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是非
她傳遞給其他人看，“是不是很好看。”
夫人們也不知道有沒有看懂，紛紛贊揚，“很不錯。”
蘇小菜一雙手無處安放，只好收在背后。
這畫很普通，畢竟她很多年沒畫過了，手生。
勝在意境比較好吧。
她們硬夸，著實不好意思。
見蘇小菜沉默，羅蕓道：“畫家是誰不方便說嗎？”
“沒有不方便。”蘇小菜略低頭，佯裝羞澀，“我自己畫的。”
本來想買點價錢美麗的畫。
價錢炒到幾十萬的，她看不懂。
她看得懂的，就只需要幾十元而已，自己買來掛墻上不錯，送上將當生日禮物，卻不合適。
想來想去，唯有臨急抱佛腳買了彩墨自己揮筆。
羅麗和羅蕓看看畫，又看看她。
“不可能吧？”
“哦，那就不是我畫的。”正好她不太在乎畫作歸屬問題，藝術嘛，見仁見智。
對喜歡的人來說是無價之寶，對炒貨人來說也可能是價值不菲。
蘇小菜自問對藝術沒有鑒賞眼光，她畫畫、玩樂器，僅僅為了陶冶性情，讓自己偶爾爆發的戾氣消減一些。
穿越來這個世界后，她沒再暴戾過。
羅蕓和羅麗知道蘇小菜在說笑，墨水都沒干透，擺明是臨時畫的。
“有心了，這畫我很喜歡，我的生日禮物都會進行拍賣，卿卿有告訴你嗎？”羅蕓招呼她坐下，“來我這里坐。”
羅麗讓了位置，與其他夫人坐一起。
蘇小菜：“生日禮物當拍賣品？”吳卿卿完全沒說過呀。
“卿卿沒告訴你？”
“沒有！”
“等會是不是還有禮物來源的介紹？”
雖然不想聽到那句“是的”，但羅麗明確地點頭。
失策了，早知道她就買幾十元的作品，報出名字的時候，至少不會是她一個人丟臉。
羅麗見蘇小菜蔫了的小表情，逗趣道：“沒事的，你的作品很好，咱們這么多人都覺得好，等會絕對不會流拍。”
別說了，羅女士，她今天的小高跟不太結實，腳趾不興摳呀。
羅蕓沒羅麗促狹，這位前上將跟普通的婦人沒區別，都喜歡問孩子學業、交什么朋友，愛好興趣。
“你未來都決定好要從商了？聽說你有很好的指揮天賦和機甲駕駛技術，從軍必定很有前途。”
“我現在也很有作為的。”
羅蕓并沒有覺得蘇小菜大言不慚。
只慈愛摸摸她頭頂，“對了，介紹一下這里的夫人給你認識。”
“這位，鄧萍女士，是十星宇宙能源開發局的研究員，你應該沒見過她，但你應該聽過她，她是胡寧的妻子。”
能源開發局研究員，一聽就知道高大上。
蘇小菜：“胡叔總在我們面前吹噓鄧姐姐你學識高，今天終于見到真人了。”
鄧萍露齒一笑，“你喊胡寧胡叔，怎么喊我鄧姐姐？”
“各喊各的，胡叔看上去沉穩成熟，鄧姐姐年輕溫柔，喊阿姨我喊不出口。”鄧萍外表確實顯小，眉眼精致，小巧玲瓏的身軀裹了白色衣裙，美得沒話說。
便宜胡老總了。
鄧萍哈哈地笑，胡寧沉穩成熟？
呃，那肥碩的身板，確實夠沉的。
“我回去就讓他減肥，可不就是太沉了。”
蘇小菜是個開心果，能說會道，不諂媚。
活躍氣氛的節奏掌控得恰到好處，不會令人厭煩，又讓眾人一直有話說。
那些略矜持夫人，不知不覺就被她扯進聊天漩渦中，出不來。
不到二十分鐘，蘇小菜已經讓夫人們放下戒心，開始聊貴圈里那些秘聞。
“你們知道么，伊家那個被趕出去的私生子，如今住到了人口密集的小區了。還被人打斷腿了。”
蘇小菜聽到伊隨陸被打斷腿，心情極好，敵人落魄，證明她的打擊報復是有效的。
伊家對養了十多年的私生子說拋棄就拋棄，固然很冷漠，但做法沒錯，腦子有病就該治治長記性。
另一位夫人追問：“打斷腿了？他為什么被打？”
“聽說是太囂張，想不明白一個私生子，哪來的底氣。擅自帶走別人的寵物，拿回家了。看監控，是拿回家煮熟了吃。”
“天吶，那么窮嗎，拿別人的寵物吃？伊家真的一分錢都不給他了？”
“斷得干干凈凈，正經伊家的人，教養向來很好。如果我是伊家，我肯定想勒死這個私生子，當沒生過。”
“你哪里挖回來的消息，我怎么聽都沒聽過。”
蘇小菜豎起耳朵。
“沒挖，不用挖。最近去中央公園的次數多了，那里的坐著的人，全是上流家庭里的保姆保安。”
“他們還能跟你說這個？他們都只在自己圈子傳的。”
“穿得樸素點，說自己也是某個家庭里的保姆就行了，有多難。”
“不愧曾經做過影后的人。”
接著還有田家父子倆爭一女，結果女孩是田家人的感人故事。
還有在外界營造美滿一家的李某，在外花天酒地，已經與另外的富家千金暗珠胎結，還與小四合謀，而小四是個男人，李某的秘書，兩男打算同謀劃妻子與小三家產。
今天宴會，李某也會到場，只是不知道他會帶哪個人到場。
好精彩，無論多有教養多高學識的人，都逃離吃瓜群眾的本性。
傾聽物種多樣性，也是種知識積累（不是）。
“姐姐們，我有件事很好奇，你們有聽說過薛家和季家最近有什么傳言嗎？”蘇小菜主動問起。
“他們兩家的小輩有婚約吧，你們在學校是聽到什么傳聞了嗎？”
“從我嘴里說出來，怕有偏頗，我跟薛慧藝不對盤，所以我不方便說，你們去我們學校的論壇上看看吧，好幾個版本呢。”
薛慧藝說好主動解除婚約，就好像只是說說，沒行動。
她跟季理約好，薛慧藝解除婚約時的視頻一定要錄下來給她。
現在一點動靜沒有，太慢了。
這事不能不了了之，萬一自己掌握了證據想搞薛慧藝，薛慧藝卻還在跟季恒藕斷絲連怎么辦。
季理是她重要的實驗對象，也是朋友。
季家插手進來會很麻煩的。
薛慧藝主動退婚這件事傳不到薛家的圈子里，那她就主動加把火。
羅蕓板起臉：“小朋友，別太誠實了。跟人關系不好，也別輕易說出來，尤其薛家。”
“謝謝羅姨，但我覺得，面對你們，還是真誠一點比較好，學校里，所有人都知道我和她水火不容。她污蔑我勾引她未婚夫。天知道我有多冤枉，我都沒跟她未婚夫獨處過，只跟他哥哥比較熟而已。”
蘇小菜不介意別人知道自己與薛慧藝敵對關系，不是她要當薛慧藝的敵人，而是薛慧藝想要她死。
但凡有一點良心，都不會對放任同學和教官去黃洋星。
薛家的勢力那么大，薛慧藝根本不用擔心自己泄露未來機密會有什么后果。
又或者可以偷偷操作放消息，這至少可以提前預警。
出發前，季恒還找過她，她是怎么做的。
利用退婚來使季恒退避，再目送他去死，對青梅竹馬的尚且可以狠下心，更別說已經得罪過她的自己了。
站在薛慧藝的角度可能是理所當然吧。
“不忠”的渣男和敵人就不該擋她的路。
蘇小菜不屑換位思考，敵人，反擊就對了。
輕輕地提兩句，人精們自會找瓜吃，并且有選擇地分享出去。
夫人們在八卦話題上點到即止，扯回今天的捐款項目上。
私下里說說打算捐多少，強出頭怕遭人嫌。
羅蕓：“捐多少都可以，以個人名義捐獻，如果不想顯示名字，也可以匿名投。”
“小姑娘，你呢，你有沒有打算捐。”鄧萍繼續道：“你一個小孩子，看看就好了，到時候拍賣也不用舉手。”
“嗯嗯。其實我捐過了，直接捐戰場上的。”捐了一架黑翼，售價可以到達幾個億呢。
有人問捐了多少，蘇小菜斟酌說道：“捐了點專利技術吧。”
“專利技術也能捐？”她們怎么沒想到？專利技術無法衡量價值的。
她們都稱贊她很棒。
剛才得她太剛，剛過易折。
知道她捐了專利，下降的好感度又回升了。
蠢人剛直，叫愚不可及。
放學習好有科學貢獻的人身上，剛直頂多叫情商低，無傷大雅。
就是這么雙標。
快到宴會時間了，羅蕓要再整理下妝容和頭發，最后出場，羅麗和夫人們帶著蘇小菜出貴賓室。
到了宴會大廳，小姑娘被這么多貴婦圍著，頗有眾星捧月的意思。
周圍紛紛注視過來。
有人上前攀談，“這小姑娘是誰家的，真可愛。”
“家里小朋友的同學，我們邀請她過來玩。”羅麗沒主動透露蘇小菜的身份，輕輕指了下大廳另一端聚集的年輕人，“卿卿也在那邊，你們年輕人一起，應該有更多話題，去玩吧。”
蘇小菜看見吳卿卿身邊還有吳翡揚和胡平。
“那我去跟他們玩了，姐姐們，有機會再聊。”蘇小菜拋出一個飛吻，步伐歡快雀躍地向吳卿卿那邊走去。
她一走，更多人向羅麗打聽了蘇小菜身份了。
得知這么小的姑娘竟然是網絡沸沸揚揚熱議的游戲公司老板。
“吳總和胡總的投資眼光，果然非凡。”
吳卿卿早就看見蘇小菜，“師父，你過來了？”她風風火火地把人拉到兩位有幾分面善的男女跟前。
“我哥和我姐姐，這是我師父，蘇小菜，非凡島計劃的大股東，也是教導我武術的師父。”
蘇小菜分別握手，“幸會。”
吳姐姐：“你好。”
吳哥哥和吳姐姐都是在各自工作領域中的佼佼者，談吐優雅，自帶氣場，他們身邊還有很多看著像精英的朋友。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如果不是刻意去經營友誼，那們這個人的友誼圈子，大多都跟自身條件差不多的。
說起非凡島計劃，精英們也關注到了這個熱門話題。
他們沒什么興趣玩游戲，但非凡島計劃的游戲設計理念可圈可點，體驗非常真實，很適合校園和軍中推廣。
其中有人問：“有意向與教育局合作嗎？”
“謝謝，暫時沒有打算。”蘇小菜不會瞎摻合，寧愿一家家學校談，也不跟教育局打交道。
教育局限制太多了，合作的麻煩程度不亞于做個新游戲。
“那可惜了。”遞出去橄欖枝人家不稀罕，只要蘇小菜稍微流露出一點點感興趣的念頭，他們都可以牽條線，成不成功不重要，
人情欠下就行了。
中，那種宴會啪啪打臉的事情時常發生，事實上，并沒有那么多糟心事。
通常不和的兩方人僅僅只會諷刺對方兩句，語言上針鋒相對，并不會刻意做焦點，惹人笑話。
其他人更多的是拉關系，談合作。
蘇小菜聊了一會，便坐到為客人準備的休息桌前，直接用電子菜譜點餐，她餓了。
一共點了三種，薯條、煎牛排和水果沙拉，全部要十人份的。
服務員送到時，重復詢問，是她一個人吃嗎？
漸漸隱沒眾人的蘇小菜又拉回來很多目光，記者們對準她拍了好幾張照片。
誰看誰迷糊，吃好多呀，不知道的還以為這里有舉行大胃王比賽。
被拎著到處認人的余海茗偶爾瞥向角落的蘇小菜，深深折服她淡定。
蘇小菜吃完感覺有點膩，薯條是黃油芝士味的，牛扒也是黃油煎的，喝了好幾口檸檬水，油膩感都壓不下去。
她不適合外出吃飯，對嘴巴是個挑戰，開盲盒似的，又不能浪費。
用餐巾抹了把嘴，捐款環節來了。
吳卿卿手中也有個電子牌，拿來舉牌出價的。
“師父你要不要也試試，好刺激的。”
蘇小菜想到自己的畫等會也在其中，心情不太美妙，“下次有遇到更大型的，再玩吧。”
胡平奪走吳卿卿手中的牌，“你們不玩，我玩。”
吳翡揚不贊成地看著胡平，“別欺負菜菜和我堂妹。”
胡平：“tui，只有她們欺負我才對。”
前面幾項拍賣品，都是羅蕓珍藏的幾件藝術品，拍出了幾個高價。
然后是賓客送給羅蕓的生日禮物，其中包括蘇小菜的畫。
看到自己的畫被好幾位容貌陌生的“成功人士”競價。
最終吳兆祥重新拍回去，蘇小菜神色更窘了。
很懷疑他們生意人之間是什么不得了的默契，或者私下預演過的。
接下來有大師級的瓷器花瓶，古董畫，一些古舊收藏款機甲。
喊價都挺高的，最貴的一個，是塊綠色翡翠原石，已經完全切開成一板，露出玉石特有的溫潤寶光。
天然、稀有且無雜質的美麗礦石，售價都不便宜，也就礦產豐饒的胡老總財大氣粗，才拿出來當壽禮。
最后就是沒拍東西的人捐款，全部捐完后，公布捐款數額。
等了一整晚，拍賣捐款終于結束了。
蘇小菜活動一下脖子，這宴會還不如貴賓室里嗑瓜子的半小時，忒無聊。
準備回去，在紅毯前諷刺過蘇小菜的兩位影星終于找到機會，飛速接近，向蘇小菜低頭道歉。
“對不起，蘇小姐，剛剛在紅毯上，是我們不好。”
她們不來道歉，蘇小菜都忘記她們了，“不用特意道歉，當時我已經回擊你了。”
“你真沒怪我們？”不會事后被報復吧？
“還怕我表面一套背后一套？你們遇到過這樣的人？”蘇小菜開玩笑說。
兩女影星為難。
蘇小菜：“還真有人這樣呀？誰呀？咱們加聯系賬號，我最愛聽娛樂圈的八卦了，保證不說出去，若我出去一句，這輩子都賺不到錢。”
峰回路轉，整個晚上，她們被揩了幾次油才勉強加了一個老板的聯絡號。
簡直驚喜，蘇小菜竟然能愿意加她們聯絡號。
兩女星都是十八線的小演員，一個藝名叫菲兒，一個叫洛敏。
菲兒就是口沒遮攔忍不住吐槽蘇小菜裙子的女星，二十歲，很年輕，她加上蘇小菜的聯絡號后，問蘇小菜是不是真要聽是非。
“是啊，只要你們沒刻意貶低某人，道聽途說的也可以。先說一個來聽聽吧。”蘇小菜一臉良善，聯絡號還沒正式加上。
兩位女影星沒忸怩。
菲兒悄悄在蘇小菜耳邊道：“我有個姊妹，在一個宴會上，說了薛家千金的壞話，三天后，人沒了，這個消息，勁爆不。”
說起這，菲兒心有余悸，她想想，豪門間都年輕一輩彼此都有交情，蘇小菜不會也認識薛慧藝吧。
這菲兒還真敢說。
蘇小菜不知道的是，菲兒是豁出去了，不破不立，她想做人上人，想抱大腿。
那大腿的質量就很重要。
有時候勾引男人，還不如多個富婆朋友。
蘇小菜道：“你的故事我很愛聽，我并不是豪門圈子的人，不用擔心我串通別人害你們。我就喜歡你們這種有事說事的性子。”
兩女影星悄悄擊掌拍手。
宴會都結束了，吳卿卿剛剛去送客，見蘇小菜還沒走，過來問需不需要送她回去。
“不用了，我有公司的司機。”蘇小菜倒是問兩位女星有沒有車來接送，“如果不擔心我拐了你們，就坐我的車回去吧。”
兩位女影星求之不得。
吳卿卿：“那學校見。”
蘇小菜：“嗯，學校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