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圍獵
“伯父，今晚吃些什么？”
酒樓頂樓，衛天華當先踏入，擺出一副紈绔公子的樣子，給走在后面的衛子錫引路，他眼神在樓上靠窗的位置上亂掃，看到黑二打扮后眼前一亮。
黑二默默的看著他們走過來，左手端著酒杯，右手緩緩挪向桌上的腰刀和包袱。
‘被發現了嗎？’他暗自提高警惕。
“伯父，這邊有個靠窗的位置，”
衛天華兩步走上前，掏出一小塊碎銀扔在桌上，銀子在桌面上彈了彈，掉在了地上，“爺賞你的，拿著快滾，把位子騰出來，別掃了爺的雅興。”
黑二瞇著眼打量他兩下，看著他一身的名貴衣衫，心中暗自想著：‘碰到紈绔了嗎，這種小的寨子里的人都這么囂張？’
“聽到沒有，叫你拿著錢快滾，”
衛天華看到他動都沒有動，動作更加過分，一邊伸手上前做著推搡的動作，一邊喊著：“小二，過來給爺把這張桌子收拾了。”
旁邊的人一副看熱鬧的樣子，衛子錫也站著沒動，他對侄子的武藝還是很有信心，又是有心算無心，覺得他能單獨拿下，自己只是站在一邊掠陣。
至于這場表演......獅子搏兔亦用全力，自己等人先找到他就是他們的優勢。
公平？跟這種兇徒講什么公平？
黑二挑挑眉，收回握向刀柄的右手，區區紈绔公子，還不值得他動刀。
‘隨便給他點教訓就離開這里吧，反正時間也差不多了。’黑二隨意的想到。
衛天華接近半身之內，看黑二毫無低頭撿錢的意思，一咬牙，伸出的手猛地緊握成拳，腰馬合一的一記右勾拳，就直接掄上眼前人的臉頰。
先打懵這人再說，他自信這一拳就算是厚重的沙石袋也要被打得后彈三分。
雖然不是最好的情況，但現在也行，打的就是一個出其不意！
衛子錫微微點頭，為侄子這一拳的火候感到贊賞，感覺他離整勁又近了一小步。
黑二瞳孔一縮，眼見著勢大力沉的一拳搗來，卻是雖驚不亂，左手松開酒杯直接并指成劍。
他手臂極長，竟是后發先至的點中衛天華右手手腕，點散了他的拳架。
同時右手已經拔出桌上腰刀，嘴角帶著獰笑，一刀削向衛天華脖頸。
這種時候，黑二哪里不知道自己是被發現了蹤跡。
只是派這種初出江湖的小輩來抓他，是否太過瞧不起人了？
“當！”
他志在必得的一刀卻被橫空出現的鐵尺攔住，鐵尺上有設計好的凹槽，正好鎖住他的刀刃，讓他刀口無法順勢下移，只能收刀而退。
正是見勢不妙的衛子錫半路殺出，救下了自家侄兒。
“天華，你去通知曾兄上來，這人是整勁高手，一人恐怕難以留下。”衛子錫眼神緊盯著黑二，對身后的侄兒說道。
衛天華應了一聲，按照先前的約定，抓起一套旁邊酒桌上的餐具直接扔出窗戶，在樓下摔出清脆的響聲，自己兩步退到安全距離。
周圍的人看到亮出兵器開打了，一窩蜂的跑下樓梯，也有膽子大的躲在角落看熱鬧。
衛子錫面向黑二，牢牢的堵住通往樓梯的方向，握著鐵尺笑著說道：“后援馬上就到，你不如束手就擒，免得遭皮肉之苦。”
“呵，再有其他人又如何，我想走就走。就憑你們這群三腳貓，想攔住我那是癡心妄想。”黑二舔舔嘴唇，不屑的說道。
他隨著師傅到處活動，殺過的整勁高手也不是一兩個了，自然不把這點威脅的話放在心上。
黑二一腳踏地，右手持刀急速劈來，刀身劃出重重虛影，從四面罩向衛子錫的各處要害，卻被經驗老道的衛子錫一一擋下，只能無功而返。
“你這點刀法還敢如此囂張？老夫今天就讓你開開眼界！”衛子錫看出黑二刀法底細，心中大定。
樓梯上響起“噔噔噔”的響聲，間或有人痛呼的聲音，有人在逆著人流急速爬樓，渾不顧撞上其他人，正是收到信號趕來的曾元良。
衛子錫考慮到等他一到，這疑犯定是插翅難逃，不愿冒險以命相搏，幾次過招只是將黑二逼回原位并不追擊。
聲音越來越近，黑二的攻勢也是越發凌厲，但卻一直不能突破衛子錫鐵尺防線，一會兒就慢了下來。
衛子錫認為這人已是強弩之末，加上援兵已到樓下，心神不自覺的放松了一絲。
黑二擰腰提氣，揮刀擊來，卻在衛子錫擋來的時候后撤一步，讓他擋了個空，緊接著手一揮，一直緊握的腰刀竟是脫手而出，直擊面門。
這柄大型飛刀讓衛子錫有些措手不及，但老道的經驗還是讓他強提一口氣，將還剩一分余力的鐵尺用力回拉，擊飛了當面而來的腰刀。
腰刀轉變方向插在木柱上，直入三分之二，刀柄還在微微震顫。
黑二在投出腰刀時就合身撲上，雙掌前伸，手掌卻變成了烏黑的顏色，散發出腥甜的氣息。
“五毒掌？陳金鉤是你什么人？！”
衛子錫臉色大變，驚怒交加，但手上鐵尺已經來不及招呼，又不能用一雙肉掌接下五毒掌，只能雙腳連踩，瘋狂后退。
這五毒掌是鐵砂掌的一種變種，在原本至剛至強的掌力中摻入陰損毒藥，使之變得更加難以應付，尤為擅長近身短打，最是克制空手功夫，乃是多年前中原黑道巨擘陳金鉤的招牌武功。
但陳金鉤后面因為惹上了武當，被正派大俠們聯手破家滅門，據說陳金鉤也死在了破門當晚，沒想到他的掌法居然能在這邊陲小寨遇到。
“伯父小心！”
旁邊觀戰的衛天華看到自家伯父陷入下風，拔刀撲上，要給他爭取一點時間。
黑二停下身子，他此時沒有武器，絕不肯用血肉之軀去試刀刃之利，況且他逼退眼前人的戰略目的已經達到，眼見不能再建功，見好就收放棄了追擊衛子錫。
他腳尖一點，換了個方向，轉而迎向這位莽撞的年輕人，剛剛那一手已經試出了這小子的底細，甚至都不是他的一合之敵。
先打死一個，讓他們知曉追過來的后果！