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流言
農科院的經費很充足，可農科院的錢要經過采購在正規公司購買，還要開發票、寫報告等等一系列的麻煩。
李教授小聲說：“咳，我私下要這小東西，賣嗎？”
蘇小菜訝異道：“教授不怕我只是業余的，東西不合格。”
李教授告訴她：“我們學校的儀器，有百分之二十都是學生的作品，有問題，找學生就好。難道你還能跑了不成。”
好家伙，學校的教授都是人精吧。
買學生的東西，不僅便宜，還能包售后，任何故障都能免費修理，一舉多得。
蘇小菜猶豫了，手上的錢并不夠交專利費用的初期部分，她不想蘇老爹再掏腰包出這筆錢。
而她口袋里的三萬塊錢，是生活費。
相對大多普通家庭出生的孩子，錢已經很多很多了。
蘇老爹年紀不算大，但他也有自己的興趣愛好，這個愛好還格外花錢。
同樣都是花錢，當然是自己賺回來的用著香。
蘇小菜試探道：“我現在沒有多余的，而且做這個要點時間，教授介意等上半個月嗎？”
李教授支持學生發展副業，“不介意，你有空再做出來給我就行，工費給你兩萬一臺，夠嗎？先要十臺。”
“夠了夠了，不需要那么多。不過我沒材料，不能出去買，也沒有積分借學校的設備室。教授如果能安排好這方面的事情，我這邊沒問題。”
蘇小菜的課程都安排好了，只要田里不出問題，律所的人不來找，她空余時間多的很，還能練幾回氣感，爭取早日能長高到一米七以上。
“積分我們每年都有很多富余，你可以隨便用。材料我也會安排人買進來。”李教授玩笑道：“以后機器有問題，不用找其他系的學生了，就找你修。”
工本費不用自己掏，額外又有人工手，只是給教授做幾年免費維修工，劃算。
蘇小菜：“好，謝謝教授關照，我會盡快做好給你的。”
“慢慢來，又不急。”之后李教授帶她去他的實驗田看。
教授的田跟學生的田有著天壤之別。
就面積而言，不知道大多少倍。
大到一望無際，溫室上百個，恒溫房有五座。
豪氣，太豪氣了，蘇老爹打造一間小小的恒溫玻璃房，要幾十萬，很多儀器還是自己琢磨著做的。
學校建造這么大的恒溫房，不知道要多少錢。
看來軍培是真的有心培養農科院人才。
田里有許多學長學姐在穿梭干活，一見李教授來了，他們雙眼放亮，提腿，爭先恐后地跑過來。
由于跑太快，導致臉部五官扭曲，像極電影中的末日喪尸。
李教授云淡風輕地背著手，似乎見怪不怪。
第一個抵達的學生比耶，有優先發問權。
后面的人扼腕，懷疑這個人是不是偷偷去練跑步了，剛剛還在田的另一邊，眨眼已經跑到教授面前。
跑第一的學生圍著教授提問，蘇小菜看著其他學生豎耳傾聽。
第一屆的學生，因為種田經驗不足，又沒有前輩可以請教，非常需要教授解惑。
而且農業是項非常需要實踐的專業，很多知識，并不是說網上隨便找，就能找到資料。就算去圖書館翻書，也要翻對書才能找出癥結所在。
因此，他們見到教授就像見肉包子的狗，咬住不放。
李教授笑瞇瞇地給同學解答問題，并且把蘇小菜介紹給他們，“你們的學妹，基礎踏實，家里也是種菜的，你們平日里可以多交流。”
蘇小菜背地里清清嗓子，溫柔地道：“各位學長學姐好。”
雙方見面非常愉快，能來教授實驗田幫忙種田的學長學姐，都是對農業有著抱負的學生。
充滿對莊稼作物研究的熱忱。
蘇小菜很喜歡他們的學習氛圍，強烈的想加入他們。
她再次發揮優秀的社交能力。
“學姐你種的玉米好飽滿，怎么打理的，能加個朋友探討下嗎？”
“我見過這種植物，有空我們交流交流。”
“我知道這個病癥，是黑穗菌感染，用…”
僅半小時，她已經打入農科院上一屆學生的學術群。
蘇小菜有種菜經驗，漸漸的，不停有人在群里發問。
而他們問的，蘇小菜基本都能回答。
無論五谷、蔬菜，還是水果、花卉，蘇小菜都接觸了十年，加上她上輩子學習經驗累積，她完全可以充當半個老師用。
一段時間后，蘇小菜儼然成了他們第二顆萬能急救丸，有什么問題，直接在群里艾特她來問。
深藏功與名的李教授舒服地在恒溫室喝茶，感覺肩膀輕松不少。
跟蘇小菜聊天過后，李教授便知道蘇小菜底子深，為何愿意兩萬一臺買機器，當然是想減負啦！
農科院的助理要兼顧很多事情，比他們教授本人還忙。
而李教授也不是無所事事，年紀大了，精力不濟，沒那么多時間分給學生。
現在有了蘇小菜，簡直驚喜！
李教授略施小計獲得解放的事情很快被另外幾位農科院的教授知道。
他們竟也照本宣科找蘇小菜訂制機器，然后讓她加其他班級的群。
一頭牛是趕，兩頭牛也是趕，蘇小菜直接成了趕牛娃。
從此，蘇小菜得到了學長學姐們獨寵，有事找蘇小菜，沒事也找她玩。
空閑了些的農科院教授常在機甲系老師面前提起這么個好學生。
機甲系的老師聽得牙癢癢，因為這個好學生，他們也想炫出去，但他們沒機會，校長不允許，老師也要封好嘴巴。
沒人知道的黑馬，比人盡皆知的種子選手，威脅力大太多。
開學第二天有數學課，劉洵一進教室，就看見蘇小菜坐在前排，主動上前問：“你怎么來機甲系這邊上課，嫌農科院數學不夠難？”
機甲系的數學，可是包括射擊精準計算的，那才是機甲系的噩夢。
風速、距離、氣壓…跟學物理沒兩樣，都屬于他們數學課要上的內容。
蘇小菜點頭，理所當然道：“對，挑戰一下，我喜歡難度大的。”
吳卿卿偷笑，悄悄耳語道：“奇怪，之前不是有機甲系的觀戰嗎？怎么沒傳開？”
“沒傳開不是更好嗎？”蘇小菜不想被圍觀。
劉洵：“你們在說什么？”
“沒什么。”吳卿卿推開劉洵的臉，“上課了。”
劉洵嘴里嘀咕蘇小菜牛逼，后來知道蘇小菜修兩門，他化身檸檬精，扭捏了好幾天，念叨著怪當初的他太單純，這都能被騙。
忙碌學習與工作的日子過得飛快，蘇小菜在兩頭跑，有空就埋頭做機器人，稍微擠出點時間，也只是給吳卿卿做指導訓練。
本以為一切會順順利利，可禍不單行。
在蘇小菜和室友都投入到學業中不可自拔時，一則不好的流言正在醞釀，發酵并膨脹。
突然某一天，爆了。
持續大半個月，蘇小菜忙得快吐血。
她田里的竹子已經長高，近來雨水充足，武帝筍拔地而起，為了抑制它們過度生長，蘇小菜挖得勤快。
每天尋筍挖筍后，就去做機器，材料到位，都不等她交付，教授們直接給了錢，什么也不管。
蘇小菜只好連夜肝，肝到現在，才終于肝完五十個，準備交差。
伸伸賴腰，剛出設備室的門，吳卿卿找來，臉色焦急，告訴她，“校長有事找你。”
太陽都快下山了，這么晚找人？
“校長有說什么事嗎？我想先去洗個澡。”縮在設備室大半日，衣服上全是金屬屑。
吳卿卿：“不知道，好像是外面有人找你，然后你不在，他們開始大吵大鬧。”
蘇小菜疑惑，吳卿卿可能不知道，她與校長交換了聯絡號，如果校長有急事找她，隨時都可以。
她首都星認識的人中，校外認識的，只有妃依和張瑞鎧，想象一下鎧特律所的人大吵大鬧的場景，絕對不可能。
他們嘴巴說出來的語言都帶震懾效果，每條法律背得熟稔，
沒有其他人了。
不對，還有那個植物種子店老板，只是不熟，彼此是老板與顧客的關系，可以排除掉。
蘇小菜看看吳卿卿，又想到校長的性格。
她頓時明悟，大概來找事的，是她不認識的陌生人。
所以她慢條斯理，回宿舍，先去蹲廁，然后洗澡，再吹干頭發。
整整一個半小時，吳卿卿從心焦，到木然，再躺在沙發。
主角從容，做徒弟的，干著急也沒用。
蘇小菜一身清爽后，“吃飯。”
吳卿卿沒想到師傅態度這樣，咬著筷子，“不怕那邊有急事找你嗎？”
“我電話又沒關機。”有急事自然會電聯。
她之所以不著急過去，是給校長處理問題的時間。作為一所大型學院管理者，有人來找學生麻煩，他當然要搞清楚怎么回事才好從中調度。
當然，校長也是給她時間查一查最近有什么事情發生。
有問題，就解決。
何況蘇小菜不打無準備的仗，她在蹲廁時，就已經查好了事情經過起因。
一幫陌生人來學校，鬧出動靜，學生不可能不在網上交流。
她稍稍一查，就知道發生什么。
這么久都不去校長那里，是在等人。
吃完飯，剛剛好，張瑞鎧和妃依到校門口了。
晚上七點，由于首都星夏天日照時間長，天還沒黑。
蘇小菜帶著兩位律師所的人走向校長室，三位回宿舍的室友當然也跟著來湊熱鬧。
吳卿卿剛走了半小時，校長室內，非常安靜，那些吵鬧的人，吵了很久，嗓子都喊啞了，風暴中心的人物也不出現。
再怎么罵，對方都聽不見。
“校長，半小時了，爬都爬過來了吧，人呢？”
校長笑瞇瞇的，看不出喜怒，“不急，我打個電話。”
他聯系主任，讓他去調查一下蘇小菜的事情，“好好查，別冤枉每一個學生。”
主任聽懂了潛臺詞，好好查，等于快點查但不著急。別冤枉學生，等于不要聲張。
“知道了，校長，等我消息。”主任道。
“這就行了？”家長們催促，“你們快點叫那同學過來呀，我們趕時間。”
校長自是八方不動，他們突然上門要找學校學生麻煩，他都沒嫌麻煩。
能組織五個家長一起來，忙什么忙，鐵定是閑的。
查清楚原委才是首要。
又等了快一個小時的時候，他們再催。
校長點頭應好，又打電話給另一個人去查，畢竟只一個人查，可能有疏漏。
家長都快被校長操作氣死，又毫無辦法。
因為他有道理，而且年紀大，身邊兩個保安護著，他們敢干出格的事情，驚動警察，無理的一方變成他們。
憋得實在難受，他們只能不停喝水緩解燥火。
在蘇小菜來的路上，打算在校長室門口看熱鬧的學生早散了。
隨后又有幾個學生被保安帶來。
他們有兩個是機甲系的，三個農科院的。
農科院的學生，其中就有米加莉。
“這是什么意思，那個蘇小菜沒來，你們為什么喊我女兒來。”
“對，是姓蘇的人才是有問題的人，我兒子好端端的，你們怎么也喊來了。”
來鬧事的人中，有三位學生的父母，其中兩人，正是借不到蘇小菜機器那對情侶的媽媽。
米加莉媽媽，和米加莉的男友，壽鑫的媽媽。
前些日子，米加莉和壽鑫分別向父母告狀，暗示有同班同學缺課，老師不管，還照常給積分，很不公平。
說實話，兒女班級有人缺課什么的，家長懶得管，又不是自己的孩子的缺課不學好，聽聽就罷了。
壞就壞在，流言在變化，還是往色氣方面傳。
校長：“不是他們告訴你們，蘇小菜是不良學生嗎？他們既然是事件開端的發起者，當然要一起來對質。”
來鬧事的五位成年人不知所措，都在思考，是不是學生鬧矛盾，以至于傳謠。
成年人，當然有過學生時代，他們知道學生間的惡意。
米加莉媽媽百分百相信女兒的，我義正言辭道：“就算我女兒背后有說蘇小菜不好，也是事實吧。逃課的學生，老師還給予積分，你敢說其中沒有蹊蹺。”
“蹊蹺，什么蹊蹺？你是妒忌老師們給我的特殊待遇嗎？”蘇小菜打著哈欠出現在校長室門外，她敲了兩下門板，校長點頭，她們才魚貫而入。
“終于來了，一個不知羞恥的學生，知道自己不占理，所以也帶著大人來？”米加莉的母親身材嚴重走樣，腰身非常胖，步子一邁，三層游泳圈上下顫動。
這個時代，稍微鍛煉一下身體，都不至于擁有這么驚人的圍度。
蘇小菜不回她，她有嘴替。
張瑞鎧律師站在蘇小菜身邊，“各位好，我是蘇小姐的律師，鎧特律所的律師，張瑞鎧。請你們謹慎言辭，拿真憑實據說話，不然我們會隨時起訴你污蔑我的當事人。”
張律師一出場，精英氣息散發，瞬間鎮住妖魔鬼怪。
出行帶律師，這還鬧個毛線。
他們根據傳聞來鬧的，不是真的想上法庭。
眼看進行不下去，五位家長中，有人早有準備，“你…你以為帶律師，你做的事情就不會曝光？”
他打開隨行直播器，“來啊，讓十星系都看看你做的丑事，帶律師很了不起啊。”
“我做了什么丑事？”蘇小菜歪頭。
這種爭吵的直播，最能吸引眾多吃瓜群眾的目光。
直播間迅速擁進來數百人。
開直播的家長指著蘇小菜大聲道：“你們看，就是這個女生，在學校里做跟教授骯臟交易，得到軍培學院教授的特殊待遇。我們家長這次來，是為了將害群之馬逐出校門，還學校一個更好的讀書環境。”
校長笑容斂起來，這人在鬼叫什么？竟敢說他三顧茅廬請回來的教授有品行問題？
直播間超多彈幕飄過：
“我怎么聽不明白？”
“所以女生做的特殊交易什么樣子的？有視頻嗎？圖片呢？”
“現在的孩子，真是自甘墮落。”
“前面的，你也說那是孩子，人家女生就坐在那里，乖乖巧巧的，神色沒有躲閃，不清楚內情，麻煩不要胡亂評論。”
“就是啊，我們又不是當事人，先看看再說，說不定有反轉。”
“主播都能開直播，證明這件事他有證據和把握，我支持主播曝光校園不良事件。”
“這女生好可愛，歪頭殺我，顏即正義，你們一群思想齷齪的成年人。”
“對啊，眼神很清正，很可愛。而且我相信軍培學院老師的人品。”
聽到“正義家長”向外宣揚的話，蘇小菜眼神發冷，“你們傳我壞話，我可以一笑置之，農科院的教授一生在為農學做貢獻，不知道解決了多少人的溫飽問題，你們憑什么詆毀他？”
這番話，她是對著傳謠的學生說的。
學生臉皮簿，被蘇小菜一通指責，瞬間紅透。
此刻，他們心里慌亂，沒料到過，一則當玩笑看的流言能傳到家長耳里，驚動律師，又開了直播。
越鬧越大，他們無法收場，只能硬著頭皮來，期望蘇小菜立身不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