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菜在警局無聊坐著,刷新聞,沒看到有關商會的新聞報道。
蘇小菜問旁邊的季理:“是你們家掩蓋了信息,還是另外有人。”
“薛家。”季理輕松一笑。
畢竟薛慧藝也進局子了。
副校長又跟薛斐群一起的,輿論壓力只會在薛家那頭。
季家什么也不用做,自會有人攬下擔子。
“噢。”蘇小菜恍然大悟,錯不在季家,也沒對其他人造成傷害。
新聞自然不會鬧大。
蘇小菜無聊地開始做自己的規劃圖。
季理觀察她指尖下逐漸模擬成型的建筑,“你在做城市規劃?蘇氏星球要建城嗎?”
蘇小菜搖頭,“不是。”整個圖紙,幾乎所有建筑都違背常理,大地與大地存在于三維空間里的對立面。
也就是說,你站在地上,可以看見頭頂上方也有一個對立的地面,絕對是很有趣的城市一角。
“我在做網絡模擬城。之后可能還要開公司來做,你能不能贊助點。”
“多少?”
“十個手指頭數不清。”
季理別開臉,不理她,她的計量單位,絕對不會是萬,那就只能是億。
蘇小菜眨眨眼,沒拒絕,有戲。
良久,警察告知她,監控和她的錄像都被鑒定為真。
他們沒轍了,排除不了誰說謊,副校長和她都有嫌疑。
“監控是真的?”蘇小菜抿唇,就算是人工智能,也不可能做到短時間內把假的東西造成真的。
對方怎么做到的?
“我很清楚自己沒有上過樓,我的記憶沒有出錯。”
珀林不能肯定,他們這邊對副校長進行了抽血和身體檢查,也沒查出異樣。
季理:“既然查不出,我們能先離開嗎?小菜需要休息,她受到傷還沒好。”
珀林道:“成,你們登記一下,可以先回去了。”
人可以走了,卡耶松口氣,邊登記邊聊道:“回去多給花花培訓一下吧。”
“怎么突然這樣說?”蘇小菜問。
卡耶是真的以為花花是被蘇小菜培訓的,“如果訓練得當,就不會前后反應不一樣了。”
所有人都認為花花感應蟲人,是歸功訓練效果。
沒人想過,它擁有種族天賦。
種族天賦,是不可能弄錯食物的。
蘇小菜呆立原地,思緒中劃過一絲靈感,回頭道:“警官,軍培副校長,有沒有可能,前后是兩個人。”
如果是兩個人,一個是真正的副校長,一個是蟲人假扮的。
若是如此,他們完全可以做調換。
甚至犯罪了,也會有不在場證明。
“他曾經是中將吧,什么原因離開軍隊的?”蘇小菜拋出一連串疑問。
軍方的事情,珀林警官不太了解。
倒是白上將的秘書,他到旁邊打了個電話,很快查到。
“曾秀津是因為下屬集體對他不滿,導致調崗。”
按常理,嚴厲的上司對小兵是有好處的。
但曾秀津這個人有點變態,訓練方式非常古板。
少將時候的他,有上司壓著的時候還好。
做了中將就不一樣了,他要求所有人都按照他的想法來。
訓練強度很極端,全按照最高強度進行。
每天如此,還不允許最后一名吃飯喝水,并美化說為了士兵突破人體極限。
那段時間,他所統領的機械星球,每天都有傷殘的。
傷殘其實不要緊,給治療就好。
可他覺得治療廢物就是浪費醫療資源。
士兵實在忍受不了,集體反抗,報告到上將跟前,希望對曾秀津調查。
調查過后,確實存在不當訓練的行為,于是年紀不大的曾秀津便被逼退到三線,做了學校校長。
“他這種人還能當校長?”
“在他領導下,軍雅確實有進步,校風嚴謹。”
季理:“還死氣沉沉,學生學了煽風點火的毛病。”
白上將秘書沉默,這不是他能左右的決定。
上層的意思,當然不想白白浪費一個培養了這么久的將領。
“警官,所以你知道接下來怎么做嗎?”蘇小菜問珀林。
珀林使勁思考,能做啥,難道現在就沖到曾秀津家里,拘留他?
蘇小菜覺得警察不太管用,她請求與白上將通話,“我要申請查一下曾秀津的位置。”
白上將有直接跟人工智能對話的權利,很快他那邊的人反饋,“曾秀津正在學校內,不過有一件怪事,他的秘書辭職了,正在空間站,準備離開。”
這不擺明有蹊蹺?
白上將已經致電守空間站的將領幫忙攔截一下。
珀林警官立即出警,蘇小菜也要跟著去。
季理:“你傷還沒好。”
“可我不去,萬一又被那慢一拍的珀林把人放走了,花花有可能被他們人道毀滅的。”
坐上副座的白上將秘書咳嗽兩聲,示意蘇小菜別說那么大聲。
其實警察的速度已經很快了,他們就算開了天眼(人工智能),沒有先知,被人逃了,也沒辦法。
被人當面瞧不起,珀林憋了一股氣,他掛起了警鳴,升到最高空的那條道,走特殊通道。
蘇小菜冷笑:“呵,我來開車。”
“你有駕照嗎?”季理道。
“你在罵人嗎?我機甲師證都有了,能沒有駕照?”
有了機甲師證,就能考駕照,只不過機甲師證非常難考,一般十六歲以上才會申請考核。
蘇小菜把卡耶趕到后座,卡耶也是第一次坐小老板的車,他很是忐忑,非常謹慎地扣好安全裝置。
蘇小菜將自動駕駛變成手動駕駛,一拉方向盤,高度攀升,一腳踩向加速。
嚇得白上將秘書捉緊安全扶手,后座兩人直接靠著椅背。
蘇小菜戴上耳機,“智慧03,規劃最佳路線。”
智慧03:“好的。”
路線從耳機延伸出小屏幕,呈現蘇小菜眼前。
“只要按照現在的速度,會一路綠燈。”智慧03道。
而現在的速度,則在超速邊緣,只要再提升一點點,人工只能掌控的交警飛行器將會出動攔截。
然而,蘇小菜愣是沒超速,只不過車速相對其他車輛來說,非常快,快得人的視覺很難反應過來。
路上的車很多,蘇小菜不斷超車,超車,超車…
急轉彎時,車身傾斜壓彎,完全不減速,一路狂奔。
總感覺下一刻就會撞上人,蘇小菜擦著安全線過去。
白上將秘書和卡耶都狀態還好,但他們臉色很不好看,自己駕駛和坐別人車,是兩種感覺。
他們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季理沒有半點影響似的。
等到到達空間站,他們比警車還要早十來秒。
看似沒事人的季理急匆匆打開車門,立刻跑垃圾桶邊,吐“彩虹”。
卡耶和白上將秘書恍然明白,原來他都是裝的,裝得還挺像樣的。
他懷里的花花趕緊跑蘇小菜懷里,似乎嫌棄季理弱雞。
珀林停下來時,看到他們已經到了,“你們駕駛機甲過來的?”
“沒有,我們…”危險駕駛。
還是別說了,學也不要學。
珀林沒空疑惑,他帶著隊友進入空間站。
客艦推遲上乘客,“曾秀津的秘書”只能在候車室焦急等待。
大夏天的,這人穿著寬大厚實的衣服,與周圍人群顯得格格不入。
小孩大人都避開他。
警察剛進候車室,曾秀津秘書便掏出槍,撲向附近一個小孩。
蘇小菜一把將齜牙的花花扔過去,花花在空中靈活轉向,爪子猛抓人。
掀開了遮蓋臉容的帽子。
露出帽子下清秀男性臉容。
被花花一爪過后,那張臉變得凹凸不平,如同皮膚下有蟲子在蠕動。
漸漸的,單薄的蟲群再也偽裝不了。
衣服撐不住散落。
蟲團再次顯現。
珀林等人大驚,馬上疏散人群。
剛剛差點被捉去當人質的孩子哇哇大哭。
蘇小菜拎起他,放回孩子母親那里,“快走。”
“謝謝。”孩子母親連行李也不拿了,跑出她一生中最快的速度。
蟲人出現,人群四散逃跑,沒人敢逗留,就算回頭看,也跑去別的樓層看。
勉強維持人臉的蟲群,嘶吼著對蘇小菜道:“你壞了我很多次好事們,你究竟是誰?”
“我是誰不重要,對你來說是壞的,對人類來說就是好的。”蘇小菜這次不是單打獨斗,但她距離蟲人最近,率先被攻擊。
蘇小菜仍然抽出鞭子,她想試試之前的招式,但鞭子揮出去后,什么感覺都沒有。
警察們舉著槍,左右搖擺,瞄不準,兩人的速度都太快了,他們開槍,很可能誤傷隊友。
而且,這蟲子,蘇小菜說過,它不怕子彈。
能源彈也無法在這里用,用一發,等著頭頂響警報噴個各種阻燃劑,保證事態更難掌控。
他們第一次遇到這么棘手的蟲人。
有武警紛紛穿戴外骨骼,打算加入,有人比他們先一步。
白上將的秘書迅速加入戰斗,與蘇小菜輪番打擊它。
蘇小菜這次學聰明了,舉盾跟蟲人周旋。
候車室內,打擊聲此起彼伏。
季理等人在外圍看著大戰中心,椅子亂飛,地板破裂,合金柱子都被蟲人拍出好幾條印子。
越看,越害怕,心驚肉跳。
好幾次,蘇小菜都差點被拍,骨裂變骨碎,只需要一擊。
蘇小菜能靠人身跟蟲團纏斗,讓白上將的秘書暗暗嘆服,感覺蘇小菜是個神隊友,她知道什么時候該動手,什么時候該讓個位置。
配合起來,能發揮三四倍的作用。
難怪白中將多次可惜蘇小菜不參軍,她是天生的戰士。
蟲團的體積越打越小,它多次想逃,都被蘇小菜預先洞察。
它們雖然能躲開子彈,能分成多股,但始終有一個地方會聚在一起,并不能分頭跑。
無論旁觀者還是戰局中人,都能猜到它有一個核心,也是弱點。
但它的核心能夠隨意移動,打了這么久都沒有暴露過出來。
蘇小菜給白上將秘書打眼色,讓她看她的盾,她的盾堅持不了多久。
白上將秘書立刻領會,她要當誘餌,讓蟲團主動暴露弱點。
這很冒險,卻最快捷和最有效的。
盾牌有了數道裂痕,很快就能破掉。
這讓蟲團看到希望,它決定放手一搏。
身體剎那分出十股,一同攻向的蘇小菜。
“砰”。
盾牌被十股蟲線生生打裂,蟲人用盡所有力氣。
盾破了,自然也護不住蘇小菜,她胸口直直挨了一記,痛得她臉白。她沒停下,壓著身體跑。
就在此時,白上將秘書用上小范圍電爆彈,直接扔向蟲團連接處。
電光四溢,蟲人發出高分貝爆鳴,眾人都看清了它的核心在哪。
趁蟲人被短暫麻痹,白上將秘書伸出機甲手去捉。
眼看要死,蟲團殊死掙扎,強行運轉核心,身體裂開一半,彈飛,在空中轉了好幾圈,徑直落在蘇小菜跟前。
蟲團還有思考能力,它要吃掉蘇小菜,只要吃掉它,它又能恢復能量,復制蟲體。
蘇小菜連忙向一邊無人的柱子上靠。
蟲團瘋狂接近,所有人都看得出它想干什么。
珀林和其他警察趕緊援助,打算火力壓制。
然而,他們都晚了一步。
比他們更快的,是一個小身影,它竄出來,踩住蟲團,爪子張開,兇狠地將核心挖出來,咬住,輕盈地走開。
失去核心的蟲團,頓時像液體一樣化開,灑落地上。
可愛的毛絨球踏著得瑟的貓步,走到蘇小菜身邊,把蟲團核心當禮物,送到蘇小菜手邊。
鏟屎的受傷了,需要補一補。它作為主子,要善待鏟屎。
舔舔爪子,花花以勝利者的姿態趴下,尾巴搭在蘇小菜手上,豎瞳緊張盯著其他人,像個可愛的小衛兵,誰也別想來搶食物。
最后贏家是它花花,爾等刁民都是為它服務的。
花花心安理得接受別人好奇的目光洗禮。
地上那灘東西,沒有完全失去行動力,依舊在緩慢向核心挪。
蘇小菜給核心罩上一個三角型的防護罩。
蟲團徹底癱地上,一動不動。
珀林和白上將秘書趕緊上前,拿出收容的器皿,將蟲團收起,以防它還有后手。
季理則第一個先跑過去查看蘇小菜傷勢,用小型檢查儀,先初步檢查一遍。
“不用檢了,斷了。”蘇小菜知道斷了什么感覺,她盡量不動,生無可戀道:“喊救護車吧。”
卡耶:為什么自家老板傷成這樣,還能開玩笑。
季理忍俊不禁,怎么有人心態這么好,受傷還作妖。
“你這招麻煩的體質,以后還是帶個外骨骼吧。”
“我帶了,不能用啊。”
若用了,等于向全世界宣布,她有好多好東西,專利也沒下來,快來打劫我。
何況在場還有軍人和武警,滿心以為能起一點作用。
結果,只有白上將秘書能與蟲團周旋。
他也不太靠譜,有了外骨骼,竟然也處于弱勢。
二度進醫院,已經是凌晨了,這次蘇小菜清醒狀態下,進行的治療。
肋骨斷了,醫院給她打了少量麻醉,然后給骨頭打入治療釘,微創固定肋骨。
治療只需要半小時,之后蘇小菜再次被推入治療艙,隔離外界細菌,修復微創傷口。
這個過程也要半小時。
中途因為治療艙太舒服,她躺下就睡,不知道外界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例如軍雅學院所有學生老師工作人員都即將被查。
珀林想借用花花,季理不讓,潛意識覺得他們把花花當工具貓,不會細心照顧。
提出他們先自己把嫌疑人剔出來,再找花花分辨,什么都靠花花,花花根本忙不過來。
借了一次便有第二次,他們會打著為人民好的借口多次借走花花,借著借著,就會成為他們的了。
即便珀林沒那么可恥的想法,難保其他人沒有。
如果花花有繼承它能力的后代,倒是可以試試,可它單一只,不適合當工具貓。
又懶又饞的小家伙,做蘇小菜家的花花就好了。
季理堅決維護花花的權益,不讓珀林得逞。
然后便是空間站吃瓜群眾不要命的錄像,把蘇小菜和白上將秘書對戰蟲人的那段視頻發上網了。
出動人工智能禁,也禁不住。
理所當然,以板磚服人又復活了。
他菜姐的戰斗視頻,先收藏,再逐幀分析。
作死皇者也加入粉絲大軍,他從一個準噴子,徹底成為“菜吹”。
非凡島使他飛黃騰達,所以他要做菜菜的舔狗。
舔狗舔狗,只要不是愛情舔狗,舔到最后,應有盡有。
以板磚服人和他雙雙聯手,又吹起了超級愛種菜的豐功偉績,令正主看了會羞恥摳腳那種。
正是視頻又被廣泛傳播,再次引起上層高度重視,更讓市民感覺首都星很不安全,紛紛想逃離。
對于此,政府很頭痛。
這些風吹草動就哭喊著離開的人,就不怕其他星球比首都星入侵更嚴重嗎?
反正這場人人見證的風波下,又是執法部門的災難日。
經過幾個小時睡眠,蘇小菜精神狀態好了很多。
醫護室內,只剩下季理和花花,季理歪在沙發睡覺,沙發尺寸與他身高不太對稱,怪可憐的。
蘇小菜起身,安靜走出治療艙,輕輕撫摸一下肋骨位置,微微刺痛,應該不影響日常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