皮抽搐了下,“你在胡說什么,我們是鑒定科的,正式聘請的。”
“所以鑒定科的竟然不帶上藍星的執法隊,不戴手套就打包東西?”
姓惠的女士低頭看向自己的手,她做了美甲,因為嫌手套可能會損害她指甲的完美,所以干脆不戴。
意識到穿幫,惠女士振振有詞,“我們鑒定科做事,你一個外人沒資格指指點點。”
“我第一次見有人把偷東西強行說成職業需要。”蘇小菜吐槽,這些人鉆空子鉆到了災區來發財,被碰正著還嘴硬。
“誰說我們沒有執法隊的人陪同,外面那位同志就是藍星執法局的。”
睜眼說瞎話的本事挺大,如果不是她剛剛問了余海茗,還真以為瘦猴是藍星人。
蘇小菜轉頭問她旁邊的工作人員,“他們是小偷,那怎么通過驗證進入藍星的?”只差說有人故意通行的。
藍星工作人員漲紅了臉,“我不知道,對不起,回去我就讓人去查。”她心里已經盛滿淚水,她是實習生呀,權利就屁點兒大。
可她是地地道道藍星人,對于志愿團中混入小偷也感到羞恥,是藍星人監管不力。
“你們對不起的不是我,是你們犧牲的人。”蘇小菜淡淡道。
前線的人犧牲那么多,結果把外來者帶進來偷家。
“其實也不能完全怪你,畢竟白中將接手藍星了,斗不過地頭蛇,情有可原。”
這下子,輪到柳少校沉下臉,蘇小菜戳人肺管子真有一手。
“我們有證件的,不要血口噴人。”
蘇小菜說:“把所有實驗器材放下,我要進行檢驗。你們還想走出藍星,最好不要帶走這里任何東西。”
蘇小菜不開玩笑,這里的東西,很有可能攜帶改造過的蟲人資料,帶出藍星,會對其他星球帶來毀滅性打擊。
盧教授不管這些,態度強硬,藍星聘用他們來做鑒定,報酬只有一點物資和幾千酬勞,不就是默認允許他們拿點東西做回報嗎?
他不認為自己的舉動有錯。
而且聽聲音,對方聲音稚嫩,很可能跟他們一樣,打著同樣的主意。
只不過仗著有人撐腰,跟他們搶。
“我們是專業的鑒定團隊,我看誰敢,我們打包東西,就是為了鑒定,不管你信不信。”盧教授咬死這點。
他外表文質彬彬,戴了副銀絲眼鏡,雙鬢斑白,雙手一背,真挺有學術范兒的。
“你不要在這里礙事,出了什么問題,我們會追究你責任。”
好言難勸送死鬼,蘇小菜攤手。
他們轉身,繼續打包東西,裝模作樣地做采樣。
惠理子看盧教授鎮定得很,她從口袋掏出白手套,采樣姿勢有模有樣,看得出真學過,只是剛剛不專業的態度,已經暴露了非常多東西。
蘇小菜思量他們為什么如此篤定不會被人發現目的,是有人里應外合嗎?
不用兩分鐘,就有軍人和藍星后勤部門的人一同進來。
“你們來得正好,把東西幫我搬會鑒定所。”盧教授看到藍星后勤部的人來了,他傲然地扶了扶眼睛,他刷過臉的,身份證也完美無缺。
盧昀之這個身份,在蟲人學者中數一數二,他堅信自己能夠脫身。
可新進來的人都先對蘇小菜敬禮,“蘇教授,很抱歉,是我們疏忽,才導致有渾水摸魚的人進來了。”
“快點捉人吧。我時間寶貴,等會還要回去,有事做。”蘇小菜昨日犁好地,要抽樣檢查一下土壤。
“好的好的。”藍星后勤部的人點頭哈腰,臉上一變,指揮人捉住盧教授等人。
“你們干什么,我是你們聘請回來的專家,你們不能是非不分。她說我是假的,就是假的嗎?我也說她是假的,他們突然闖進來,不過想霸占實驗室而已。”盧教授不可能束手就擒,“你們欺負我們這些專家,我去技術委會告你們。”
“我沒偷,我讓你們幫我搬回去。”
光明正大的偷,也是很了不起。
盧教授拼命為自己辯駁,沒用,該搜身的搜身,把所有打包的東西都按照昨夜記錄的視頻放回原位。
“你們…你們是在羞辱我們。用權勢壓人。”盧教授氣憤,暗忖這小女孩是誰,竟然讓這些人堅信不移。
他不敢打開直播器,這里的一切都需要保密。
他們可以事后在網上訴說委屈,但不能將這里的環境播放出去。
小偷身份,頂多就蹲幾年牢。
公開這里,跟死刑沒多大區別。
盧教授被綁著,依然正氣凜然,經過蘇小菜,他流露出不屑,“我是清白的,清者自清,就不知道蘇教授你冒充專家會如何。等我洗脫嫌疑,會向技術委會告發你。”
蘇小菜:“是啊是啊,到時候記得給我扣個帽子,說我仗勢欺人。對了,我還能告訴你,我的名字,大名蘇小菜,去告吧。”
盧教授渾身僵住。
非凡島新世界出來后,誰人不知蘇小菜,科技大佬。
學術界,地位已經坐得穩穩的,很難被撼動,比盧昀之的身份牛多了,根本冒充不了。
說完,盧教授踉蹌往前走。
輪到惠女士路過蘇小菜身邊,半張臉被長發遮住,看不見表情。
她氣勢突然一變,掙脫束縛,背著的雙手往前繞,只聽到骨臼清脆的卜卜。從袖中彈出一支箭,直沖蘇小菜心臟位置。
如此近距離,所有人都反應不及。
“叮!”
一聲脆響,箭支掉在地上。
蘇小菜撓撓胸口位置,她穿了馬甲,也就是護體機械人,別說袖箭,就算子彈,她也只是有點癢。
毫發無損,氣不氣。
盧教授喊驚恐喊道:“惠理子,你在干什么?”
他奮力推開人,想拉住她,她為什么要這樣做,她不知道會害了全隊嗎?
小惠偏頭,美麗的臉龐流露出悲憤,“我受夠了偷騙的生活,你們利用我的專業,做偷搶的事情。次數多了,我很難受。總說最后一次,最后沒有最后。我要自己正名,我寧愿當個殺手,手上沾鮮血,也不愿意自己的學識,變成臟東西。”
她存了要死的心思。
蘇小菜冷眼旁觀。
小惠:“你是不是覺得我惡心。我不是,我被逼的。”
正常人都會有共情的,看旁邊那工作人員,都流露出一點同情了,她的經歷,應該值得被同情呀。
保護蘇小菜的人一擁而上,把她按到在地。
小惠眼睛仍然睜著,死死盯著蘇小菜,“你擁有那么多知識,不覺得我說得對嗎?”
傻逼。
蘇小菜直接翻白眼:“說得對,然后呢,同情你,幫你求求情,給你再殺我一次的機會?知識怎么用是自己的事情,它就只是工具而已,沒有是非之分。人才會分是非對錯,別用高大上的借口美化犯下的罪行。”
“不對,你說得不對。知識是高貴的,能學習更高知識的人,才是血統純正的,人要正視血統,有的人,就是不行。你擁有最厲害的武器。”
“我堅持己見,就是這么拽。何況只有貓狗才會被人分血統,咋的,你還想我說你這句話是錯的?洗腦我,觀察我?”玩剩的東西,就不要在她面前玩了,太低級。
其他人壓著小惠,女兵給小惠搜身,找出了幾管針劑,給予在場唯一的鑒定人員蘇小菜看是什么東西。
蘇小菜用試紙和儀器測了一下成分,初步判斷,“致幻劑,濃度挺高的,一次就能成癮。注射后會造成大腦損傷,并且需要去專業的醫院做戒斷。”
“另一管,大概是硫酸。”
“其他的分辨不出來,要專業點的設備和儀器。”
這實驗室太潮了,到處都是小爬蟲,建造這地下的人,不知道要做多少防水和抽濕措施。
儀器沒通能源,無法使用。
藍星后勤部的人氣得哇哇叫,用教授的身份偷東西就算了,為什么還摻進了間諜。
這間諜目標還這么明確。
幕后黑手其心可誅,想利用各種各樣的人來試探蘇小菜,想觀察蘇小菜薄弱點。
可惜蘇小菜壓根不上當,就這種貨色,來一打她都不會覺得死有余辜。
何況這女人叫小惠,令她想起另一個慧,她有應激。
盧教授突然大力掙脫,想拉扯小惠。
蘇小菜一個箭步,踢開盧教授,雙手卸下小惠下巴。
這一幕發生太快,蘇小菜盯著盧教授,說道:“這個惠,嘴巴里可能更有毒藥。當殺手都不專業。”小惠不想死,才拖時間。
盧教授掙脫,惠理子便開始繃緊下巴,要自殺。
人生如戲,全靠演技。
惠理子雙眼滲出淚水,水汪汪的,沒人心生憐憫,這是毒蛇。
蘇小菜搖頭,“帶走吧,我不管。”
來這之前,她就知道避免不了會被襲擊和暗殺,估計惠女士僅僅是開胃菜。
她損害太多人的利益。
好不容易等到她以身犯險,別人怎么會放過。
蘇小菜不痛不癢,其他人驚出一身冷汗。
感覺兩位少校都不保險,多派兩個專搞情報的,有問題及時發現。
白中將捂著不愿意給的兩位調查員,最終還是要交付出去。
秘書看著白中將假裝心臟不好,他兩片嘴唇一開一合,“長官,要給你喂點腦殘片嗎?讓你變傻子,忘記這一刻的煩惱。”
白中將雙眼一瞪:臭小子。
蘇小菜轉身檢查實驗室設備和器材,收集里面殘留的成分,幸好這個實驗室只有大量實驗儀器而已,蟲人也是被徹底切片的。
等人走光了,只剩下當初跟著她的三人。
她這才悠哉地來到一面墻體前。
剛才她用腳丈量過地面,測算過長寬,發現這個實驗室和釘著蟲人的地方,中間還有三四米的差距。
蘇小菜對著一面墻琢磨的時候,兩位情報人員也來了,順便來送消息,他們告訴蘇小菜,母體已經打包好,送到她屋子內的冷庫種。
蘇小菜點頭,情報人員來了剛好,他們是專家。
她想進入暗層,卻沒想到什么有效的方法。
硬來的話,不是不行,定向炸墻。
顯然不是好主意,樓體坍塌,眼前這堵墻連裂紋都沒有,絕非普通建筑材料。
很可能是一個整體,能抗擊天災爆炸的。
她之所以認為里面有東西。
皆因花花對著這堵墻撓,還刨地,眼神充滿向往,走來走去,顯然在想辦法穿過去。
花花只有對爆炸熱鬧和食物會露出這樣的表情。
排除法,這里沒有爆炸看,就只剩下食物了。
蘇小菜有事求助,情報人員很熱心幫助。
他們就是搞各種解密和信息收集的,但面對一堵嚴絲合縫,看似沒有破綻的墻,他們也犯了難。
有沒有可能,是蘇小菜搞錯了呢。
經過簡單的測算后,他們也明白,眼前的墻體一定要打開的,至少要知道中間有沒有東西。
蘇小菜把任務交給他們了。
她用密封袋包著證物,打算回去再檢查,而實驗器材,則最好搬到其他地方,這里太潮了了,頭頂滴著水。
損壞了,是有點可惜的。
兩位少校保護蘇小菜回去,路上警惕性提升到極致,一點動靜他們都要懷疑上半天。
蘇小菜比他們冷靜多了,還哼歌。
回到房子里,小丸子已經將香菜種子放在泡濕的紙巾下。
它坐在房子前,哼著歌,簸箕鋪滿花生種子,爛的,變形的,生蟲的,全都挑出來。
“菜菜,你回來啦,我做了你愛吃的干煸蛙蛙。”
“你哪來的蛙。”
“田里捉的呀,很多。”
蘇小菜:“你確定能捉?”
小丸子眨眨眼,“我查過了,也聯絡過藍星的工作人員,他們說這些應該是以前飼養的,跑出來了。”
沒新鮮食材就找新鮮食材,小丸子不愧是她的最高成就。
全能保姆。
蘇小菜激動抱抱可愛的小丸子,然后把美食圖發到網上,曬今天的飯菜。
網友回復。
“我家菜菜就是個吃貨,什么食材都敢吃。”
“今天的烹飪課程,我覺得我不可以。”
“很多地方都吃蛙,不吃就泛濫了,我們這也會吃。只不過很少人吃,菜菜打開食材新賽道。”
“蛙蛙不要九九九,不要九十九,只要十九點九一斤,欲購從速。”
“會做生意的,已經在評論區打廣告了。不會生意的,就看看,笑死,根本不吃。”
“每個星球飲食習慣不同。我這還吃蟑螂呢,你們吃的藥,有的原料是蟑螂,沒什么好奇怪的。”
“媽耶,我被網友科普了,回家就看看,自己吃的藥有沒有蟑螂。”
“所以我的菜寶,你去了哪里,是買了新桌子,還是換了個家。”
“肯定換家了。大菜寶去前線做支援。”
“我沒看錯字吧,沒看錯,菜寶為什么要去。教練什么時候當起來保姆。”
“你又知道了?”
“菜菜去,又不是為了帶隊菜農。去那種地方,是教練能跟過去的嗎?只能特聘過去,或者去那邊做志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