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說完,教授想坐下與蘇小菜討論一下問題,他的新助理拉了拉他,耳語兩句。
教授不懂人家話中話,他聽懂了。
“短時間內不想再接付費咨詢,回去后再發文件”也有另一層含義,不想跟你多廢話,不想你打擾她。
這時候最好是不要再逗留。
教授狐疑,不是說蘇小菜很社牛,樂意與人交流嗎?跟想象中怎么不一樣。
教授助理很想晃晃自家教授,你的項目組先得罪人,怎么能指望別人能與你相談甚歡?
新助理要拉走教授,此時名媛們上來敘舊,鶯啼燕語,好不熱鬧。
花花有些不耐煩地捂著耳朵,頭埋在蘇小菜裙子里,渾身毛團子炸開,不太歡迎她們。
各種香水與脂粉味混雜,形成濃烈的氣味墻。
“教授,這是誰呀?是學校的學妹嗎?”
“怎么坐季家這里,難道跟季家有親戚關系?”
“你有了解過白家嗎?”
教授想回答什么,衣服被人從后面扯了扯,助理什么沒說,教授也保持沉默了。
結果這些女孩子還真的不用他來回答,自行把他們擠一邊,明里暗里的試探蘇小菜。
白千金雖然姓白,但她只是白上將堂弟的那一支,從商的。
目的性太強了,她們并不是在交朋友,而是在篩選圈外人,看她能否拉進圈玩。
如若她表現良好,那她便能成為她們一員。
若她缺心眼,“土里土氣”的,她們便會伙同其他圈子一起排斥。
說到底,就是拉幫結派。
蘇小菜保持禮貌,但每個回答都很敷衍。
“軍培的。”
“季家的朋友。”
“哦,不了解白家,只認識白上將、白中將和白上校。”
白苓不太高興蘇小菜一副對白上將自來熟的模樣,“你認識他們,他們認識你嗎?”
蘇小菜保持語氣平和,“他們認不認識我,跟你要認識我,有關聯嗎?”
有些傷自尊了。確實是她們主動過來認識的。
白苓嘟嘟嘴,“你不想跟我們交朋友就算了,我們還不稀罕呢,以后別求著我要和我們來往。”
她們回到自己的座位,氣鼓鼓的。
難以相信蘇小菜竟然如此高冷,連她們這個圈子都懶得搭理。
太傲了,有才華了不起嗎?會做游戲了不起嗎?會寫論文有實驗成果很…
算了,是真的有點厲害。
薛慧藝笑話她們,“好端端的,去找她干嘛,她跟我們不是一個階層的,目標根本不是你們。”
目標不是她們,那可能就是男生?不會是季理吧,那個死毒舌,哪個女生敢打他注意,還不如攻克季二呢。
白苓順著薛慧藝的話,突然有了主意。
蘇小菜此時身邊剩下白秘書捧著茶,陪她有一句沒一句地聊。
不一會,有男生過來邀請蘇小菜跳舞。
臉蛋可可愛愛,很純良的樣子。
如果他眼中狡黠少一點,會更無害。
“這位可愛的小姐,我能邀請你跳舞嗎?”
蘇小菜覺得他們眼瘸,沒見她雙腿被一只貓貓占據了,“不會跳。”
“不會的話,我可以教你。”男生紳士極了,一舉一動像大家族出來的公子。
“不會跳的意思,是給你面子,我說明白點,不想跳。”蘇小菜覺得煩,心情就像六月的天氣,說變就變,無聊透頂。
“小姐可能不知道,我是歐陽家…”
“小歐陽,沒見人家不情愿嗎?”純良類型的小奶狗被推開,來了一個成熟男人。
“蘇小姐不用管他,我是埃爾,很高興認識你,介意我坐下來陪你聊天嗎?”
“介意。”蘇小菜點頭。
屁股快要碰到座椅的男人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你們該去哪里去哪里,我對你們不感興趣。”蘇小菜霸氣揮手,只差說滾。
她不需要男人來襯托魅力,怎么就想不開來誘惑她呢。
那群小千金沒其他手段了嗎?如果她們上演一出,“給你十個億,離開這個宴會。”
她二話不說,拿錢滾蛋。
如此輕易便能羞辱她,為何總有人喜歡走曲折的道路。
若是被白苓知道蘇小菜的想法,估計會氣得七竅生煙,十個億,她們這些人掏空錢袋都未必能湊出來。
白秘書見又有一個不同類型的男性要走過來,開口道:“你們這些年輕人,看不見我嗎?要跟我家小侄女跳舞,先來邀請我跳吧。”
世界安靜了!
儀表堂堂,年輕力壯的男人,眾目睽睽下邀請一個老頭子跳舞。
光想想,他們都覺得自己要臟了。
蘇小菜噗嗤一笑,心情好起來。
“謝謝白爺爺,同樣都姓白,你真的太明白事理了。”
“其實我的白跟她的白是同一家的,輪輩分,我比白上將大,白上將算是我侄子,白家那位小丫頭,還要叫我一聲曾叔爺爺。”
平均壽命長了,曾爺爺、高爺爺也是有的,只不過大多數人宗族關系沒那么強了。
不是直系的,比較少聯系,關系疏遠,也就見面也不認識。
“回去后,我去跟不孝的后輩提一句。”
“好呀好呀。”
“我以為你會謙卑地說不用呢。”
“你對我的好意,我一定要接受,那位白小姐有點嬌縱了,安排‘男模’來對付人,不是壞就是蠢,趁還年輕,長輩教做人,總好過外人給她教訓。”
三位男性還沒走遠呢,被稱男模,他們生氣地回頭,“你說誰男模?”
“不用男模形容你們,用只會下半身的動物形容嗎?”得了空的季理回來看看蘇小菜怎么樣,結果看到三個在圈子里最不守規矩的花花公子竟然要對蘇小菜下手。
季理臉色非常臭,快要暴走的邊緣,三位公子哥惶恐,也很委屈。
“季哥,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們只是來邀請蘇小姐跳舞。”
“是跳舞還是揩油?我很清楚你們在想什么,蘇小菜是季家很重要的客人,別再來打主意,不然你們父母的面子會掛不住。”
他們知道季理說到做到。
“季哥對不起,但不是我們的主意,是她們。”三名紈绔快速出賣白苓等人。
白苓建議他們試探蘇小菜的時候,他們之所以愿意,僅僅看在蘇小菜可愛的份上。
要他們付出代價,那不成。
季理目光掃過去,心里有數,蠢貨和蠢貨扎堆,怪不得能相處那樣的壞注意。
白苓慌得一批。
薛慧藝內心簡直要瘋,只不過被拉著坐一起,便被連累了,冤得吐血。
幸好季理不是什么霸總人設,他不至于在宴會上發飆。
“去玩吧,別來打擾我的客人。”
三位紈绔如蒙大赦,走了走了,怪他們不識好歹,妄圖挑戰新鮮臉孔。
季理的朋友,怎么可能是普通人,只能是變態中的變態。
看她,多平靜,一般蘇小菜這個年紀的女孩子,早就表現得緊張或不知所措了。
“沒必要跟那些人計較,我不在意,你們上流社會那一套,我看得清,不會踩進去。”蘇小菜見他有空過來,把貓給他,“幫我看一會,我要去洗手間。”
懷里多了只胖貓,季理差點捧不住,對花花說:“你是不是又胖了?你主人越吃越瘦,你怎么越吃越胖?”
花花不服氣瞪他,別以為它聽不懂就可以肆無忌憚,它聽懂語氣的。
蘇小菜走進隔間方便的時候,聽到隔壁一陣奇怪的動靜,窸窸窣窣,好像有人在換衣服。她沒多探究,打開隔間門出去洗手。
洗手間設計豪華,鏡子蹭亮,沒一點灰塵。
一名高挑的女子,穿著服務生衣服從隔間路過,從鏡子中看,她非常瘦,瘦得前面平的,后面也平的,一條竹子似的。
下頜線明顯,長發披肩,姿態有點過于隨性。
蘇小菜覺得有些古怪,不像正經服務生。
因為她走路姿勢過分婀娜多姿,屁股搖擺的幅度有些夸張。
本想跟蹤一下,拍賣時間快到了,蘇小菜抑制該死的好奇心,別人的私事,還是少打聽吧。
快到拍賣環節,蘇小菜坐回原座位。
白秘書已經去了別的地方,旁邊多了兩個人。
蘇小菜很自然弟笑著點頭,“你們好。”
季母看著她,從頭打量到腳,目光專注,季父扯了扯她,“別這樣。”
“姐姐一直看我,是我臉上花了嗎?”
“她是我媽。”季理把貓還給她,拍拍衣服沾上的幾條貓毛,給薛父薛母介紹:“我朋友,蘇小菜。”
季父笑瞇瞇地道:“你好,小蘇…”
“你喜歡我兒子嗎?喜歡大兒子還是小兒子。”季母很直白,她想知道這個女生怎么想的。
蘇小菜不怕回,季理和季恒都說過,季母有點神經質,對兩個兒子特別維護,因為有心理準備,所以沒生氣。
“我更喜歡你大兒子,不過,并沒有超過友誼那種喜歡。”
季母:“這樣啊,你跟我兒子是朋友,那你稱呼我的時候,還叫姐姐嗎?”
“當然,各論各。”蘇小菜和季母慢慢聊起來。
兩人相處,莫名的很和諧,神奇的沒發生爭執。
坐她們兩邊的男人一臉不可思議,就這么過去了?不發生點什么針對話術嗎?
“老婆,你怎么了?不要嚇我。”季母瞥了一眼自家老公,“不懂別說話。”
她是女人,當然知道女人的所有反應代表什么。
蘇小菜,確實沒將季家放眼里,重點是,她第一眼看到的是自己。
季母很漂亮,比季理漂亮很多,在場的女人顏值若有排行,季母必然位于前列。
極具古典氣質的容貌,眉宇間帶著英氣,一米七六,頭身比完美。
有她在,蘇小菜都沒正眼看過季理一眼。
試問是以兒子為目標的女人,怎么會過分關注另一個女人。
季母對蘇小菜的反應門清,立刻有了判斷,判斷蘇小菜這個女生,確實是把自家兒子朋友處的。
可蘇小菜為什么不喜歡自家兒子,自家兒子這么優秀。
蘇小菜確實對季母的容顏很欣賞,遠看近看都很漂亮。
季理遺傳了這個女人大部分優點,可季理是男人,女性的柔美的五官在他身上變得硬朗,雖然也好看,但沒有季母那么驚艷。
季母屬于一眼誤終生的驚艷美人,蘇小菜慶幸自己是個女的。
拍賣會非常順利進行,蘇小菜如同之前說的,沒拍下任何一項。
五粒種子倒是賣了很多錢。
底價一百萬,五百萬的書面委托,拍賣師在臺上快速展示,然后讓人舉拍。
有電話打進來的,有網絡競拍的,還有現場出價,拍賣師目觀多個方位,用最快的確認高價者,語速控制非常好。
等價錢升到六千萬,競技的速度慢下來了,拍賣師喊第三次,果斷落錘,最終成交價六千兩百萬。
五粒汲取過蟲人戰士營養的種子,被軍雅學院的植物學教授拍下了。
與剛剛問蘇小菜問題的教授不屬于同一組。
拍下種子的植物學教授跟著軍雅副校長來。
“沒想到是軍雅的人拍下,還以為能看到激烈的競技,把我的種子炒到一億以上。”蘇小菜知道軍雅一直想超越軍培,面子看得非常重。
沒想到能拉下面子來撿軍培的東西。
“他們只是為了搶占先機研究,你改造過的芒血種子,過幾年肯定會流入市場,花一億,還不如把錢丟新的項目上。”
“可他們也花了六千多萬,我投入研究才用了幾十萬而已。”
季理:“住嘴,我不想聽。”
“我愿意說的,你不想知道我在研究保鏢機械人上花了多少嗎?”
季理直接捂她嘴,他一點不想從她嘴里聽到有關他這個冤大頭多花了多少錢的二三事。
只需要知道,那些東西,值得他買就行。
快結束的時候,有人陸續離場了,蘇小菜問季理:“他們是怕拍下東西后被人搶嗎?”
“有這個原因。離開拍賣現場而已,不一定離開這個地方。”
副校長和那位拍下植物種子的教授站起來,看樣子也要離開,他們身邊,還跟著薛斐群。
因為他們要從前門離開,自然而然經過蘇小菜,他們接近十米左右,花花對著他們的方向齜牙哈氣。
蘇小菜安撫它,花花勉強鎮定下來,等他們人走出門外,蘇小菜才松開壓著花花的手。
花花突然一躍跳起,快速追出去。
那樣子,好像看見了好東西。
蘇小菜不放心花花,它之前就對軍雅的副校長展現攻擊性,萬一真撓人了,花花會被搞死的。
“我去追花花。”蘇小菜離開拍賣會,季理對父母道:“我也出去看看,花花是只很乖的貓,可能有情況。”
季父:“去吧去吧,不然跑遠了。”他也不想宴會上發生不可控事件。
植物專家正在和薛斐群對話,“這次謝謝薛先生贊助,能拍下如此重要的研究資料,未來植物對付蟲人的研究,肯定能再進一步。”
“你好好研究,人類的未來,掌握在你手里。”軍雅副校長笑道。
話音未落,副校長臉色劇變,推開薛斐群,起手格擋。
金色貓爪撕開那層衣服,直接貫穿皮膚,破了軍雅副校長的防。
他趕忙捂著手臂。
教授大聲喊道:“這瘋貓是誰的。”
“薛老板,教授,你們先走,這貓我來對付。”
教授遲疑,薛斐群卻果斷,他是大老板,可不想有任何閃失,“曾先生是中將,戰斗力很強,不用擔心。”于是他先走了,畢竟他是大善人,貓傷了他,他也不能跟貓計較。
保鏢就在走廊外,薛斐群一個命令,保鏢們入場,幫副校長。
教授松口氣,“現在的動物,動不動就發瘋,竟然還帶到公共場所內。”
花花在走廊快速穿梭跳躍,不間斷地攻擊,軍雅副校長連忙閃避,可他速度與花花一比,慢了好幾拍。
保鏢們舉著打擊棍,準備給貓來上一下。
可貓只針對副校長,而且強悍得要命,它能在墻壁上跑步跳躍,多角度,有條理地毆打一個比它高壯的人。
怎么看都覺得古怪,
保鏢也不好接近,目標太小了,很容易誤傷。
副校長已經被撓傷了臉部,撓出一條血痕。
他對身后的人說:“還不上。”
“一名曾經的中將,不會連只貓都對付不了吧。”蘇小菜從走廊走出來,盯著副校長的臉。
“花花,回來。”花花打紅了眼,聽不見呼喚,蘇小菜上前,眼疾手快從空中拎著它脖子。
花花還想撓人,蘇小菜摁住它,“消停點,不然回去剃貓毛。”
花花發出憤怒的呼嚕,似乎不滿蘇小菜的舉動,可它乖巧下來,視線依然沒離開軍雅副校長。
貓被一個女孩子隨手截停,保鏢們很心虛,他們快速上前,站在副校長身前。
“它攻擊我,是你指使的?”校長垂著手,捂著臉,精神緊張地后退,似乎怕了花花。
“沒有,如果是我指使的,我不會挑這樣的場合。”
“也就是說,有選擇,你還是會讓它攻擊我。”軍雅副校長曾秀津嫌棄地道:“都不知道有沒有毒。”
“我跟你無冤無仇,為什么要讓它攻擊你。”蘇小菜話音一轉,道:“如果怕有毒,我們去醫院吧,對不起,是我沒看好它,能給我看看傷口如何了嗎?”
“它已經弄傷人了,對不起有用嗎?你根本不該帶它進入會場。”門外的教授非常憤怒,簡直無妄之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